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同穴》喜善大人

3、第二章 老虎归山

　　上午十点，海城市国际机场国际到达厅，白玉琥推着行李车缓缓步出通道，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己的两位好友，没错，是两位。
　　“秦罗？你怎么也来了？”秦罗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家乡怀安市，还以为要过些日子才能见到他。
　　“老虎归山，谁敢不来啊？”公孙楠在一旁笑道。白家有自己的司机，但他还是坚持亲自来接白玉琥。
　　“再不来看看，我怕以后不认得你了。”秦罗一脸严肃，仿佛真的记不得白玉琥长什么样了，“靠！现在比老子还黑！”
　　白玉琥低头笑笑。出国七年，只有三年前的春节回来过一次，其余时候反而是父母飘洋过海来看他，就连母亲都说快认不得他了。
　　公孙楠开车将白玉琥送到白家，便又要开车带秦罗去自己的唱片公司。
　　“呵呵，今天苏兮在公司，他要亲自去要签名照。”
　　“哈哈，看不出来啊，秦罗也是个苏粉？我以为只有小女孩才追她。”
　　苏兮是近年来国内歌坛上炙手可热的明星，在海外华人圈内也很有名气，但外表粗犷的秦罗怎么看也不像是她的歌迷。
　　“阿琥你这话可就错了，我们苏兮可是男女老少通杀的啊。”公孙楠立刻为手下爱将辩护。
　　“你家苏兮杀再多人也与我无关，我不过是帮朋友一个忙。”秦罗也立刻为自己辩护。
　　“呵呵，知道，你的好朋友而已。”公孙楠暧昧地眨眨眼。
　　白玉琥当然知道这个朋友是指什么人，不禁感叹好友情路坎坷，整整九年还处在好朋友的阶段。如果是他，只怕九个月也坚持不住。
　　送走两位好友，白玉琥进了家门。早已等候多时的父母恨不能将他里里外外都看透了，不过还是看在他坐的是越洋飞机的面上饶了他，让他吃点东西后马上去休息。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白玉琥急忙起身收拾。虽然他是今晚的主角，但也不能让客人们久等。
　　走到旋转楼梯的转弯处，白玉琥便看到一个年轻女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件白底绿花的束胸高腰小礼服，显出美好的曲线，嫩绿色的缎带在胸前打了个蝴蝶结，衬着裸露的脖颈和肩膀更为白嫩；纤细的脚踝下是一双绿色高跟凉鞋，露出的脚趾甲上却是金光灿烂；一头时下最流行的长长卷发披散在脑后。虽然面部看不到，但想象中应该是个美女。
　　可惜美女的姿态并不美，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一张报纸，也不知是在阅读还是在睡觉。
　　白玉琥下楼的响声惊醒了美女，她挪开报纸，露出一张薄施脂粉的面庞，果然是个美女。
　　美女也看到了白玉琥，珠唇轻启，“靠！老虎！你怎么变成非洲虎了？”
　　他不过是在加尼福尼亚的明媚阳光下晒了几天，怎么可能就变成黑人了？白玉琥皱着眉，看着美女，一言不发。
　　“靠！不认识我了？
　　白玉琥深吸一口气，“不要总是‘靠靠靠’，一个女孩子，说话斯文些。”看来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尽管女大十八变，可他怎么会认不出她？就算是烧成灰他都认得。
　　“哈哈，放心吧，到了外面我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听白玉琥这么说，吴晓来知道他还记得她。
　　白玉琥坐到吴晓来旁边，心里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事隔七年，他居然又和这个丫头——现在已经是个成熟妩媚的女人了，又坐在了一起，面对着面。
　　“你怎么现在就过来？公司不是五点才下班吗？”
　　“啊……我请假了！迎接老虎，当然要来得早些才显得出我的诚意嘛。”晕，她怎么忘了这只老虎是未来的总裁大人，如果让他知道今天下午自己是以出外办公的名义溜出来的，可就糟了。
　　“还能请假？看来你们的工作量不大啊。”
　　吴晓来杏眼圆睁，“靠！谁说工作量不大！已经饱和了！只不过我工作效率高而已。再说，休假也是劳动者应享的权利，我和劳动法可是很熟的。”
　　“斯文！你跟我说说你都忙些什么。”他很怀疑吴晓来的饱和状态是什么样的。
　　“啊……这涉及到原则问题，我的原则是：上班时间不谈私事，下班时间不谈公事。所以，对不起，未来的总裁大人，我不能破坏我的原则，不如谈点别的事情吧。比如说……听说你最后一年去了洛杉矶，有没有碰上什么大明星啊。”
　　“大明星？当然有，洛杉矶遍地都是明星，比天上的还多。”
　　“靠……”
　　“你又说！”
　　“……这能怪我嘛，还不是因为当初跟着你们一群臭男人玩游戏，你们成天靠来靠去，我不靠才怪呢！”
　　“胡说！在那之前你就会说了。”
　　“靠！你才胡说！”
　　……
　　白家独子的回归在白家当然是件大事，以白志远夫妇的身份也不是请不到海城市政商界的名人前来捧场，不过他们无意将一场家宴摆成社交宴，只是邀请了儿子的几个好友：公孙楠、秦勇、吴晓来，以及白志远的助理——公孙楠的堂姐公孙颖。
　　“晓来和阿琥可是整整七年都没见过了，上次难得回来一趟，偏偏晓来也回家去了。”白夫人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优雅。
