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脑残粉的自我修养》不言归

34、【番外】假如他们穿越暗黑本丸（二）

　　虽然江寒对这个世界的武器很不满意，但是也不可能随便开口要对方更换武器，要知道对于剑客刀客来说，刀剑就是半身，是不容他人侮辱的。
　　江寒曾经的佩剑惊寒已经传给了自己的小徒弟，而江寒本身早就已经达到了剑气化形的地步，所以武器对她来说不过是外物，是束缚而非辅助。
　　江寒很快摸清楚了这些日本刀剑的用法，达到江寒这等境界的剑客，一窍百通，只要是刀枪剑戟之类的冷兵器，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上手。

　　将所有刀剑都鉴赏过一遍之后，江寒眼神淡漠地拿起了一柄短刀，开口道：“这柄刀是谁的？”
　　她声音冰冷如骊珠落盘，令人不由得呼吸一滞，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跪坐了满地的付丧神中站起来一名橙色长发的俏丽少女，展颜轻笑：
　　“是我。”

　　江寒扫了他一眼，倒也没说轻视，毕竟在大唐那个开放的国度，女孩子的地位跟男孩子也差不了多少，责任也是一样。
　　“自我介绍一下。”
　　穿着军装的橙发少女原本看似从容实际紧张地准备应对她的刁难，却淬不及防之下听见了这一句话，声音顿时一卡。

　　江寒也没有催促，只是很仔细地打量自己手里的刀，她动作轻柔地将叶英放到了桌子上，叶英不是真的孩子，她自然也不担心小孩乱动会掉下木桌。
　　过了好一会儿，橙发少女终于缓过了神来，被审神者打量本体刀的专注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里终于染上了几分俏生生的撒娇：
　　“我是乱藤四郎。粟田口吉光打造的短刀哟。特征呢，是在兄弟中间比较少见的乱刃刀。……怎么样？区别看得很清楚吧？”

　　江寒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这淡漠的一眼看得乱藤四郎冷汗直下，不由得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更正经一点比较好。
　　江寒凝视了这个橙发少女好一会儿，看得他冷汗津津差点要后退，这才收回了目光。
　　心中难得生出了一点认同和激赏。

　　虽然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江寒唯一领悟到的真意就是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将自己当做了一柄刀！
　　实力虽弱，心性却值得赞赏！
　　习武悟道，自然心性为佳，资质虽然重要，却比不过人品一根毫毛。

　　真诚之人，剑自然也诚心以待，不诚之人使不诚之刀，还不如折断为妙！
　　江寒正在心中感慨万千，却万万没想到面前站着的其实是个可爱的男孩子，乃是日本二次元文化中备受欢迎的伪娘。
　　江寒本来就是个做事认真的人，既然对方心性上佳，她自然也诚意以待，倾囊相授，以她的境界也根本没有敞帚自珍的必要。

　　“你的刀，刃长七寸四分，柄长，刃细，便于贴身收藏，而且做工精巧容易被当成艺术品，很适合女子佩戴。”
　　江寒面无表情地夸了一句，她神情冷淡，语气却很平和，这一番没有意识到付丧神是什么东西的直白夸奖愣是说得可爱的男孩子脸蛋微微一红。
　　“但是，你的刀是近战武器，弊端也很明显，如果要上战场，短处会一展无遗，战场上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不需要我来教你们。”

　　江寒话音刚落，付丧神们放在大腿上的手都忍不住微微攥起，而短刀们也忍不住黯然地低下了头。
　　主君说得没错，短刀在没有极化之前就是极为脆弱的一个刀种，攻击力不高、刀装不多、血量也低，即便能远程能夜战，却也比不过太刀大太刀的战力的。
　　……明明主君说的只是实话。

　　——但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呢？

　　他们这样的刀，本来就不会主君爱着……
　　“所以，我会教你一套刀法。”
　　江寒面无表情地拔出了乱藤四郎的本体刀，横刀直指不远处刚扎上的偶人木桩，冷声道：“看好了。”

　　诶？
　　付丧神们神情微微恍惚了一瞬，却见原本身子笔挺宛若青松雪竹的女子突然动了，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动作，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她就站在了偶人木桩前。
　　江寒广袖蹁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做工精致的短刀在她的掌心里翻转，像是最听话的孩童，也像是最灵动的一抹清风。她刻意将自己的动作放慢，让众人能看清楚她的动作，但是落在众人的眼里却只看见她疾风骤雨一般地刺出了十二刀，每一刀都是在偶人身上一刺便立即拔出。这样浅的伤口造不成大出血，根本杀不死皮厚的敌人，但是主君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付丧神们脑海里分析着，却见江寒突然手腕一转，刀柄空地一下磕在了偶人身上。

