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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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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平生头一回被人骂渣,居然还是从越野嘴里。
他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忍不住骂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越野眉头一抬:“墨老师您怎么还骂人呢?”
墨予很想说骂的就是你,但偏偏从小到大的修养让他硬是没能骂出口,于是吸了口气,起身道:“所以你到底回不回去?别是想住在我这儿了吧?”
“我倒是也想回去,但我一没车,二经纪人走了。”
越野语气难得也带上些无奈,说:“先不说这会儿让黎威掉头回来,咱俩刚拼命演的那场戏白废了不说,光是现在,我如果从你这儿走,十之八.九得被不知道蹲那儿的媒体拍到,你信不信?”
墨予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在娱乐圈也有十多年了,前前后后也算经历了两个时代,但无论是哪个时代,媒体和民众们面对明星的私生活和八卦,永远都是冲在第一线。
就算是公开已婚的明星夫妻,偶尔在家吃个饭甜蜜一下,都有被偷拍的风险。
更何况别说是他俩了。
估计这会儿越野要是真走,十之八.九来他家的事情就要全网皆知了,非但如此,经过加工,可能还会变成更可怕的东西。
比如——
“比如,越野墨予新婚洞房花烛夜,九点进屋十点出。”越野曲着手指在茶几上轻敲了两下,而后皱着眉又道,“啧,这可就属于人格侮辱了。”
墨予愣了下,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人格侮辱?”
“九点进屋十点出,”越野冲他一挑眉,眼神无端夹杂了些暧昧之意,“一个钟,这不就是污蔑我么?”
他顿了顿,又故意压低声音问道:“难道墨老师只有一个钟吗?”
墨予:“…………”
越野还再说点什么时,就见墨予猛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黑发下,原本白皙的耳朵这会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带着耳后根部都透着粉。
反应大的让越野都不由愣住。
下一秒,就听墨予咬着牙憋出一句:“滚!”
话落,他也没看越野什么表情,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卫生间离去。
直到一声震耳的“砰”响起,越野才回过神。
他望着紧闭的门板,脑子里全是方才墨予双耳通红的模样,那模样太过陌生,以至于这会儿想起来,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又是真的。
真的越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唇。
……操。
居然这么纯情的吗?
墨予在卫生间手对着水龙头冲了好一会儿,等压下那点诡异的触感后,又接了捧水对着脸泼了一把。
冰冷的水触到皮肤的瞬间,昏沉的大脑立马精神了几分。
他草草一抹,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半晌,继而深吸一口气,这才将莫名其妙狂跳的心脏平缓了几分。
出去的时候越野正准备打电话,见墨予出来,便说:“我让朋友过来接我,你这儿地址是什么?”
墨予看了他一眼,而后道:“不用了。”
越野愣了下:“什么?”
只听墨予又道:“我这边不常住,所以没有准备客房,只有一张床,床单是干净的,我没睡过,你睡吧。”
说罢,不等越野回过神,他便转身进了卧室,没过多久,又抱着一个枕头和一张薄薄的空调毯走了出来。
越野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墨予将枕头摆在沙发上,又进卧室拿了两套睡衣出来,完了讲其中一套递给他。
越野看着手里的睡衣:“……给我的?”
“你不洗澡?”墨予没什么表情地瞥他,“我没穿过,新的。”
越野也是脑子一抽,脱口就说:“不是,主要你的尺码……会不会太小?”
“……”
墨予简直忍无可忍:“爱穿穿,不穿拉倒。”
越野正想解释,然而墨予明显被他气到,不等他说话,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关门时还把门摔了个震天响。
公寓挺大一套,虽然只有一间卧室有床,但两间浴室都能洗澡。
墨予净身高有一米八,越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足足一米九出头,刚出道那会儿就曾凭借着身高,在诸多同期鲜肉里脱颖而出。
这会儿洗完澡,拆了吊牌,越野才意外发现这睡衣居然还挺合身,但也仅仅只是合身,他要是再高那么一两公分或者衣服再小一码,这会儿就得出现滑稽的场面了。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发现客厅的灯已经灭了一半。
正值六月下旬,临近盛夏,天热得很,头顶的中央空调从进来后就没有停过,这会儿依然在呜呜呜地吹着。
越野刚走到沙发边,就发现已经洗完澡的墨予正曲着腿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经见底的水杯,一条手臂压在眼睛上。
一副已经睡过去的模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越野接连喊了好几声,沙发上的人才终于有了动静,客厅的灯哪怕关了大半,也依然是亮的,这会儿突然睁开眼,免不了还有些刺。
墨予皱着眉头,声音带着睡觉时特有的沙哑,略微不耐烦道:“干什么?”