　　吴晓来点了点头，白玉琥上次回国正值过年，她要是不回家一定会被妈妈念叨死。自从白玉琥出国留学，妈妈就对这个假想中的女婿死了心了。
　　“还好只是黑了点，还认得出来。”吴晓来调皮的话引起了桌边众人的欢笑。
　　白夫人对自己遗传给儿子的皮肤很是自豪，因此也埋怨了几句，责怪白玉琥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又问儿子：“你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晓来，就没觉得她有什么变化吗？”
　　白玉琥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的吴晓来，“嗯，长高了些。”
　　一个“靠”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对面还坐着优雅的白夫人，吴晓来立刻把那个字咽进了肚子里。她上大学以后就长过两厘米，老虎眼睛再毒也不可能看得出来！
　　白夫人不满意儿子的敷衍，“都说女大十八变，晓来可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公孙楠转头看了一眼，“嗯，今天的装扮不错，和我公司的造型师有的一比。”
　　吴晓来笑开了花。她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为了这次见面居然特意做了新发型，买了新裙子和新凉鞋，整整花了她三分之一的薪水，现在总算觉得是值得的。白夫人本身就是个大美人，公孙楠是个会看美人的男人，他们的话当然不会错。
　　“妈……”白玉琥有些不满。大概是因为他这个独子太过独立的缘故，母亲就把母爱散发到吴晓来的身上，可这丫头是不能宠的。
　　“晓来，最近工作怎么样啊？都好久没来看伯母了。”白夫人不管儿子的反应，继续关心吴晓来。
　　当着董事长和董事长助理的面，她可不敢装着说工作已经满负荷，只能含糊其辞，惹得白玉琥又看了她两眼。
　　坐在她旁边的公孙颖笑着说：“伯母您别担心，累不着她，行政部大概是公司里最舒服的部门了。”
　　公孙颖突然感觉小腿上被人踢了一下，“啊……我的意思是说，吴经理是个很不错的经理，做他的下属一定很舒服。”这丫头居然敢踢她，恩将仇报啊，想当初这份工作还是她根据吴晓来的需求特别安排的。
　　“老吴啊，是个好人，我倒不担心晓来会受欺负。可是行政部就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个人发展恐怕没多大帮助啊。虽然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可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是不追求发展的？”
　　“伯母说得对，追求个人与企业的共同发展是我们公司的信条，每一个人都不能放弃对自我发展的追求和要求。”吴晓来打肿脸充胖子，总不能说她最想要的就是现在这种每天喝喝茶、聊聊天的职业生涯吧。
　　“那是，咱们晓来可是很有追求的女孩子。”公孙颖一边说，一边在桌下回敬了吴晓来一脚。
　　“所以啊，行政部呆太久了不好。阿琥啊，等你进了公司，想办法给晓来调动一下。妈不是要你以权谋私，以晓来的实力完全可以做一些更有价值的工作，将来才会有发展的机会嘛。”
　　桌边传来几个人的闷笑。
　　白夫人看了看那几个年轻人，“笑什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们觉得晓来没那个本事？”
　　“当然不是，伯母。”公孙楠代表大家发言，“我们只是担心晓来不愿意，因为她似乎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岗位。”
　　“我确实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岗位！因为、因为……因为行政部的工作其实是很有价值、很有挑战性的，伯母您可能不了解实际情况，所以有些误解。而且老虎刚回公司就给我调动工作，这样影响也不好啊，所以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嗯，也许我是不太明白行政部的重要性，可我知道，如果这项工作真的很重要的话，就不会让老吴来负责了。唉，他是个好人，不过嘛……”
　　白志远发出几声咳嗽声。
　　“妈，凡是公司设置的部门都必然有存在的理由和价值。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替晓来换一份更有价值性的工作，让她得到更好的发展机会。”可想而之，能让吴晓来死活不肯挪动的岗位是多么的有价值。哼，他的公司里绝对不养闲人，即使这个人是吴晓来。
　　吴晓来咬着嘴唇盯着白玉琥。这只死老虎，一回来就想着欺负她，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无依无靠的小白菜吗？哼，你敢欺负我，我就告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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