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在路途》闻人乱弹

3、第 3 章

　　强忍着不安，不知所措的膝丸慢慢接近唤醒了他的审神者，他的主人。

　　苍白的脸色，毫无半点血色的唇，微弱的呼吸，如果不是稳定的灵力链接，膝丸大概会认为这个人将命不久矣，看起来很像下一秒就断气一样。

　　被褥的外套是旧的，但是浆洗得很干净，看得出来，是被好好打理过的，主公黑色的长发也披散着蜿蜒在枕头上，伸手摸了摸，干爽清净，没有半点油污，是有被好好照顾的痕迹，只是……自己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半点反应，这个主公的情况怕也不是那么好，另外……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待在原地等了许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膝丸看了看身侧的主公，再看看外头黑下来的天空，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先去找个前辈，或者说‘前辈’了解下情况比较好。

　　“……”然而摸索完整个本丸的建筑，最后看着躺在手入室内修复池里的加州清光，膝丸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

　　大略的摸索了本丸居住区，膝丸震惊的发现，偌大个本丸除了主公之外，就只有一振刀，还是躺在修复池里的！看看计时器上还有半小时的倒计时，他干脆就坐在修复池前，等着对方醒来。

　　就着朦胧的月色，膝丸仔细的观察了沉在修复池里的这振刀，一边整理着自己醒来后得到的信息。

　　更远的地方因为天色的原因，并未能探清，这个本丸设施建筑都很陈旧，刀剑居住的地方可以明显的看到，鲜少打理的痕迹——基本的家具上残留着灰尘，无人生活的痕迹——空旷而没有任何私人物品，与此呈鲜明对比的是，审神者的居所是被打理的最干净、生活气息最浓郁的地方，建筑内没有发现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但是膝丸在刀解池里依稀可以看到刀解后的残骸，几乎铺了厚厚一层池底。

　　如果只是单纯的贫穷，自信身为源氏重宝，理当拥有应对任何困境的魄力和能力，但是对比记忆中的认知，一个新的、从零开始的本丸，不可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刀剑居室，和那个陈旧却依稀可见当初奢华的装饰，迷雾重重之下，膝丸也不得不对这个本丸产生了无数猜测。

　　“你醒了。”

　　加州清光懵懂之间睁开眼，缓了一会才清醒过来，醒过来的一刹那，他就跳了起来，哗啦啦的激起一阵水声，随即爬起来探头看了看天色，接着就哀嚎了一声，伴随着一叠声“糟了糟了糟了”，他无视了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正准备开口询问的人影，直接冲向了厨房。

　　“……现在这个年代，居然对源氏重宝的名声，一无所知吗？”无语的看着冲出去的身影，膝丸摸了摸下巴，起身跟了过去。

　　接下来膝丸就目睹了加州清光如何在蹦跶到厨房的路上穿好自己的出阵服，如何
　　迅速有效的点燃了土灶，接着手脚麻利又一心多用的淘米、清洗食材、药材，煮粥做菜熬药都不误。

　　于是等加州清光忙完了一个转身，就被倚在厨房门处的膝丸给吓了一跳。

　　“你谁啊？”

　　“源氏重宝，膝丸。”

　　“哦~~新的伙伴啊”想起来了，那把被他塞进主公被子的刀，加州清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道：“欢迎欢迎，本丸条件艰苦了些，你……你别介意。”

　　“……身为源氏重宝，虽然不能与兄长比肩，但我自信拥有应对任何困境的能力与魄力。”这么说着的膝丸站直了身子，他锐利的双眼中闪过一抹骄傲，随后他说道：“更何况，既然应招而来，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只是，这个本丸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前辈予以解答。否则……若有……不洁之处。”

　　手按在刀柄上，膝丸严肃又认真地说道：“我将斩断一切不利于吾主的存在，这是身为灵刀的职责。”

　　看着膝丸，加州清光神色间有些复杂，最后他说道：“药好了，粥也好了，不介意的话，吃完再说吧，时间那么晚，主公恐怕饿坏了，而且药也要趁热喝。”

　　看着说完话就转身忙活着端碗盛药和盛粥的加州清光，膝丸抿了抿唇，他松开握着刀柄的手，上前帮起忙来。

　　其实看着加州清光轻柔又熟练的动作，膝丸就不想在追问了，这个本丸有问题，但这个问题，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

　　给审神者喂粥喂药的过程中，加州清光一言不发，等他忙活完这些，将人放回被褥中，拉好被子后，回过头来端起自己的那碗粥，这时他留意到，直到主公用药完毕，新来的那位，才端起自己的碗，等自己端起碗，才一起用餐，这点小小的细节，让他高兴起来，看来新人，也不是那么傲慢的，毕竟一开口就源氏重宝，也令他有些忐忑新人是不是自持身份，更何况本丸如今的情况的确是惨了些。

