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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皮一下还能苟×12 ...

  •   赵丹走出院子,本想去七层高楼那寻南瑾。碰巧他刚穿过庭前的假山,就看到一只肥嘟嘟的绿皮鹦鹉艰难地向公主府大堂飞去,摇摇晃晃。

      心念一转,赵丹跟在了绿皮鹦鹉后头。

      公主府厅堂高大,与赵丹分配到的小院子相距不远,顺着小路,只有几步之遥。

      赵丹迎面就碰上了高个和瘦个两个人。

      他们前些日子还在闹别扭,赵丹趁南瑾进宫对骂不在府,抓住时机,设下赌局和侍卫队里的人赌了两把,满心期待。结果高个喂了几颗糖后,瘦个就轻飘飘被哄好了,俩人又变得形影不离。

      真叫人失望,赵丹有些可惜自己投注的银锭。当时他赌俩人要闹至少三天,侍卫队的人都一口咬定最多只要半天。

      ……几颗糖的功夫就如胶似漆了,你就这么好收买吗???

      瘦个无端背后一凉,但他神经粗还是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赵公子好啊。”旁边的高个果断剥了颗果糖,堵住他的嘴,“别笑了。”

      这下,瘦个笑得更开心了,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事实证明,瘦个就是这么好收买。

      赵丹被前方的狗粮辣到了眼睛。

      失策失策,还好他其实两袖空空,一个铜板也没有,写下的银钱都是空手套白狼,随便画大饼,不然得亏死。

      高个比瘦个正经多了:“赵公子,公主正要在大堂会客,您暂且不能进去。”

      公主进去时命他死守在这里,没有示意不容任何人踏步。

      赵公子当然不能成为意外。

      赵丹不为所动:“那贵客到访了没有?”

      高个守在这足足两刻钟,一个人影也没有过来,倒是那只公主一直喂养的绿皮鹦鹉飞了进去。

      “下属不知,但请赵公子止步。”

      “放心吧,”赵丹扫过高耸的飞檐,若有所思,那只胖死了的绿皮鹦鹉早飞了进去,一路畅通无阻,“你家公主此时指不准早就会完贵客了。”

      高个坚持:“下属不知,但请赵公子止步。”

      棒槌一个,赵丹暗暗磨牙。

      俩人一时僵持在原地不动。

      另一头的何辞突然发声:“赵丹,快进去,系统界面提示里面有支线任务。”

      系统好歹是人工智能,有的时候会提醒任务者如何快速完成任务,提供数据分析出来的重点人物、重点道具、重点剧情。支线任务算其中一个,但很少发起,政府都希望任务者速战速决,主线任务完成就退出。

      赵丹心想,他之前果然没看错,那只肥嘟嘟的胖鸟,爪子下绑的是一块木条。

      免费赠送惊喜大礼包啊。

      何辞比赵丹更着急,他压低声音警告:“你动作快点,最近435管理处不太平。”

      从古至今,所有的不太平总要见点血。

      但赵丹心思根本不在435管理处上,他满脑子都是何辞在担心他。

      何辞在担心他。

      担心他。

      明明嘴里没含糖,唇齿间都是甜腻腻的味道。

      高个神情严肃,他发现眼前的赵公子又走神了,自从赵公子醒来后,公子就常常走神,嘴角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赵公子,”高个再喊了一遍,“您可否先行离开。”瘦个趁机偷偷摸摸又从他指间叼走了一颗晶亮的果糖,被高个发觉后拍了拍头,“别吃那么多,等你牙齿痛的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赵丹懒散地附和道:“是啊,别吃那么多糖,以后的日子要吃的苦头多得很。”比如解锁龙阳十八式?

      瘦个心大,笑嘻嘻:“那就先等我吃完了再说。”糖粒“咔嚓”一声被咬碎,几口就咽了下去。

      高个心不大,有些不高兴,总觉着赵丹话里有话:“赵公子,你该离开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呀?”赵丹微微一笑,“虽说公主府有公主府的规矩,可我也算是半个驸马,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吗?”

