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同穴》喜善大人

7、第六章 无风不起浪

　　恒远集团正式公布了对白玉琥的任命，白志远只担任董事长一职，白玉琥担任总裁并全权负责集团的运作。这消息在业界自然掀起了不小的波动，在集团内部也掀起了振荡。
　　行政部办公室里形成了两派意见。一派以马嫒嫒为代表，认为新总裁上任后必定要以稳定为主，不会立刻进行大变动，行政部是安全的。一派则以艾菲为代表，认为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可能无所作为，而行政部这样的鸡肋部门最容易成为牺牲品。
　　“嫒姐，你这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吴经理确实对公司忠心耿耿，也为公司服务了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艾菲特意加重了语气，“公司是干什么的？公司是要赚钱的，追求利润最大化，不是做慈善机构，养着一群已经不能给公司带来更大利润的人！更何况，这些老臣子不退下来，新人们怎么上得去？得不到应该得到的回报，这样才会让人寒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些老人挡了你们的道？要快些把我们都赶走，是吗？”马嫒嫒有些激动，她当初就因为这个原因从人事部调到了行政部。
　　“嫒姐，我说的怎么会是你啊？”艾菲吓坏了，“我说的是那些高层管理人员，我们都是做基础工作的，恰恰需要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老人，没有你的传授，这些工作我们怎么做得了？是不是啊，小雨。”
　　“是啊，多亏了嫒姐教了我好多东西。”王雨机灵地打着圆场。
　　“那是应该的，算不了什么。”马嫒嫒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可我还是不同意小艾的看法，吴经理和董事长的关系可好了，总裁也说得上是他看着长大的，不会不留情面。”
　　艾菲心里面相信公司不会给行政部留情面，新总裁六亲不认的名声早就很响了，一个看着他长大的叔叔又能怎么样。但她不想和马嫒嫒继续争论，便回过头来找吴晓来，却发现那小女子正在桌面上兴致勃勃地画着什么，显然没有在意他们刚才的讨论，心里不免有些不高兴。
　　“吴晓来，你还真沉得气啊，公司这么大变动，你居然无动于衷，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那是上位者应该考虑的事，我们这些下位者操心也是白操心，看看再说，以不变应万变嘛。”吴晓来当然不紧张，她既不用担心被解雇，也不用担心被压制。
　　“晓来说的有道理，公司有什么举动自然会公布。我们大家还是应该安心工作，不要扰乱人心，该干嘛就干嘛。”马嫒嫒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嗨，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扰乱人心？当我演《无间道》啊。”艾菲瞪大双眼。
　　吴晓来只好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你明知道她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从人事部调到我们这里来的，还说这话，马大姐不跟你急才怪呢。”
　　“哼，我本来就是说给她听的。谁让她总觉得自己资格老，明明没什么本事，还总把我们都当小孩子管。吴经理是个老好人，就由着她作威作福，要是换了经理，我看她还怎么威风。”艾菲也小声说道。
　　“我看她八成是打听消息去了。本来嘛，这种时候就应该是她着急，我们着急干吗？我们可是未来的中流砥柱。”
　　“哈哈，那倒是，恒远要是少了我们几个多无趣啊。”
　　哄完了艾菲，吴晓来又回到办公桌继续刚才的革命。
　　“你到底在干吗？”艾菲很好奇。
　　“爱妃别吵，本宫忙着呢。”
　　“切，整个部门都无事可做，你有什么好忙的？”
　　吴晓来抬起头微微一笑，“本宫正忙着布置新寝宫呢。”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她曾想过要把她住进世纪花园的消息保密，可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次又搬哪里乡下去了。”在艾菲眼里，出了市区就是乡下。
　　“说出来怕吓死你。”吴晓来洋洋得意，“世纪花园。”承认吧，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小女人。
　　和吴晓来设想的一样，办公室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大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作为恒远的员工，他们都知道住在世纪花园意味着什么。艾菲第一个表示不相信，认定吴晓来一定是傍上大款了。
　　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吴晓来只好解释说是租住朋友的房子，对于那个朋友当然就只是简单几语带过，甚至连性别都含糊了，尽量不让别人联想到总裁白玉琥的身上。
　　“既然是她自己的房子，干吗还要跟你收房租啊？”张海天问道，他想当然地认为那是个女人。
　　“他是不想收啊，可我不愿意啊，一间房的租金我还出得起，再说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做人要厚道！”吴晓来故作大方，其实心里也在暗骂，小气的老虎，又不缺这点钱，简直就是跟她过不去。
　　王雨和张海天都是一脸羡慕，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住不起世纪花园那样的房子。
