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皮一下还能苟×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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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三碗馄饨被撂在桌上。
只有瘦个碗里的最正常。胡老头做馄饨，不像别家，一窝蜂撒下葱花、芫荽、虾皮、冬菜，他虽然放麻油，馄饨浑浑浓浓的汤汁上却只躺着可怜的少许葱花和榆钱菜，榆钱生嚼，越嚼越香，别有一番风味。有头有脸的酒楼，挑馄饨走街串巷的行家都瞧不上这种做法，太粗，也显得太困窘。
赵丹觉得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而瘦个早就对胡老头的馄饨死心塌地，不然两人也不会深更半夜跑过来。
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碗里没有了那一撮翠绿的葱花。
赵丹喊住胡老头：“怎么不放葱花？”
胡老头怒目瞪了赵丹一眼：“你上次碗里剩的不就是葱花啊！”
赵丹脸皮奇厚：“是吗？那我不记得了。”
胡老头磨不过他，只好抓了两把葱花敷衍地撒上去了事。翠绿的葱花一下子覆满汤面。
赵丹皱眉：“太多了，我又不喜欢吃它。”
胡老头：“……”
不吃你叫我放，现在的小兔崽子了不得啊。
赵丹慢条斯理的用筷子挑出多余的葱花，堆在碗旁边。他是真的不喜欢葱花，但偏爱剩到最后留在碗底，不放的话，又心痒痒。对此何辞的说法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
不过事与愿违，这位欠揍的直到入监狱前，也没人能揍他一顿，把这家伙鼻梁打歪，鼻青脸肿哭着叫爸爸。
这辈子大概没人教过他怎么做人。
徐大夫碗里的最惨。瘦个偷瞄了一眼，破瓷碗里除了汤还是汤，馄饨几乎看不见影。赵丹对这个徐大夫也很感兴趣，大大方方转头看过去，他听说过徐大夫的名声，正直古板的迂腐老头，和胡老头这种混吃等吃的人格格不入。
徐大夫好像浑然不觉胶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用勺子搅了搅汤，勉强捞出一个瘦瘦小小的馄饨，慢慢咀嚼，许久才咽了下去。
胡老头一看他吃完了碗里仅有的一个馄饨，马上撵徐大夫走人：“馄饨吃完了就快滚，老头子我的小庙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滚滚滚。”
徐大夫放下竹著，闷声问了句多少银钱。
胡老头想也不想，狮子大开口：“三十两。”
于是徐大夫真的在瓷碗下压了一张三十两的银票。
赵丹：“……”这位大兄弟，人傻钱多啊。
瘦个：“……”难道我真的之前付二两是占了便宜吗？？？
徐大夫放下钱就走了，毫不留恋，看起来就像专程送上门来挨宰一样，半夜来给这个疯疯癫癫的师弟送钱。胡老头没立刻拾起那张银票，反而先呲牙咧嘴在背后朝徐大夫做了个狰狞的鬼脸。
赵丹和瘦个不久之后也吃完了，放下筷著。瘦个的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下，只有赵丹碗里留了一圈翠绿的葱花。胡老头一看那圈葱花，脸都绿了，吹胡子瞪眼，骂他不知羞耻随便浪费。
赵丹欣然接受胡老头的夸奖，不羞不躁。
夜色已深，遥遥眺望，远方的天色现出鱼肚白。
赵丹和瘦个俩人准备打道回府，刚想和胡老头打个招呼，转头就发现，胡老头早就麻利的靠坐在一把竹质摇椅上好一会了，眯着眼，半寐半醒。摇椅发出刺耳的声音，嘎吱作响。
瘦个良心发现，终于意识到这个吃喝嫖赌的老混蛋也是个高龄老头了，扛起木板凳，帮胡老头搬到一边。
摇椅上某个虚弱的老头眯着眼笑呵呵，藏着不为人知的狡黠。
赵丹站在那，默默的看他扑哧扑哧的喘着气扛完所有桌椅。
这位大兄弟，钱不多但人傻啊。
瘦个忙完自感骄傲，昂首挺胸走到赵丹旁边。
瘦个语调深沉：“生命的意义在于奉献自我。”
赵丹“……”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瘦个继续：“不求回报，尊老爱幼。”
赵丹：“……”卧槽，脑科医生在哪。
瘦个最后声情并茂总结道：“而我，就是那个尊老爱幼、不求回报、奉献自我的那个人!”他嫌弃的瞟了刚刚闲在一边的赵丹，“但总有些人冷酷无情，还无理取闹的不还钱!”
赵丹面无表情。
有个严肃的问题值得思考一下。
我究竟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后面看起来快要死的某个老头，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干活呢。
啧，说了他多可怜，我要做个有良心的人，关爱智障儿童。
瘦个见赵丹毫无悔改之心，决定用爱感化他，打好腹稿，他再次激昂开口：“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
赵丹平板的声音打断了他——“我敢打赌，人家就算是个孤寡老头，屋里堆的钱也比你多不知一倍。还有，祸害遗千年，这老头起码能再活十年。”你就不一定了，这进水的可爱小脑瓜，吃枣药丸。
瘦个：“？？？”
徐大夫压下的三十两银票犹在眼前。
他猛的回头一看，胡老头靠在摇椅上笑眯眯的，慢悠悠和他招了招手。
“小伙子力气不错嘛，唉，老了老了，拼不过年轻人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皮一下还能苟×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