      瘦个在公主府待的时间不久,只知道赵公子是个养在府里的面首,公主欢喜他,而他不太待见公主。闻言,为赵丹的脸皮厚度大感吃惊:“你怎么能算是驸马?你这样不要脸的说话,小心公主厌弃你。嘻嘻,趁还有命快活,快点和我一起去吃吃喝喝吧。”

      赵丹没有理瘦个,直直地盯着高个。身为公主府侍卫队的头领,高个才是有话语权的人。

      ……

      宫门前,两人坐在马车上。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她掀开帘子,目光移向车外,冷冷的注视着高耸的宫墙,态度倨傲。

      “赵丹赵公子,你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外界传说的面首,他原来……本该是公主府的驸马。”

      ……

      赵清这具身体的身份,在公主府当然应该一路畅通无阻,没理由受到任何怠慢。只是交换庚帖的时间太过久远,赵将军府凋零得太快,赵清和南瑾两人太过冷漠,以至于物是人非,往事难忆。

      高个是南瑾的死士,知道的事情比常人多,一经提醒,思量了半晌,对赵丹放行。

      “赵公子进去吧。”

      赵丹悠悠然走向大堂,闲庭漫步般自在,临走前不忘故意给瘦个留下个嘲笑的眼神。

      瘦个惨遭打脸,气得不行,转头就在高个递糖过来的食指上用力咬了一口,磨刀霍霍。

      “嘶。”

      瘦个:“你哪边的?”

      高个:“……你这边的。”

      瘦个:“那你还让赵公子进去,打脸不疼的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高个沉默了会,挽起袖子露出手腕:“要不你再咬一口?”

      瘦个脸色涨得通红,和上次赵丹看到的一样,脸红得都快要缺氧了。“我我我……我才不咬!”

      咬口手指的功夫,瘦个再次被成功收买,秒顺毛。

      赵丹如果早知道瘦个这幅黏黏糊糊的德行,他就压根不会作死去开赌局。闲的没事干,送钱给别人花吗?有什么好赌的,这糟心玩意三秒冷淡都坚持不住。

      赵丹已经走进去了大堂。

      南瑾坐在首座,还是一身大红裳裙,如漆的黑发这回稍稍挽起,斜插一支金步摇。脸色依旧苍白,漂亮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她对赵丹只是看了一眼,既不惊讶也不愤怒,神色平淡。

      但赵丹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南瑾手上把玩的东西,一块被削好的木条,隐有刻痕。那把贴身携带的弯刀匕首被放到桌案,她低着头,手上慢慢转着这块木条。

      转了片刻,也许觉得索然无味,南瑾渐渐停了动作。

      赵丹:“公主的贵客接见完了,想来大有收获。”

      南瑾:“是很有收获,长兄快气死了。”

      赵丹:“不如我帮您放松一下,公主想玩游戏吗?”

      南瑾兴致缺缺:“那得看是什么把戏了,时不待人。”

      赵丹语调轻松:“杀人的游戏。”

      木条“嗒”的一声从南瑾指缝间掉到地上。

      南瑾哑然:“你似乎猜到了不少。赵丹赵公子,是我低估你了。”

      赵丹温柔道:“别紧张,一个小游戏,一问一答而已。”

      南瑾没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信你是个小游戏我就是煞笔”。赵丹来了短短数月,就让心上人的脸对南瑾也不管用了。

      赵丹发问:“一只没有过去的凶兽得意洋洋,直到有一天它发现自己不过是随时要被碾掉的蝼蚁。它会怎样?”

      南瑾抿了抿唇:“它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苟延残喘后就会疯掉,除非它找到自己过去的历史。”

      赵丹继续:“没有过去的凶兽不停寻找历史,但有一天它找到了未来。它会怎样?”

      南瑾:“一口撕掉未来。”

      赵丹:“那它会有未来吗?”

      南瑾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它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

      “很棒的条件限制。”赵丹笑起来带了股匪气,“那么公主,您想做些什么徒劳无功的事情呢?”

      南瑾咬字清晰:“我想要,海晏河清。”

      这句话,她那日在马车里也是这么讲的。

      海晏河清。

      谁都不可能给大燕一个海晏河清。

      赵丹心想,瞧啊多有意思啊,一个历史乱流产生的朝代,一个巨大的但总归要被修复的bug,它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居然也会有一群蝼蚁天真地想要活下去,拼命把自己的历史流传下去。

      藏书阁围了一群人,周而复始周而复始,探究大燕的起源、大燕的过去。

      赵清背着南瑾,制造落马事故,摔断一双腿,摔死自己,把身体留给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接替他的任务者。

      南瑾贵为公主,终日追捕任务者做研究,妄想‘有朝一日’,忍受欢喜的赵清死后不得黄土掩白骨。

      竭尽全力。

      一个作为bug的朝代,世界难道还会有心给他们铺垫好故事的开头结尾?他们越努力,越想抓紧,越只能彷徨地发现自己生活在断层里,是无根的浮萍。

      赵丹看着南瑾,轻声道:“这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那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乖乖去等着吧,大燕迟早要玩完吗。”南瑾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条,放在案桌上,“我可不是专门等着听这个。”

