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兄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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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瞬间非常尴尬，至少次郎太刀觉得十分尴尬。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说那句话，还是以、那种语气。而且“人家”什么的，这种自称，他怎么可能用啊？！
不，不，等一下。他确实不可能用“人家”自称，但是原本的次郎太刀，似乎、好像……
次郎太刀心头一跳，想起来一件被自己忽略了的事。
既然现在“她”用着次郎太刀的身体，那么原本的次郎太刀，去哪了？从刚刚的情况加上昨天被召唤出来时下意识说的话来看，他是不是可以假设，原本的次郎太刀，也还在这具身体里？！
思此次郎太刀不由有些慌了神。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目前来看应该是“她”暂时压制了原本的次郎太刀，可他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够一直压制住一个付丧神的灵魂，毕竟再怎么说穿越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了。
如果压制不住对方了的话，那自己这个外来者会怎么样？被排斥出去吗？又要回到那片黑暗里了吗？那片只有寒冷与死寂的黑暗？还是说干脆直接消失？
脑中思绪混乱，次郎太刀脸色逐渐有些发白。这落在不知道他所想的事的太郎太刀眼里，就成了对方单纯因为害怕自己而紧张到脸色发白了。
太郎太刀他……觉得自己有点被针对了的委屈。
从昨天开始，这位据说是穿越成了次郎的主上的表姐对其他人虽说也表现出了紧张感，但唯独对自己似乎是紧张的到了害怕的地步。倒不是完全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但事实上自己对于这件事，并没有过大的情绪。这位着实害怕的过头了些。
是因为即使用着次郎的外表，内里也不过是比主上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吗？
太郎太刀看着似乎都有点发抖了的次郎太刀，最终复杂地叹了口气。
“不介意的话，头发的梳理我可以帮忙。”
“对不起！请听我解……诶？”因为自己的猜测而脑中一片混乱的次郎太刀下意识道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太郎太刀说的什么，因为过于出乎意料而导致表情一时茫然。“啊？”
“不介意的话，头发的梳理我可以帮忙。”太郎太刀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不，那个……那就麻烦您了。”本想拒绝的次郎太刀在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头饰后，认命地改了口。
木梳齿穿插过柔顺的发丝，圆钝的齿端擦触力道不轻不重，好似按摩般引的人头皮微微发麻。次郎太刀因为过度紧张而绷直的身子也随之微微放松了些，而在下一刻却因为太郎太刀的话一个猛然激灵再次僵住。
“这座本丸以前也有过一次次郎太刀。”太郎太刀突然道。
“……之、之后……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次郎太刀硬生生憋出一句，然后立刻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之后怎么了不是显而易见吗？不然自己为啥会在这里！
“碎刀了，在我被锻出来前。之后又锻出来过一回，但没有召唤便被‘她’折断了。”太郎太刀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应当是感到了难过，但让次郎太刀惊讶的是太郎太刀似乎并没有愤怒。
对自己而言，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次郎太刀想着没敢接话。
太郎太刀顿了顿，见次郎太刀没有接话便又继续说了下去，但却是变了话题。
“我们这些诞生在本丸的刀剑付丧神，都只不过是本体的分灵，作为一缕连碎片都算不上的残魂被附在审神者锻出的刀上。被审神者用灵力唤醒，契约，滋养。”
“而被审神者灵力所滋养的并不只有我们这些分灵，本灵也会通过我们获得审神者的部分灵力，这部分灵力除了用来增强本灵的力量，更多的则是为了修复本灵所缺失了残魂的部分。”
“我们这些分灵，虽然是源自本灵，但是是依靠着审神者的灵力成长并将残缺的灵魂补全，在这一过程中难免性格会受到审神者的影响。虽然几率很小，但是为了防着分灵的改变影响到本灵，当本灵获得了足够多的灵力时，便会与我们分灵断开联系。”
“所以我们分灵虽然拥有部分本灵的记忆，但同时也可以说是独立的新个体。”
从镜子里看着太郎太刀将自己的长发分股挑起绕在发簪上，灵巧的转了几弯盘好又用第二只发簪彻底固定，次郎太刀为自己的手残而在心中哀叹。同时对于人又停下来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依旧没敢接话。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以前与‘次郎太刀’并不熟悉。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太郎太刀将最后的发饰给次郎太刀戴好。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位“弟弟”，若是被代替的是本灵，他大抵是会愤怒，但分灵……说实话从直觉来讲他觉得这十有八九是次郎本灵的锅。再加上主上应该是希望他们两个可以好好相处的……
次郎太刀是不知道太郎太刀想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知道太郎太刀之前说了那么多其实重点只在最后一句。虽然知道这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因为自家表妹，但是次郎太刀仍确确实实的感动了。同时而来的还有愧疚，为自己先前想要永远抢占次郎太刀躯体的想法。