　　令人惊骇欲绝的一幕骤然出现，偶人身上传来令人牙酸的噼里啪啦爆裂的声响，江寒刀刃刺过的地方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下一秒，轰然爆炸。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席卷过手合场，所有付丧神都被震在原地不敢动弹。
　　静得落针可闻的手合场上只有偶人四分五裂之后破碎了一地的一响，除此之外连呼吸声都静止了。

　　“将内……灵力通过刀刃堵塞在敌人的经脉或是要害之处，并且瞬间引爆，就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江寒浑然不觉得自己搞了什么惊骇欲绝的大事，还十分淡定地讲解道：“堵塞经脉只需要非常细微的灵力，你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自己的灵力防备之后的战斗。”
　　“人体身上有108个要害穴，其中72个致残，36个致死，我会将图表画下来，你们回去抄写并背诵全部穴位的批注与介绍。”

　　“你们是要上战场的，如何让自己以最省力的方式得到最多的伤害，如何自如地收发自己的技能，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这就是未来我会教导给你们的东西。”
　　“我不希望我教出来的学生会成为所谓的‘炮灰’，即便是死，也要像一个英雄一样死去。”
　　江寒敛袖而立，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却显得矜雅自持，岳峙渊渟：“望与君共勉之，也希望诸位自重性命。”

　　江寒自顾自地说完，便转身拿起了另外一个刀种的刀剑，也没有指望学生的回答。
　　江寒的剑曾经是不杀人的剑，也是师者的剑，她虽然是纯阳宫里吉祥物一样的高岭之花，却不是那种混吃等死除了装逼以外什么都不做的闲人。纯阳宫每一代弟子基本都受过她的教导，她那一套不杀人的九宫剑法曾经也被唤作“仁师之剑”，专门用来教导宫内弟子，纠正他们的剑心。
　　可以说，江寒虽然话少，教导出来的弟子却当真不少，甚至比叶英更懂得“引导”的真意。

　　“接下来，是胁差和打刀——”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江寒眼看着饭点到了，将高冷非常地宣布了下课，抱起叶英的小襁褓就准备回去喂男神喝果汁。
　　在江寒踏出手合场的瞬间，场内足足十几二十把刀齐齐弯腰，以正座姿态行了土下座之礼。
　　江寒觉得莫名其妙，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头，觉得五体投地这礼太重了，便只是偏身受了半礼，回了一个躬身礼，便抱着叶英扬长而去。

　　江寒心里对这个工作的怨念之情倒是淡去了不少。
　　“都是些勤奋好学，有礼貌也懂事的好孩子。”
　　江寒在自己居住的院子前面种了三颗仙灵果树确保叶英的口粮不断，拿着小奶瓶塞进了自家男神的嘴里：“儿……挚友，你觉得呢？”

　　叶英牙都没长齐，他身为一代武学宗师也没觉得“无条件授艺”这种举动会引起人心多大的震撼，便只是伸出小肉掌拍拍江寒拿着奶瓶的手。
　　江寒赶忙将奶瓶挪开放下，拿着手帕去擦小奶娃娇嫩的嘴巴：“呛到了？”
　　叶英无奈地抓住了江寒的一根手指头，另一只手伸出一根肉呼呼的手指头，指了指江寒桌子上摆着的陶瓷杯，示意自己不想用奶嘴。

　　江寒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啊挚友，你牙都没长齐，用杯子容易漏，还会被呛到，还是用奶瓶比较保险。”当然，太可爱了这种真心话是万万不敢说的。
　　叶英收回手，平静地凝视着自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挚友，眼神沉凝宛如琥珀，朝着几辈子的妹妹发出了“兄长的凝视.jpg”。
　　江寒刚壮了三秒的狗胆瞬间痿了。

　　今天依旧母纲不振的江寒开始了自己矜矜业业养孩子养刀子的清闲生活，即便感觉到“同事”们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温和恭敬，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大概是摸清楚了江寒虽然清冷却不会随便动怒的性格之后，江寒时不时地就能收到“娇嗔”、“撒娇”、“甜笑”等意味不明的秋波。
　　在其位谋其责，日本刀的刀型跟华国的刀剑很不一样，当江寒花了一段时间的时间为本丸里的付丧神们量身定制了适合他们的刀法之后，她就自以为完事地过起了养老生活，连吃饭打水浇花这种小事都有付丧神沉默无言地替她做完，日子就过得越发清闲了起来。

　　江寒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已经在本丸里神化了。

　　功名利禄对她来说，都是虚的，眼下有更值得她关心和在意的事情。
　　……比如说，叶英长牙了。

　　简直是轰天列地的大事情！江寒抱着男神的襁褓紧张兮兮地翻找着注意事项，还反反复复地告诉男神不要舔不要舔千万不要舔不然牙会长歪等等。
　　本丸里唯一的四花刀一期一振带着时之政府的本丸快报敲响江寒房间的门扉时，开门就看见江寒面无表情紧张踱步的样子。
　　审神者有一个孩子，本丸里的刀都知道……