      赵丹想了想,道:“那说个你想听的吧,对于你弄死那么多任务者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异议,做得漂亮。我们这群人可都是亡命之徒,为安全起见,你如果能弄死我的话也最好趁早摁死。”

      去啊,去怼死435管理处,怼得它跪下叫爸爸。

      “其次,我想郑重宣布一件事,身为一个自认为即将有家室的男人,你们的事我不想招惹。”

      一不小心就玩大。

      “最后,我很乐意提供一些便利。”

      “我们之间,应该可以玩一场小游戏。”

      南瑾把在案桌上的木条推到赵丹面前,“说不定有一天我就摁死你了,像摁灭一根灯芯。”

      “忘了说,”赵丹露出一口白牙,“我有个外号,就是叫疯狗,可能要怪取外号的人太怕我了。”

      推过来的木条上确有刻痕,刻的不是书信往来,反而是半句诗。

      ——“何曾吹落北风中”。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赵丹下意识地接了前一句。

      这说的是菊花。

      对方的态度相当清高傲岸。

      南瑾不自在地别过脸:“一群发疯的人里面,也不是所有的人发疯程度都一样。”

      赵丹理解地点了点头,但眼里分明有戏谑:“比如你长兄?”

      南瑾猝不及防,气得咬牙切齿:“闭嘴!”

      绿皮鹦鹉不知从哪里飞过来,冲赵丹高空袭下,想要狠狠啄他一口。赵丹转头避开,绿皮鹦鹉撞上柱子,肥嘟嘟的身体“吧唧”一声从半空点了下来,在地上摊成了绿色大饼。

      赵丹:“……”妈呀,我好想笑哦。

      南瑾:“……”好气哦。

      最后,赵丹和南瑾还是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至于南瑾的心情美不美妙只有她自己知道。

      赵丹回自己院子,出大堂后不忘再次给瘦个扔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瘦个:“……”妈的,脸好疼。

      何辞都看不过去了:“赵丹,我怀疑之前南瑾没打死你,都是因为你身上披的这张皮。”

      南瑾是真的欢喜赵清。

      赵丹摩挲着手上的木条,“也许吧。阿辞,你猜猜看,南瑾和兄长意见不一,谁会是玩得最疯的那个?”

      不知何时落下的春雨,淅淅沥沥,濡湿了少年的衣襟,他的睫毛处停了一滴水珠,细细密密的睫毛颤了颤,水珠滚落下去。

      庭前是雨打芭蕉。

      何辞思忖片刻,答道:“她兄长。”

      赵丹有些惊讶:“她兄长召集名儒在藏书阁写写文章,她可是在杀人。”

      何辞:“你也在杀人,可我觉得你很好。”

      赵丹厚颜无耻:“我也这么觉得。”

      推开院子,小太监早就跑了,临走前还踢翻了院内一盆海棠花,长势最好的那一株,看来赵丹嘴毒对他刺激不小。

      说是长势最好,但其实也不过比其他的多长一片叶子。这院子里的每株海棠花都是焉答答的,随时都要死掉的样子。

      何辞问赵丹:“青铜鼎你到哪里去找?和南瑾谈了谈,你有头绪了吗?”

      他最关心的,到底还是赵丹能不能活着回去。

      赵丹掐下一朵惨兮兮的海棠花:“在南瑾兄长那,如果他们造出了青铜器的话。”

      何辞不解:“为什么?南瑾这没可能吗,系统提醒她是重点人物。”

      “青铜器是礼器,最有可能用于天子主持祭祀,求救于鬼神。”

      “南瑾要是信鬼神,她就不会杀那么多任务者。”

      不露声色的最可怕。

      何辞皱了皱眉:“太危险了。我可以……”

      系统连通稳定,赵丹能清晰地听到那头有人低声喊“何长官”,有人小步跑来的脚步声,有文件夹打开的“咔嗒”声。

      何长官位高权重,公事繁忙。

      赵丹轻轻道:“不了,让我自己来处理麻烦。”

      那头的何长官惨遭拒绝,恼羞成怒,抬手就切断了系统连接。

      谁想去搭理你啊!爱谁谁!再管你我就是煞笔!