“对不起……”深吸了口气次郎太刀心里一横决定学习一下表妹善于坦白从宽的好品质，不待太郎太刀询问，便倒豆子一般三言两语把自己之前关于次郎太刀分灵的灵魂可能还存在这点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双手死死捏着衣服布料以致指尖泛白，次郎太刀在说完后便立刻后悔万分。不过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肯定会后悔，才会赶着那么快说。
“……啊，原来是这样吗？”沉默片刻太郎太刀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却是以令次郎太刀极其意外的恍然大悟的语气。
次郎太刀：？？是他没说清楚还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太郎太刀除了恍然大悟就没其他感觉了？
次郎太刀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向太郎太刀。好的，看起来是真没生气也没激动或者其他情绪的样子。
“那个，您……不生气或者激动吗？毕竟弟弟还在只是被我压制着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微妙的心情，次郎太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疑惑问出了口。
“不，事实上我想你对于这件事的理解，或许错了。”在听完次郎太刀所说之后的太郎太刀之所以沉默并不是因为要调整情绪，而是在终于大致猜出事情真正的缘由后在想该怎么给现在的次郎太刀解释清楚。
“昨天从关于发现主上与‘她’不同的灵力那里，你应该知道了灵魂的转变是可以从灵力里看出的。”
“若是像主上那样原本就是血肉之躯的存在，内里拥有复数的灵魂的话或许一时间是发现不了的。但我们这些依靠着主人灵力现身的付丧神的躯体，本质上其实是高浓度的灵力聚合体，这部分灵力大多来自于我们本身，只有极少部分却也是最为关键的灵力是从审神者那里获取，用以作为构架躯体的‘骨架脉络’来用。”
“所以如果你现在的这具躯体里同时有着你和次郎两个灵魂，即使被压制住了，另一方的灵力都不会被完全掩盖掉，应该是直接可以感受到泾渭分明的两种灵力。但你的灵力只有一种。”
“可、但是我之前？”
“你的情况，可能是灵魂融合。我们分灵从本体脱离附到审神者锻出的刀剑上的过程中，是需要一条特殊的‘路’作为降灵的通道的。”
“这条路其他灵是无法进入的，但是我们却可能因为一些意外造成偏差而离开原本的‘路’进入其他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非常小，但不是没有可能，一般而言即使偏离了原本的‘路’，只要不是太远依旧是可以完成降灵的。”
“所以我……”
“可能是次郎的分灵偏离了‘路’而你的灵魂刚好在那附近，无意中相撞导致了作为残魂的分灵与你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
“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有这种猜测，若不是因为主上有做解释，并且性格的确是不太一样，其他人、甚至是我大概都不会发现你并不是‘次郎太刀’。气息与灵力几乎没有差别，只有当意识到了不是同一人之后才能发现微小的不同。”
“大概是因为你原本灵魂可能并没有太强的灵力所以被次郎分灵同化了，但意识却几乎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不过分灵的意识多少对你也是有这一部分影响，所以才会出现你所说的下意识做出了不符合自己性格的事情。”
愣愣地听完太郎太刀的话，次郎太刀觉得信息量有点多他需要理一理，虽然大部分还是有点懵，不过好在他只需要抓重点就好了。
“所以……也就是说，这是一起灵魂撞车事故？并且锅不在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
“您确定吗？”
“刚刚确定。”
“……这剧情转折有点刺激不过我喜欢。”
次郎太刀缓缓吐出口气只觉如释重负，没有什么比在知道自己以为的自己犯的错其实不是自己的错这种事情更让人开心的了，起码现在对他而言还没有。
见次郎太刀明显放轻松了，太郎太刀也舒了口气。随后回了趟自己房间给次郎拿来了染料画眼妆。
没错，是染料。和次郎太刀的胭脂粉面不同，太郎太刀眼角的红眼线是直接用皮肤染料干净利索的勾出的。而次郎太刀在刚来还没有胭脂的现在，只能先用染料凑活了，毕竟有总比没有强。
然而次郎太刀原本的眼妆是啥样子的来着？看着镜子次郎太刀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不是说灵魂融合了吗为什么不能把记忆也给一下啊啊啊！
余光瞟向一旁的太郎太刀，次郎太刀试图通过对比来回忆。次郎太刀的眼妆比起太郎的那种干净利落要厚重且柔和些，似乎要外晕开一点。
唔，话说之前太紧张了都没注意，虽然和次郎太刀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太郎太刀的五官明显更加硬朗，配上眼角上挑的红纹看着又提了提精神，更是显得英气十足了。一脸认真的样子还蛮帅的……糟糕有点心……
啪！
次郎太刀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人家现在是你哥，刚紧张完就开始皮了么？赶紧把妆画好吧你！
收回视线次郎太刀用染料勉强画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眼妆，在太郎太刀的建议下又补了几笔。在觉得终于把该弄完的事都弄完了后，准备出门前又却被太郎太刀叫住了。顺着太郎太刀的视线，次郎太刀扭身看见了自己后腰上之前凑活系的还有点歪的蝴蝶结，以及一旁小桌上的扇子。
……总感觉今天之后，在太郎太刀心里，自己可能已经是半个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兄弟（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