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专业搅屎棍》湛天白云

6、了却心结

　　“傻子。”

　　两个字道尽了白如安此时对这小奴的评价，无关乎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些什么，仅仅只是内心对他一种不满情绪的发泄。

　　小奴在她心中的印象只高不低，除去他本身是对她看人眼光的嘲讽之外，他身上所具有的特点都让白如安敬佩。这一点她没让任何人知道。

　　白如安不满小奴不只是因为前几天他对自己的出言不逊，更是因为他居然没认出自己来，他们相处了好几天，她捡到的仆人怎么能认不出自己的救命恩人！

　　心中明白自己不过是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但就是气不过。

　　江歌宁不能原谅，但小奴就更不能被原谅！

　　而殷无愆对江歌宁顶着白如安的脸做出的事还没回过神时，他发现白如安又回来了，这次的脸色明显很差。

　　这女娃经历了什么？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从高高兴兴地出去就变得回来时脸色如此之差，连脾气都如此暴躁。

　　“你给我的名字是小奴，可不是这个。”殷无愆笑着提醒。

　　他只是这么一说，可不意味着他认可这个名字。

　　“亏你还记得是我捡你回来的。”

　　“虽然很感谢你出手相助，但其实我自己也能解决他们的。”殷无愆想着那天的情景就觉得后脑一阵疼痛。

　　那天被这女娃出手相救的事实属意外，他本可以自己借助青冥山的阵法来除掉那几个一直追着他的杀手，却没想中途插进个这女娃还被敲了记闷棍。

　　虽然没能亲眼见识到青冥山阵法发动的威力。但也因此让他的目标如此轻易地就达成，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给他的一个惊喜。

　　白如安绝不承认她敲过闷棍，她只认为是她英雄救美然后给了小奴名字和让他在青冥山活动的机会。

　　她记起那天他利用祖师爷留下的阵法来消除他在敌人眼中踪迹的场景，然后问道：“你会奇门遁甲？”

　　有一句话可以直说，青冥派中无人参透祖师爷当年留下的阵法，进出无恙全是靠背。也就是说新弟子入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阵法的各种路线图以及各个地方的用法背得滚瓜乱熟，然后自己一个人去阵里走一趟。若活着出来那便是过了弟子考核，若没能活着下来，那只能等着门里师兄师姐们谁想起来，顺带去收尸。

　　若小奴真的会奇门遁甲能破了师祖的阵法的话……他最终会成为她的师弟也不是不可能。换句话说，他迟早会进来青冥派。只是进来的方式因为她的差别而有些变化。

　　“我以为你心中有答案了。”

　　“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是的，我想，凭自己的能力穿过青冥山阵法是没什么问题的。”殷无愆对自己相当自信。

　　他来之前可不是只查了元幽一人，为了能顺利在青冥山从师学习他可是做了一切准备，其中之一便是将这整座青冥山的地形背下，更别提隐藏在其中的阵法了。

　　“我可不信。”猜测是一回事，事实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白如安打定主意若小奴真能平安走出这阵法，她就好好教他青冥派武功、继续帮忙赶跑那些个不怀好意来她院子前晃悠的女人们。

　　当然，她让小奴去阵法里走一趟也不全是这个原因，谁让小奴认不出她来的？若他走得出便好，若走不出的话她也自会前去救人。

　　“既然你说你能走出来，那何不现在就去走一趟？当然了，若你真走不出来我也会去救你。”最多让你吃吃苦头罢了。

　　殷无愆今天是看出来了，这女娃刚刚绝对是在外面受了刺激，现在非得让他走那阵法一趟不可。

　　“如你所愿，小师父。”这次殷无愆发现白如安没有反驳他，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好奇他怎么会说出这个称呼来。

　　“别高兴得太早了。”其实白如安只是纳闷他是怎么找到如果他平安走过阵法，她就会好好教他武功这件事的，明明她脸上对这件事没有显露出多少表情。

　　白如安心中纳闷，却还是带他来到了青冥派的阵法边缘。白如安用下巴示意那阵法就在前方，但殷无愆突然看向身后的天空。过了一会儿，白如安也察觉到他们身后有奇怪的动静，她伸手将还在仰头倾听身后动静的小奴拉到身旁的一颗大树阴影下。

　　一个大白天穿着黑衣，连脸也被黑布蒙住的神秘人使用轻功从他们头顶掠过，直冲出青冥派中布置的阵法。白如安皱着眉，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直到那神秘人走远，她才开口指着人离开的方向问道。

　　“你的轻功和他比怎么样？”

　　殷无愆看了女娃一眼，隐约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这莫名其妙的信任让他受得有些惊慌。白如安刚开始接受师父命令时对他的排斥，他看得一清二楚。就算得到了元幽前辈的允许又怎样，短短几天不仅带他来到青冥山阵法边缘，还……

　　“别提追上他，就是活捉也没问题。”殷无愆看了一眼那个从头顶掠过的身影，大致估计了一下实力，然后自信地回答。应该说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他又该如何在五湖四海寻遍名师？

　　说着，殷无愆只等这女娃开口让他追上那个神秘人。

　　然而白如安半天没动静，草丛的那头又出现了一个脚步声，一个在场两人都很熟悉的脚步声。

　　“哎呀，这不是师妹吗？怎么？想出山？”萧成霍从小道的另一头出现，惊讶地看着竟出现在这里的两人，面对着自家师妹疑惑的眼神，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巧合的是，那个神秘人和萧成霍出现的方向是如此一致。

　　“算了，那小奴你先去走一遍吧，我在这里等你。”白如安赶紧催促殷无愆去完成他的测试，表现得像是对于先前的事件没有任何反应。

　　殷无愆点头去了，他用行动表示自己不会参与师兄妹俩的事。

　　萧成霍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一遍，在白如安的注视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似乎是放弃管这件事了。

　　等殷无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森林中后，这俩师兄妹沉默着对视。虽然以前也这么做过但都没有这般气氛凝重。

　　先开口的还是萧成霍，他觉得自己真的拿这个师妹没办法，只能先扯话题，不然他们会一直对视下去徒然浪费时间。“师妹你这是终于打算送这小子去喂野兽了？”

　　“他说他自己会奇门遁甲而已。”

　　“他说你就信？”萧成霍看着殷无愆离开的那个方向。

　　“不会就是死，会的话就来找我咯。”

　　“我说的是万一他就这么走了怎么办？哪天学成后，他可能会这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哦。你看你对他这么好，这个人领过情吗？你把他当做自己的东西掏心掏肺，可他喊过你一声主人吗？”萧成霍诱导着。

　　白如安楞在了原地，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正如师兄所说的，她潜意识里就把小奴看做了自己的东西，她为他挡住那些讨厌人的女人、她为他接受了师父整整三天的惩罚，她掏着心窝子和他说话。

　　因为她真的以为小奴不会离开她了。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专属于自己的生物。

　　“没有。”白如安喃喃应道，眼圈已红了大半。

　　“师妹，别哭啊。有事师兄给你解决。”萧成霍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此刻是该抱抱白如安还是先哄着，所以他干脆开口问了。“要不……师兄抱抱你？”

　　反正最后他是人没抱到，反而得了白眼一个。

　　白如安当即破涕为笑，用衣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她顶着一双红眼睛问道：“师兄你有办法？”

　　“那是自然，只要你放宽心，把这事交给师兄来就好。”萧成霍揉着白如安的头发，想着殷无愆的事，这下已经有了主意。“但是师妹啊，最近好好呆在青冥派，就别随便出去玩了。”

　　听见师兄要帮忙，白如安也就真的放宽了心，算是了了一个心结。但心结了是了了，可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