      何长官立下flag不到一个月就惨遭打脸。

      那天赵丹刚从南瑾私造的囚狱出来,他帮忙审讯完了一个任务者中的硬骨头。

      一个天天嘤嘤嘤扮猪吃老虎的白衣女人。

      南瑾手下的人一问话,女人就嘤嘤嘤哭得死去活来,巴掌脸惨白惨白的,凡事好说,问什么答什么,就是有一点不好,谎话连篇。

      一群糙汉侍卫面面相觑,看到女人哭就头疼。也就瘦个能和白衣女人聊两句。

      瘦个:“你吃梨花酥吗?”

      白衣女人:“嘤嘤嘤,讨厌,人家才不吃,一斤肥肉都是罪恶。你这个坏人,就想骗人家长肉肉。”

      瘦个递给白衣女人一个梨花酥:“可是很好吃啊,是赵公子亲手做的,我们公主最喜欢吃它了。”

      白衣女人活像饿死鬼投胎,一口吞下,吃相难看:“嘤嘤嘤那人家就勉为其难吃了吧。”

      不过也只能聊两三句,因为白衣女人马上就哭得更死去活来了,梨花酥噎在喉咙,脸色扭曲。

      “妈呀,你居然给人家一个弱女子下毒!嘤嘤嘤,人家要被毒死了。你这个坏人,就想毒死我好继承人家的美貌。”

      瘦个不明所以,这块梨花酥是他从公主那偷来的,确实是赵丹亲手做的,绝不掺加防腐剂,货真价实。他自己还没舍得吃一口呢,真不识货。

      他气鼓鼓地走了,留下白衣女人不停地嘤嘤嘤和呸呸呸。

      高个无奈,只好找来了赵丹。据赵丹自己所说,他刑讯能力过人,没有撬不开的嘴,而且尤其与这些同伴感情深厚,特别乐意助公主一臂之力。

      那日从大堂出来,公主就告诉高个,赵清公子去世,现在的赵公子,名赵丹,是一个任务者。

      昏暗的牢房,赵丹坐在八仙桌上,和白衣女人微笑着对视。

      白衣女人身体一僵,抹眼泪的小手一抖,精心画好的小白花妆容一下子就被擦掉一道白痕。

      赵丹绅士的帮女人指出来:“喏,要不要补补妆。”

      白衣女人泪腺发达,哭得惊天动地:“嘤嘤嘤,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哪都能碰到你这个活阎王,让人家怎么活啊。”

      巧了,还是熟人。

      赵丹和白衣女人一起执行过一个任务,白衣女人表面小白花背地里捅刀,差点没一刀把赵丹捅死。

      那道伤口至今还在赵丹右胸口,肋骨断了三根。何辞当时气得不行,以权谋私给白衣女人添堵。结果白衣女人一转头就嘤嘤嘤跑去给《世纪报》爆料。第二天报纸上,专门抨击何辞的版面油墨清晰。

      ——“据有关知情人称,‘这对狗男男’……”

      赵丹对白衣女人露出一口大白牙:“在这里见到你,真让我惊喜。你是想被剥皮做鼓,还是想被铁锅煮人呢?多种死亡套餐,我一定征求你的意见。”

      白衣女人哇的一声哭出来,死命喊守在外面的公主府侍卫:“门外的大兄dei,快来救命,要死人了啊!我我我……我什么都说,快把这个疯狗和人家隔离!人家这么美貌你们肿么可以无动于衷!要死人啊!嘤嘤嘤,坏人!”

      活像屠宰场的猪,白衣女人鼻涕眼泪全下来了,哭爹喊娘,小白花气质毁于一旦。

      赵丹功成身退。

      王城春阳明媚,微风拂过,柳枝抽芽。

      他兴致勃勃地打算去赌场溜一圈,反正也没钱,输了有本事来打我啊。

      赌场喧闹,一群人围着赌桌玩牌九。

      赵丹一抬眼,身体彻底僵住。

      西边那桌赌局也坐了个熟人,胡老头热火朝天在压钱,但他旁边有另一个瘦削的身影,身着青色的交领长袍,坐姿端正,平静地洗牌,和周围赌徒格格不入。

      那人察觉到了什么,抬头顺着胶在身上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瞥见了赵丹。

      清清淡淡的目光顿住。

      赵丹记得,这人自从有次赌博输了喜欢的古董以后,就再也没上过赌局。

      真刺激。

      又一个免费惊喜大礼包啊。

      何辞怎么会在这?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皮一下还能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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