　　男友经济实力雄厚的艾菲当然不会特别羡慕，她倒是闻出了别的味道，凑近吴晓来，偷偷笑着问道：“你那位朋友是个男人吧？”
　　吴晓来傻眼了，“爱妃，你通灵了？”
　　“女人才不会这么大方呢。”
　　吴晓来想了想，“嗯，有道理。”
　　“肯让你跟他一起住，肯定没有女朋友，甚至连意中人都没有。又有才，又有财，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啊？”艾菲分析得眉飞色舞。
　　“你想干吗？”吴晓来感到形势逼人。
　　“如果长得不错，你不考虑一下？既然是朋友，大家互相都很了解，约会都可以省了，直接结婚算了。到时候你就不用付房租了。”艾菲笑得很奸诈。
　　“不可能，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不可能。像他这样的大少爷，只能配名门千金，我们这样的顶多做个小保姆，人家才看不上呢。”吴晓来从认识白玉琥的第一天就决定了，她不是《流星花园》里的杉菜。
　　“切，真没出息。”
　　既然被艾菲猜出了一半实情，吴晓来只好央求她保密，知道的人多了，说不定就会把她和白家的关系给揭露了，虽然不是见不得人，但总是有裙带关系之嫌。
　　这时候，陈敏不知从哪里逛了回来，得知吴建新今天不回办公室，冷笑着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新总裁上任，别人谁不是卯足了劲要好好表现，可咱们这里居然……行政部本来就是全公司出了名的懒散，现在还这样，吴经理可比新总裁还沉得住气啊。”
　　“你们担心什么？吴经理是公司的开国元勋，自有他的办法，才不是有些人所想的无所事事。”吴建新虽然没有多大能耐，但心肠很好，艾菲对他还是存有一份敬意，自然不太喜欢陈敏的口吻。
　　“别人都说我们行政部是鸡肋，就算不要对公司也没什么影响。新总裁听说是个做事崇尚快、准、狠的人，你们说他会不会干脆把我们全都……”张海天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别瞎扯！你以为总裁是刽子手？就算要炒我们也要证明我们没有能力胜任工作，你张海天就连这点信心也没有？”吴晓来努力辟谣。白玉琥做事确实果断、狠绝，但他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艾菲心里也没底，拍了拍吴晓来的肩膀，说：“晓来，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声。”
　　“我？为什么要我去？”吴晓来很惊讶，心想艾菲怎么真的变成巫婆了，“就算我和新总裁是校友，也不可能去问这个啊。”
　　艾菲也很惊讶，“谁让你去问新总裁？我让你去问许萌啊！”
　　总裁办秘书许萌是吴晓来大学的同班同学，两人的关系自然要比其他同事亲近，中午吃饭时常坐在一起，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多了一个艾菲。
　　吴晓来并不想过多打听总裁办的工作情况，这要是让白玉琥知道了，她和许萌都讨不了好处，可有艾菲在一旁监视，她没法不开口。
　　可惜许萌并不知情。其实他们才是第一批受到波及的职员。原来的总裁助理公孙颖改任董事长助理，总裁办就剩下两个秘书，许萌和胡琪真。而白玉琥更偏向同样有海外留学经验的胡琪真。
　　“听说总裁还要招一个总裁助理，限男性，秘书工作以胡琪真为主，我为副。”
　　“凭什么你为副？你可比她早两年进公司啊。难道她真是狐狸精转世？”吴晓来为好友打抱不平。外面都传说这位胡经理又漂亮又精明，很有做狐狸精的潜质。
　　“人家也是国外镀过金的嘛。不过，说实话，论工作能力我是不如她，总裁做这样的决定也没有错。”虽然心里是有点不平衡，但许萌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
　　这时，旁边一间雅座的门打开了，那是饭堂专为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用餐准备的房间。身材高佻、年轻漂亮的胡秘书正与几位部门经理一路谈笑风生地走出来，看到许萌，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吴晓来看着胡秘书摇摆得很有韵律的背影，不得不承认这位论形象、论手腕都要比许萌强，同为秘书，中午一起吃饭的对象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白玉琥看重她，究竟是因为她的才能，还是因为她的长相呢？吴晓来在肚子里冷哼了几声。
　　“许萌，见到新总裁了吧？是不是真的长得很帅啊！”爱八卦的艾菲终于忍不住改变了话题。
　　“那当然，总裁当年可是我们A大的一哥，现在更多了几分男人味，真是帅呆了！”许萌一边说一边瞟了吴晓来一眼，后者装作没看见。
　　艾菲立刻感叹总裁办的人真是好命，可以天天陪在帅哥身边，如果公司一定要给行政部换一个经理也不是不可以，但千万不要再是个老头子。
　　许萌笑道：“别以为天天对着总裁就很幸福。我觉得总裁就像小说里写的四阿哥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其实在大学里他就这样，那时候总觉得他很高傲，而且冷冰冰的，让人难以接近。可现在，他的道行更高了，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没了，却让人觉得更加深不可测。”
　　“哇，英俊、冷酷、精明、高深，真是男人中的极品。”艾菲一脸仰慕。
　　“冷面王子。”吴晓来突然说了一句，然后便和许萌对视而笑。
　　“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好笑的？”
　　许萌笑着解释，“这是大学里的女生给总裁取得尊称，表达她们对总裁可望而不可求的心态，但是被晓来加了一个注释，然后就……”
　　“什么注释？”
　　“面瘫。”许萌小声地说出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