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人见地狱 ...
-
有了追逐的目标之后，虞含章他们的行动就比较明确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半妖，问过狸猫四魂之玉的消息，有着最猛胜这样方便的东西，而且还被他用来监视持有四魂之玉的巫女——基本上不用过脑子也知道他追求的是什么东西。
这种一看就是野心勃勃的人设，不追求一点比较玄而又玄的东西还真是说不过去。四魂之玉就很符合他这方面的要求嘛，就算不是为了追求逼格它还能实现愿望呢，怎么看都不会吃亏不是。
“所以我们要去找这个奈落吗？”狐之助趴在五虎退肩膀上啃着一块糕点，舒服的直晃尾巴还没忘了说话，看来之前一直有别人在只能假装自己是只普通狐狸的经历让它憋坏了。
“没错，狸猫说他不久前在人见城出现过，我们就往那里去吧。”虞含章给它递了块油炸糕，然后把剩下的连袋子一起塞给了五虎退：“累了就说一声，我们先继续赶路。”
“我不累，”五虎退很认真的回答：“只是走路而已，完全没有问题。”虞含章看他清清爽爽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的也确实不像是觉得累了，放下了一半的心继续带着他往前走。
一路上见山翻山、遇水渡水，本来弯弯绕绕的路硬是被他们走成了一条直线，一路上成功规避了所有的人类聚居地，风尘仆仆的两人一狐在看到城墙的时候都不由得松懈了不少。
日夜兼程的虞含章在看到目的地之后反而不着急了，他在城外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地方，先是梳洗整理了一下，然后直接生了一堆火打算烤东西吃。
“人类的城池不是就在那边吗？怎么还选择露宿”狐之助有些不解：“如果是因为我的话，假装自己是一只狐狸也不难嘛。”虞含章听了它的脑补，觉得自己打断它的畅想很有些十恶不赦：“虽然不太好意思打断你，但是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他等着狐之助石化过后才继续打击它脆弱的心灵：“如果不是因为桔梗和狸猫都不是追根究底的人，那些偶然遇见的人类又被我的障眼法糊弄过去了的话，大概你从一开始就会被认出来吧。”
跟可以假装自己是妖怪幼崽的五虎退的小老虎们不同，狐之助身上没有一丝活物带有的生气，哪怕它表现出来的情绪再怎么丰富肢体动作再怎么活泼，给人的感觉依然是无机质的冰冷，观察久了能让人不寒而栗的那种。
“而且不进去也不是因为你。”乐于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尽可能的塞给五虎退的虞含章继续说：“只是因为人见城看上去太诡异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等到明天白天再说。”
学的很快的五虎退听他这么说，也没忙着问，一边拎了狐之助去洗澡一边沉默的思索着。虞含章看他陷入沉思的样子微微一笑，顺手往火堆里塞了一把毛栗子，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带的有这个。
“您在烤什么？”五虎退拎着湿漉漉的狐之助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虞含章拿一根树枝叉着个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在火上烤，看上去好像是被烧成碳了。“是个地瓜。”虞含章把树枝往火里一怼，简单粗暴的毁尸灭迹：“好像不能这么烤呢。”
五虎退笑弯了眼，却很照顾虞含章的自尊心没有多说什么，毫不迟疑的转移了话题：“之前您说的人见城太诡异了，是因为它安静的过分了吧？”他有点羞涩，声音也不高：“就算是晚上，也不应该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吧？”
火堆里毛栗子受热开始开裂，噼啪声不绝于耳，这些也给了五虎退佐证：“现在只有我们几个，就能发出这么多声音，人见城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什么声音都没有？”
“退现在想的越来越周全了，”虞含章毫不吝惜赞扬，也没忘了顺便踩一脚狐之助：“那只狐狸要是能长一点脑子就更好了。”五虎退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生性善良的小短刀替狐之助开脱：“这也不是狐之助先生的问题，毕竟这些事情也不属于狐之助先生的工作范围嘛。”
“算了，吃栗子吧。”虞含章拿着树枝往外扒拉已经烤好的毛栗子：“离天亮还有很久，退等下也可以睡一会养养精神。”狐之助已经下爪子去敲还带着火的栗子球了，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狐之助对食物的热情迅速高涨，最基础的程序让它能够迅速的根据生活的环境调整自己的行为模式，这一副以食为天的德行看上去还真的有点眼熟。
