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师驾到》末尚尚

52、八零后老男人也有青春

　　第二天早上，她坐了闵然的车去公司。汽车停在地下车库，她把口罩戴上，摸出手机看时间，距离打卡还有十一分钟。
　　闵然锁了车，打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跨了下去。她急忙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摆，说：“反正你不用打卡，我先上去，你待会儿再上去。”
　　他回头瞧她一眼，语气漫不经心的：“有这个必要？”
　　她左看右看，观察一下有没有同事，并没有。她松了一口气，重新望向他，“最近的闲言碎语太多了，我想我还是跟你回避一下的好。”

　　他把腿收回来，坐回椅子上，“已经这样了，干脆坐实，结婚不就完了？”
　　她断然拒绝：“不行，这样不是显得我太有手段了？况且，我现在跟你结婚的话，你会保证让我留在质量复核岗位吗？”
　　他想了一想，淡声：“可能不行。”
　　她一口气提不上来，有点恼，这人简直没有诚意。她解开安全带，说：“我先上去打卡，你等几分钟再上去。”
　　“等等。”他想补充几句，挽回一下局面。
　　结果她一秒钟也不肯等，下了车就往电梯口跑，不再理他。

　　她匆匆忙忙进电梯上了楼，在办公室门口打了卡，回座位，眼睛忍不住往门口看。他是晚了几分钟后才进来的，她想着他说结婚的话，这么没有诚意，有点丧气。
　　她又开始了集中精神地看报告，不再多想。
　　接连几天，她都在下班后跑去他家，问他一堆问题。他本来就事情多，教了她一会儿又想忙自己的。
　　她察觉出来他的态度，有些沮丧。

　　一个月，时间太短了，她能在一个月达到独立复核的水平吗？很难。她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一个月后的岗位安排，可是又不甘心呐，只能占用他的时间让他教了。
　　他的工作做不完，加班到一点多，她也不睡，跟他一起坐在书房工作。
　　他打了一个呵欠，“我明天去A市出差，要去好几天，你有想问的，就打电话给我吧。”
　　“怎么还要去A市出差？”
　　“上次那个破产清算项目，还没搞完，这次要去几天收个尾。”
　　她点头，“好，那我晚上打你的电话。”

　　每天忙忙碌碌，她都想让自己多学一点，工作能力提高一点。她妈妈打电话来，问她的工作情况和感情状况，她只说一切都很顺利，并不提闵然。
　　周六的夜里，她照常跟闵然用手机开语音聊天，问他问题，他那边竟然有麻将的清脆碰撞声传过来。她头皮一麻，以前不知道他还有这种应酬的啊？
　　她随意似地问：“你不在酒店吗？”
　　耳里听见麻将牌哗啦啦地被推出去的声音，还有男人在说笑，她的脑子里飞出一串不良场所。
　　他跟别人说笑完，把手机贴回脸边，说：“跟盛力啸几个，打麻将。”
　　她语塞，一会儿后，又问：“有女的吗？”问完又后悔，查岗似的。
　　他开始笑：“没，我开视频给你看一眼。”
　　说完他竟真的开了视频，她捧着手机看，一张麻将桌入眼，旁边坐着盛力啸，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男的。
　　两个陌生男人也朝手机屏幕瞅，其中一个还朝她招手。
　　她吓一跳，把自己的脸从屏幕上移开。

　　闵然说：“我大学室友，就那个扛锄头的小伙子，要结婚了，给我们发请帖，顺便聚了一聚。”
　　她轻轻地“噢”了一声。
　　盛力啸几个喊起来，她隐约听到是让她一起来。
　　她讪笑：“没想到你还会打麻将啊。”
　　“八零后老男人也有青春。我被他们带的，网游、麻将、桌球、打牌、真人CS，都会玩。”闵然一说完，旁边的人一起用纸牌扔他。
　　她忍不住笑。
　　他说：“换成语音？我用个蓝牙。”
　　“好。”
　　她耐心等了一会儿，他重新开了语音，她问了几个公示算法的问题，他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那几人也算跟她熟，也不避讳，他们继续像原来一样聊着天，玩麻将。
　　有打火机的声音，好像有人问闵然要不要烟，她听见他说：“不抽。”
　　然后又是一轮麻将牌被推出去的声音。
　　难得见他有娱乐活动，他平时都是在工作状态多，她也不好再多打扰，又问了几个问题就结束了聊天。
　　她趴在自己的书桌上休息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继续看报告。

