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专业搅屎棍》湛天白云

18、第 18 章

　　说好了要自己动手抢请柬，白如安就去干。

　　凡是路上听说有什么大侠出没的地方，她都打听了一遍。结果转了两圈，那些所谓的大侠不是骗子，就是个同她一样初出茅庐却战斗力不够的小伙子。反正没一个有获得武林大会出场请柬的资格。

　　不是说好了全天下的武林豪杰都会去参加吗？为什么会有请柬这东西，果然武林盟主这位子是有猫腻的！

　　白如安在心里埋怨着那个所谓武林正道的黑幕时，一股浓郁的肉包子香味顺风飘过来，鼻尖一动，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肉包子嘞，好吃的肉包子。”一家包子铺就在几米外，老板掀开蒸笼盖的一瞬间，那股勾起了白如安肚子里馋虫的香味便冒了出来。老板给刚才的客人拿了一铜钱的肉包子，等人高高兴兴地捧着热乎乎的包子走后，他开口呦呵道。

　　只要路过一个巷口，走到过道的另一边，她就能吃上肉包子。白如安摸了摸身上的银子，安心地去了。但就在巷子口处，有人突然冲出来，一把捂住白如安的口鼻就往里拖拽。

　　天大的事也等我吃完东西再来！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肉包子就要打了水漂，白如安开始挣扎。她一挣扎，那人为了不让她挣脱，用的手劲也下意识开始增大，直到巷道的深处，那人终于松了手，抱臂看着白如安的狼狈样。

　　“江歌宁！你不是说要跟着那个人吗？”白如安大口呼吸着得之不易的空气，还不忘指责江歌宁不干正事。由于某人出奇不易的行为让她以为正遭人追杀，指责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些。

　　“安心，我没结仇。”。

　　“那我就走了。”她可还有肉包子没吃到嘴呢。

　　江歌宁的那一身怪味，她哪里闻不出来？有事找她就光明正大地说，做得像是做贼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仇家在追杀呢。

　　“等等，如安，你对于请柬还没有头绪对吧？我可告诉你，跟着那个人可是进武林大会最简单的途径。”江歌宁及时拉住了白如安，劝说道。

　　白如安不吃这套，一边努力扯回自己的衣袖一边反问：“难道不是把请柬抢过来更简单些？何况先前你还被那么残酷地拒绝了呢。信誓旦旦地说要拿下他的人可是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突然说起这件事，她绝对没安好心。

　　两人围着这衣袖开始了一场拉锯战，争夺良久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白如安先妥协，干脆由着她拉着自己的衣袖。

　　“说吧，怎么了？”

　　“生意来了。”江歌宁简洁意骇地用四个字解释。

　　江歌宁虽然还未出师，但由于早年一直跟着元冥师叔外出闯荡的原因，一身易容的好手艺早已在江湖上出了名。每年都会有人以高价请她易容。

　　这四个字的意思是有待宰的客人来了，也意味着她口中的那件跟着那男人的事也要泡汤。但看江歌宁的意思却不打算放弃，所以……？

　　想到这里，白如安背脊一寒，刚准备开口拒绝。但江歌宁看准了时机，硬搬着师父曾每天给她念叨的那些话，张嘴就开始讲道理。

　　“这么点挫折就退缩怎么能是青冥山弟子？”
　　“你想想，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做大事？”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身为同门就是要互相帮助，与其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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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还说过该拒绝的时候就不要犹豫呢。”白如安幽幽地说，因为袖子被人拉住导致她没法跑，只能听着那一大堆耳朵都起茧的大道理。

　　“那笔生意完成之后你二我八，干不干？”

　　“三七分。”

　　“成交！”两人合掌，就当做交易完成。

　　江歌宁当即拉着白如安往上跳，恰好，上面正对着江歌宁订的一间客房窗户。两人进了屋，江歌宁当即又为白如安易容，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为她解说她的计划。

　　待白如安再次被赶出窗户，从巷口处走出来时她换了江歌宁先前的容貌，神色中带了几分惨淡，衣服也换成了一身简朴布衣，模样好不凄惨。

　　然后她又闻到了对面飘过来的肉包子香味，向前迈出了一只脚，一摸腰间，才发现银子全在江歌宁那，就是身上仅有的几两也在被换下来的衣服里没拿出来。

　　转身想回去拿银子，却想起江歌宁那家伙一完事不仅把窗户锁严实了，还把房间给退了。后无退路，前方的肉包子香味又让她挪不动脚，万念俱灰的白如安在巷口蹲下来，委屈地抱着自己。