怀着一点念旧的心思，虞含章没有对它的行为发表任何看法，甚至有些隐晦的放任了狐之助的这一改变。等狐之助因为爪子不给力始终没办法把栗子吃到嘴里放弃之后，他又把提前埋在了火堆下边的地瓜挖了出来。
五虎退本身对食物没有需求，也不喜欢吃这种刚在火力烤出来容易沾一身灰的东西，于是这几个地瓜就全进了狐之助的肚子，略微感叹了一下狐之助这个澡白洗了之后，就在它窸窸窣窣的啃食声中睡了过去。
等到五虎退醒过来的时候，天边才将将泛起了鱼肚白，伤口彻底恢复了的虞含章在安静的擦拭着自己的长剑，狐之助已经被洗过了，正四仰八叉姿势豪放的呆在火堆边沉睡。他来回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老虎们忽的笑了出来。
笑声不高，但是也够让虞含章发现他睡醒了。有条不紊的结束了手里的工作，虞含章收剑还鞘，语气温和的问：“退今天很高兴，遇见了什么好事吗？”被抓包了的小短刀也没觉得窘迫，大大方方的回答：“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看你这么精神，我也不用多叮嘱什么了。”虞含章把狐之助捡起来：“走吧，我们去人见城里看看。”
明明是白天，人见城的大门还是紧闭着，已经到了城墙底下还是没有听到属于人类活动的声音，只有风声呜呜咽咽闹得人心烦。敲门之后只有回音，虞含章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之后，耐心耗尽的夹着五虎退直接翻墙进到了城里。
看得出来人见城还是比较富饶的地方，房屋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只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好奇怪啊。”五虎退感叹，毕竟人类是很念旧的，故土难离可不是说说而已，何况就算要逃难也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子。
一眼看过去连街上的摊子都没乱，就好像其实人都还在，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但是这里确确实实是没有一点动静，死寂中只有风勉强带来一丝声响。
“我们去城主住的地方看看吧。”虞含章辨认了一下方向，率先走了过去。如果说人见城里的人是离开了，那么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的也只有城主生活的地方了，毕竟作为特权阶级，城主天然就比平民多知道不少东西。
还没走到地方，虞含章就知道他们找对方向了。感受着前方隐隐绰绰的血腥气，可以感受到这是被刻意掩盖之后的结果，连这样都不能拦住血腥气的扩散，城主府里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虞含章下意识的想伸手拦住五虎退往前走，旋即等他反应过来五虎退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又放弃了。
哪怕真的是人间地狱，五虎退也是有必要走一遭的。本来就比正常的付丧神少了太多的经历，导致自己跟一张白纸一样极其容易被影响移了心智，想保护好他不是继续把他像是玻璃娃娃一样塞在绝对安全的盒子里，而是应该陪着他把错过的经历都走一遍。
左右现在有他跟着，不论遇见了什么也出不了大问题。就算等下五虎退受到了刺激迷了神智，他也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慢慢把五虎退拉回来。只有等到真的历经千帆以后，五虎退才有资本在各种糟糕的境遇下保持本心，保证自己能坚强的走到最后，也只有这样才是真的对他好。
脑子里转过了这些念头，虞含章还是拦住了想要推开门的五虎退，转而自己走在了前边。打定主意等下有什么超出一般人承受能力的东西就马上拦住五虎退的感知，虞含章率先走进了充满了血腥气的房间。
入目的东西倒是不太具有视觉上的刺激性，除了一层一层还没能干透的血迹，整个房间里反而有些异常的干净——并没有他预想里的残肢内脏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死者的冤魂之类的比较符合灵异画风的东西。
“没有危险，可以进来了。”在门打开之后感受到了血腥气有多浓的五虎退立马冲了进来，看到虞含章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才松了口气，不过旋即知觉灵敏的小短刀就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个感觉，好像是——是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人见地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