　　吃过饭，加州清光留膝丸守着主公，自己端碗去洗了，回来后，才开始向新人说起本丸的事情。

　　“我是这所本丸的初始刀，历经两任主人，主公是第二任。”没有多余的描绘，一开始加州清光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接着他说道：“第一任审神者，上任总共十天，期间锻刀大约一百三十余振，然而并没有锻出她想要的刀，所以后来她把不是的刀都刀解了，资源又用来锻刀，十天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锻刀炉爆炸，引发锻刀室坍塌，至此第一任审神者因事故离职，而这个时候，这座本丸最后的刀，就只剩下我了。”

　　“原本我以为，我会和这所本丸一起，要么直到日常灵力稀薄到无法支持我行动而归于刀型，要么迎来新的主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所本丸似乎被遗忘一样，不仅没有狐之助带着新的主人前来，也没有任何时之政府的指令，我没有办法联系上时之政府，只能被动的等待。”

　　“所幸最后主公出现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本丸结界内的，但是他的确出现了，我在主公昏迷无法做出回应的情况下，擅自替他决定了签约本丸，这一点我并不需要避讳，如果主公醒来后对此怪罪的话，我也会一并承担惩罚。”说到这里，加州清光担忧的看向审神者，又说道：“只是，已经三个月了，主公的情况还是这样……”

　　“原来如此，上任十天，锻刀居然就达到了一百三十余振……不要命了吗？这个执念可真是……啧啧。”膝丸不可思议的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么说来，扩建的刀室，还有那些装饰，还有锻刀的资源，看来你上一任的审神者，是个土豪呢。”

　　“啊，据说是要给那位——第一任审神者想要迎接的刀，一个良好的环境，所以……”第一任审神者的确是位土豪，十天内花掉的甲州金，加州清光看着都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然而短短十天判若两人，这位审神者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冷酷，爆锻刀炉的时候，他护着第一任审神者时，低头看到的可不是感激，而是阴狠和怨恨，如果不是最后剩下的刀不能刀解，恐怕他也会被勒令跳下刀解池。

　　“也因为第一任审神者才上任十天，直至那位大人卸任，本丸的建设就……”想了想现状，加州清光决定还是坦白的好：“相比新的本丸，这个本丸被扩建了不止一倍，预定的……按那位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方便又舒适的现代化建设，还没有建立起来，就已经因为那位大人的卸任而终止了，换句话说，这么大的本丸，要运转起来，会很辛苦……你……”会留下来吗？

　　“我明白了。”看着眼前这振打刀，对比自己看到的居室建筑规模，膝丸的眼神已经不同，在他没来之前，都是这振打刀在运转整个本丸吗？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困境，而这振打刀坚持到了现在……但是，现在有他了不是吗？“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哎？啊，好……好的，也请，多多包涵。”太好了！新的伙伴！加州清光喜极而泣。

　　瘫坐在田埂上，从大清早忙活到中午，按着老腰喘着粗气的膝丸，看着广袤的荒地，在对比了一下已经开垦出来的一个角，他深切的领会到加州清光说的，会很辛苦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扯了扯领口，忍着一身被汗水浸透后就没干过的，黏糊糊的内番服，不由得自嘲道：“所以说新来第二天，就是干农活吗？嘛，要是源氏的人看到现在的我，怕是会晕倒吧？”

　　这座本丸不愧是废弃许久之后再契约审神者的存在，虽然灵力正在缓慢的滋养着整个本丸，复苏的田地自身也在通过加大吸取灵气的量，逐渐恢复到过往灵田的品级。

　　但这也意味着刀剑男士在耕种的时候，自身的灵力，也会少量的，持续不断的被田地吸收——只要站在这块田地上边，自身灵力的被抽取，虽然量少，却也容易让刀剑男士进入疲惫状态，这就造成了耕种的难度，正好卡在最吃力、最辛苦的阶段。

　　而更让刃难以接受的是，这块地……还非常的大……这就有些绝望了。

　　然而接下来膝丸就觉得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侍弄田地，远征、出阵，还要挖矿采集木材，甚至还要看顾病人，看着依然在勤奋工作的加州清光，膝丸就觉得还能说什么呢？一振打刀都能够做到的事情，没道理他这振太刀做不到，更何况……不能辱没源氏重宝的名声呢！！

　　“所以明天出阵我们走远点吧，好歹，凑齐一个小队啊。”躺在被褥里，觉得自己整个儿的身子骨已经快要瘫成烂泥，怎么糊都糊不起来的膝丸，临睡前这么建议道。

　　“……”躺在一旁的，另一个被褥里的，三个月没有捡到任何刀，不，三个月就捡了身边这个家伙的加州清光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