　　孩子的父亲是谁，没人知道。
　　但是高绝傲岸宛如远山寒雪般的审神者，只有在面对孩子的问题时，才会手足无措地慌成一个少女该有的模样。
　　……那个能被主君爱上，与她喜结连理，又让她心甘情愿为之诞下子嗣的男人……一定很幸福吧？

　　一期一振唇角保持着温润干净的笑，黑暗与痛苦的过往没能磨灭他浸入骨髓的优雅与温柔，他站在天光下，明光敛尽，仿佛世家走出的浊世公子，清贵无双。
　　“主君。”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覆盖在心口，浅浅鞠躬便是一礼。
　　“时之政府送来简报，下一期审神者集会即将开始，您可有意前往？”

　　掌心温暖，心口却微凉。
　　审神者的强大与卓越，博学与宽柔他们都铭记于心，而审神者教导给他们的东西，更是世人想都不敢想的瑰宝。
　　一期一振意识到，他们没有受到审神者上任的通知书，很可能不是因为时之政府看不起他们，而是这位强大美丽的姬殿根本不属于这个本丸。

　　他已经降世许久，曾经为了保护弟弟，也在上一任审神者身旁周旋旁听了不少，时之政府的政令和行事风格他略有耳闻，绝对不是眼下这样的。
　　时之政府如果明白这一位姬殿的价值，他们一定会给予最高的待遇，为她安排一处设备以及刀帐练度已经高度完善的本丸，为她的教学提供更宽裕的时间以及更完善的环境，而不是让她接受一个设备贫瘠、刀帐残缺、受过凌虐、稀有刀仅仅一振的……暗黑本丸。
　　每个本丸都坐落在不同的空间轴上，这位姬殿应该是误入此地，阴差阳错之下才会认主了本丸。

　　一个月，或许是时间差有所不同，也或许是时之政府没能确认审神者的坐标，所以这位姬殿停留在这个本丸。
　　像是照射进隆冬黑夜的一抹月光。
　　或许清冷并不温暖，却温柔而又绵长。

　　如果主君决定去参加审神者集会的话，这一场错误的意外一定会被导正的。
　　他们会失去这抹月光。
　　想到这，一期一振就觉得眼眶炽热，心口寒凉。

　　他们其实是可以把简报瞒下来的，可以让这场错误一直持续下去的。
　　身为稀有太刀一期一振，其他刀剑想要跟随审神者一起离开或许需要得到审神者的认可与爱，他却有一定的选择权去决定自己的主君的。
　　但是他放心不下弟弟，也放心不下这个本丸。

　　但他们也不能阻止她。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份简报拱手递上。
　　将幸福与未来，也一同交付到她的手中。

　　——恩将仇报，是错的。
　　——他们可以像英雄一样辉煌地破碎，却不能像小人一样在谎言和虚伪中苟且偷生。
　　——这是……这一任审神者，教给他们的。

　　一期一振勾着温淡的笑，微微模糊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雪白的衣角。
　　审神者总是穿着华国样式的广袖长袍，上面绣着蓝色的云纹，精致好看，写意风雅，却筋骨端庄。
　　他敛去那一丝悲意，唇角带笑地凝视着那云纹的图样，他想记住她。

　　“一期一振。”
　　肩膀突然一重，一期一振抬起头来，却对上了审神者一双清冷淡漠的黑眸。
　　高标韵致的绝艳少女神清骨秀，冷得人肺腑生寒，却也美得惊心动魄。

　　仿佛月射寒江，徒留一片粼粼泛华的湖光水色。
　　一缕墨色抢走了一期一振的注意力。
　　他视线下移，却发现审神者鬓边落下了一缕墨发正柔顺的落在襁褓上，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攥住。

　　……在扯。

　　紧张过度以至于惹毛了自家男神兼挚友的江寒眼神含悲地凝视面前温柔优雅的付丧神，声音冰冷却诚挚地道：
　　“听说你有很多个弟弟。”
　　一期.粟田口大哥.一振：“……”

　　“你很有养孩子的经验？”
　　一期.是哥哥不是爸爸.一振：“……我……”

　　“你能算出我家宝宝什么时候能把牙长齐吗？”
　　一期.我不是我没有.一振：“……”

　　#可是弟弟们是大龄合法正太肿么破。#
　　#我做了那么多心理斗争您倒是理我一下。#
　　#您是把言情剧本换成了家庭伦理剧了是吧是吧是吧？_(Q口Q」∠)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