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所向》韶华贱

28、眼睛

　　左弋的突破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快很多，力量在身体里流转是有规律的，按着这规律她预期的突破时间是在半年后。

　　可现在就即将突破，这其中必然有怪异之处。

　　她纤细的手按在眼睛上，不难想到与之前不同的地方就在这一双眼睛上了。

　　左弋突然有想把这眼睛挖下来的冲动，大概是那所谓的妖瞳吧，那个魔族说的话未必就是假的。

　　力量不断冲击着身体各处，左弋找了个安稳的位置坐下来，口里含着块木头，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一会真正的突破的时候一会会忍不住疼叫唤出声。

　　试验品没有允许是不可能出声的，否则只能等待着被杀的命运。

　　花云月在殷榕生旁边，鸦杀被封印住，匕首她给了左星儒，留在她旁边的武器只有空明给她新造的武器。

　　通体漆黑，只有剑刃边缘露出点点白光，匕首和剑相反，通体银白，只有刃尖一点透着黑色。

　　左弋闭着眼睛一寸寸摸上去，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这个武器她只见过一个人用过，那个杀了她的人。

　　那个送她来这里的人。

　　“小弋。”空明看着咬着木头的左弋，有些心疼，“其实你可以出……”

　　“不可以。”左弋在听到声音时就判断出来是师父了，她拿下口里的木头声音有些认真，“会死。”

　　空明无法反驳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有你的道路，为师不干预你，只是这突破之事，未免太过草率了。”

　　“是温词掌门让你来的吧。”左弋握着武器说道，“他也拿不准这双眼睛吗？”

　　空明沉默了下来，这一沉默相当于承认了左弋的话，“师兄，他怀疑这双眼睛是妖瞳玉。”

　　“大妖死后妖力凝在眼睛上，化为妖瞳玉，可我不是妖。这眼睛也是活的，说是妖瞳我还能信，若是说是妖瞳玉，那怎么可能？”

　　疼痛开始漫了上来，左弋这话说的有些虚弱，她转头看向空明，“师父，我不是人吗？”

　　还是她只是妖瞳玉的容器。

　　这话她问不出来，一直以来她压制杀戮的本能，几乎不下杀手，都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若是承认了，那么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行为不都是个笑话？

　　心境一动摇，疼痛就更显得厉害，左弋仰起头大声笑了起来，“掌门让你这个时候来，是想要我的命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过于甜腻的花香，洞府内是没有花的，左弋一问就知道不对了，她握着武器挣扎着站起来，“师父也想杀我吗？”

　　黑暗的世界里，左弋只能听到空明长长的一声叹息，“妖瞳玉不能出世，比起华仙宗的未来，这世界的未来更加重要。”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是了，你们怕沾了因果。”

　　左弋自问自答的说道，“可我会活下去的。”

　　左弋身上的灵压猛然开始飙升，眼上的禁制被冲开，那一双眼和之前相比变得正常了起来，黑色的瞳孔，白色的眼白，除了过于冰冷的眼神，都和正常的修士无异。

　　这双眼睛似乎让之前的行为都成了笑话。

　　空明有些愧疚，他是不是不该误会这个孩子。

　　“师父？”

　　她冷冷的说道，空明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了，没有了生命的威胁，突破变得愉快了起来。

　　疼痛蔓延到全身，随之而来的是更为强大的力量，筋骨重新塑造的感觉，左弋不是没有品尝过，只是没有这一起酣畅淋漓罢了。

　　她原来的身体，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而从这里开始，她会踏上新的旅程。

　　“你没有杀了她吗？”温词的声音从两个人的身后响起，还是那么温润如玉，带不起任何杀机。

　　“掌门师兄……”

　　“没有机会了。”温词打断了他的话，“以后我们不会再有机会杀了她了。”

　　金丹已成，左弋已经是被天道承认的人了，杀了她只会引出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只是个孩子而已。”空明辩解道，左弋是个好孩子，他不认为左弋能做出来什么错事。

　　“空明，若是日后她惹出了什么麻烦，我没有办法给你解决了。”

　　温词认真的开口，“这个人的命运，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左弋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她已经突破成功，即使没有办法成功逃出去，但是也可以给华仙宗造成不小的麻烦。

　　温词没有选择非要杀了她这个选项，是非常明智的。

　　只是他如何知道的呢？

　　为什么没有小看一个小小的金丹，温词的修为可是比她高出很多。

　　像是看出来左弋的疑惑，温词慢慢的开口，声音不咸不淡，确实异常冰冷。

　　“空明那个时候还小不记得，可我记得。”他笑了笑，“我们的师父是跟你一样的人，而她几乎杀光了半个世界的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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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