越野低着头看他:“你真睡这儿?”
墨予眯着眼跟他对视了下,继而翻了个身,不耐烦道:“不然打地铺吗?——睡的时候把客厅灯关一下,开关在房间门口。”
越野本来以为墨予刚刚让床那话就是随便客气一下,没想到是真要给他,眼见墨予又要睡过去,便说:“你不至于这么客气,我也不是那种借住别人家就要抢床的人……”
他还没说完,就听墨予突然打断道:“谁跟你客气?”
“不是么,”越野一挑眉,又问,“那就是生气了?”
“……”
“我生什么气?”
“刚刚我不是说你渣么,”越野顿了顿,又说,“我刚就是随口一说,你要是介意,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墨予打断道:“你想多了。”
越野低头,只见方才还闭着眼的墨予这会儿终于睁开了眼。
大概是因为睡到一半被吵醒的缘故,平日里总是波澜无惊的眸子里这会儿难得透着些不耐烦,头顶暖色的灯光打落眼里,乍一看跟冒着火气儿似得。
只听墨予冷声道:“我只是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套东西罢了。”
越野顿了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接着就听墨予又道:“床单睡过了可以拆下来不用,我这沙发没有床套,拆不掉。”
言外之意就是,他把床让给越野,只是因为沙发没法拆卸沙发套,如果给越野睡了,就得把整个沙发丢了才行。
越野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么嫌弃过,这会儿乍一听,直接愣在原地。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墨予已经翻了个身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睡过去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墨予好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居然笑了出来。
……可真行。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越野也懒得再争执,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这沙发虽说挺大,但撑死也就一米七的长度,墨予净身高都一米八了,这会儿躺着,要么把腿曲起来,要么就得腾空伸出去。
他今天本就因为昨夜没睡好而偏头痛,下午更是匆匆忙忙地忙活了一通,等晚上洗完澡出来吃了药,才想起来自己晚上没吃饭,还是空腹。
但那会儿吃都吃了,加上头疼的厉害,索性多灌了两杯热水就没再管。
万万没想到这会儿深更半夜,胃突然开始咕噜地绞痛个没完。
墨予捂着肚子,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很,他皱着眉翻身下床,借着没拉进的窗帘漏出来的光,从电视柜下边摸出一盒不知是猴年马月搁着的胃药,草草看了眼确定没过期后,便倒了杯水直接灌了进去。
也是头太晕了,这会儿喝完药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居然差点儿直接睡过去。
等头顶的空调直吹下来,察觉到一阵儿冷意后,墨予才忍着难受站起身,迷迷糊糊中,便顺着记忆摸到了房门,推开,想也不想直接倒在了床上。
卧室的空调开得比客厅还冰,墨予皱着眉想摸被子,结果被子没摸着,倒是碰到了一阵儿滚烫的不明物体。
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大脑昏沉,睡意缠绵,愣是没能腾出思绪去思考。
反而因为冷,身体先一步贴了上去。
于是隔天,越野还没睡醒,就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压住,动弹不得不说,反而一阵儿麻木。
他皱着眉,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见外头隐约响起一声“咔哒”。
“予予,予予呀?”
半梦半醒间,墨予好像听见老太太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他下意识以为自己在墨家别墅里,不仅皱着眉睁开眼:“一大早的,又怎么……”
一句话还没说话,便猝不及防地跟越野对上了视线。
俩人皆是一愣,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
“……”
“不是你自己昨晚说,嫌弃我睡你家沙发,才主动把床让给我的么?”越野说罢,忽地低下头,看向自己那条尚还被墨予当成枕头压在脑袋下边,这会儿已经麻掉了的胳膊,意味深长眯起眼,“墨老师您这……算不算投怀送抱?”
墨予:“…………”
他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起,偏偏因为昨晚没吃饭,这个点胃里饿了一夜,乍然起来直接犯了低血压,刚坐起,就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墨予皱着眉,下意识伸手想撑住身体,结果刚摁下,就听越野突然吸了口冷气。
“予予?还没起来呢?我都看到网上新闻了,你居然偷偷瞒着我……”
老太太兴致冲冲地推开没有锁的房门,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猝不及防地看见自己往日总是一丝不苟的宝贝孙这会儿正衣衫凌乱地坐在床上。
而他的另一边正躺着个男人,俩人靠的极近不说,只见宝贝孙的一只手,似乎正摁在某个略有些敏感的位置。
于是墨予一抬头,入眼的便是老太太傻在门口的模样。
他心中猛地一跳,正想解释,旁边越野突然说:“墨老师您这一大早,未免也太激烈了点。”
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