　　□□上有消息提醒，她点开，大学室友张玲沫问她，班里说要搞同学聚会，问她去不去。
　　她有点纠结，毕业后少有机会跟大学同学见面，一个宿舍关系好的也见不到几次。她真的想去，可如果姜海也去的话，她又觉得尴尬。
　　老同学聚在一起，难免追忆往昔，到时候又聊起她和姜海的事情，她真不知如何应付。她心里始终有一块地，是留给姜海的，要说完全没有想法，那不可能，可谈及未来，她不会再想姜海。
　　她只好回复张玲沫说：“我还没决定。”
　　张玲沫：“央央，来吧。我们宿舍几个，也好久没聚了，毕业后各忙各的，难得有机会聊聊各自的生活。”
　　傅央央：“那我尽量去。”

　　她翻群聊天记录，聚会在M市，是姜海的室友组织的，报名参加的人还不少。
　　她重新看回审计报告，先忙完这几天的活再想这个事吧。
　　半个多小时后，盛力啸竟然给她发消息，说起上次她被划伤脸的事情，那个小混混已经进派出所了。
　　她有点愣，打字发过去：“这事你也知道？”
　　盛力啸：“你老公出钱办的啊，我帮了点小忙。”
　　傅央央：“我老公？”
　　盛力啸：“闵然。”
　　傅央央：“……”
　　好吧，她趴在桌面上，看手机，想起之前闵然问她要过冯原的联系方式。

　　自从她被划了脸之后，她就没再管木绅木业的事，也不懂冯原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她在□□上问了一下冯原。
　　冯原在线，回复说：“准备上诉了，你朋友给我介绍了几家同样是破产的企业，都是借高利贷的，我跟别家的律师联系了，得到不少信息。这次应该没问题。”
　　傅央央：“好。”
　　冯原说的她朋友，估计也是闵然。
　　她继续看报告，到很晚才睡。

　　隔了两天，她去了一趟医院，她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脱痂了，里面在长新的肉。
　　她坐在诊疗室里等医生处理伤口，观察着自己的脸，似乎比以前好点？
　　医生交代她还是要多注意，她点头答应。
　　回去后，她让吴菲帮看脸，说：“我感觉比之前好看些，你觉得吗？”
　　吴菲端详她的脸后，赞同地点头：“我也感觉比以前好了些。”
　　“菲菲你说，我现在这样，能去同学聚会吗？”她微微仰着脸，长吁短叹。
　　吴菲笑：“想去就去呗。大学同学聚会？”
　　“是啊，姜海可能会去，他好像回国了。如果真见面了，我感觉挺尴尬的。”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尴尬是小，遇上冲动就麻烦了。之前你还和姜海复合了一次，等见了面，你能保证你们之间不会再发生点什么？”

　　她把上半身枕在椅背上，满脸忧伤，“这次我肯定不会冲动了，怀念青春总是感伤，就不太想去。可是那些以前玩得好的大学姐妹，是真的很多年没见了。”
　　“那你就去。”
　　她犹豫：“可是我的脸……”
　　吴菲拍她的肩膀，“见大学姐妹，不用带脸的。见男人才用带脸。”
　　她略一思考，点头：“有道理。”

　　经过她一段时间的恶补，复核专项报告时流畅了许多，陈姐才渐渐把一些规模不大的公司报告交给她看。之前有一段时间，她的复核工作都是没有价值的，因为陈姐不放心她看过的报告，要仔仔细细地从头看过。
　　距离一个月的时间，没剩下多少了呢，她评估着自己进步的速度，又觉得真没希望能继续留在这个岗位。算了，她努力过了，最后行不行就看领导的意见了。

　　闵然出差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约她在外面吃饭，她心事重重。
　　餐厅里有小提琴手在演奏，氛围很好，周围坐的都是情侣。
　　服务生帮点了菜离去，闵然弯着唇，脸上有浅浅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首饰盒子，放在餐桌上，然后缓缓推到她面前去。
　　她吓了一跳，脑海里蹦出来的就是里面装了戒指。她也不懂为什么会怕看见这个东西，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敢打开。
　　她的表情有点干。他发现了，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打开了盒子。

　　小盒子里，赫然放着一枚钻戒，六爪皇冠型的，款式简单大方，钻石闪着细碎的光。
　　她抿着唇，吞口水，耳里悠扬的小提琴声竟然变得像催命符一样折磨。
　　“结婚吧。”他说。
　　她不敢看他，结结巴巴地，“我、我……”
　　他不说话，等着。
　　“对不起，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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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黑暗的内心活动，玩大了，当初没看出来这个人这么急结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