　　“你……？”一双绣着银线的靴子在眼前驻足，在阳光下青衣上的暗纹尽显无余的衣摆晃荡着出现在视野中，一个有些熟悉的低沉男音在耳边响起。

　　白如安闻声抬头，逆光中，一个戴着玄色面具、只露出一张薄唇的男子低头问她，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地让白如安以为是神仙下凡。

　　脸上的妆容刻意带了几分憔悴，饿得难受却没钱买肉包子的痛苦让白如安面带委屈。顾久远见她抬头时是这副模样，才确认这姑娘的确是自己在路上救下的人。但只是半天不见，怎么会沦落得如此凄惨？

　　“恩人！”仿佛见到神仙下凡的白如安想起了江歌宁走前的叮嘱，回想了一把自己该叫他什么后当即死马当活马医，扑过去准备抱住顾久远哭嚎一顿。

　　顾久远警惕地后退一步，没让白如安得逞。

　　“恩人啊，小女子终于找到你了。自恩人走后小女子便一直沿途跟着恩人的踪迹，却不想人没找到，路上又遇见了一家黑心店。幸好那家老板只拿了银钱，便让小女子平安地走了。恩人，小女子终于找到你了！”

　　白如安尽管往惨了说，为了能勾起这男人的愧疚心，她一边说着一边抽泣，委屈的眼泪不用掐自己大腿就能下来。

　　她这一招效果实在太好，周围路过的人都纷纷驻足，抬头叹气地感叹她这一路的悲惨经历，还一边指责着这男人的残酷无情。

　　但很快这些人就被顾久远回头时，从面具中露出来的眼神吓到，逃作鸟散。

　　“哭什么？”再回头时，顾久远收回了震慑路人的眼神，一脸平淡的看着白如安，手上却递过去一个帕子让她擦擦眼泪。

　　“恩人不要我了。小女子早年丧夫丧母，路上不仅被人威胁，又差点被山贼拐回去做压寨夫人。被恩人救后想跟随恩人，却再被无良黑店夺了全身所有的钱财。现在恩人又不要我了。”白如安虽然都是胡诌的，却也不是没理由。

　　在外人看来她不就是这样吗？只不过那无良黑店指的是江歌宁而已。

　　白如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着，但在顾久远毫无波澜的眼神下终于说出了实话：“我饿了。”

　　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对街那家包子铺。

　　顾久远紧抿着的唇角，毫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对那家包子铺的嫌弃。但还是开了口：“跟我来。”

　　白如安眼睛一亮，以为这位神仙准备给自己买包子。当即往包子铺的方向跑，但却没想顾久远手快地拎住了白如安的后衣领，往反方向走。

　　顾久远像拎小鸡似的走了两条街，终于在一家名叫百香楼的酒楼前停下脚步。

　　白如安仰头看着这写着‘百香楼’三字的华丽牌匾，一眼就认出了这里是这座镇上最昂贵的酒楼，倒吸一口凉气。

　　这百香楼乃全国最有名的酒楼，总部开设在皇城金陵，号称分店开遍全国各地不仅名列众酒楼之首。其背后靠山更是那位财力雄厚、没人敢招惹的殷三公子。

　　师兄都没敢大方到请她进来吃过饭！

　　“客官，里面请。”小二眼尖地连忙出门迎接贵客，鞠躬哈腰地把人往里面迎。“两位是要雅间还是干脆在楼下？喝点茶水还是来点小酒？”

　　顾久远只扔给了小二一块白玉雕刻的令牌，便轻声熟路地带白如安上了最顶层也是最豪华的雅间。

　　白如安只来得及在顾久远掏出玉牌时瞥见了上面的一个‘香’字，回头却见那小二捧着这白玉牌像是捧着个珍奇宝贝，生怕哪里被磕了碰了，连忙小心翼翼地跑到后台去给掌柜的看。

　　回过头时却发现自己被人拎着后衣领到了一间装饰优雅的雅间里，她局促地站着，觉得江歌宁可能说得对，她可能真遇到了一位能带她进武林大会的贵人。

　　江歌宁，我第一次夸你有眼光。

　　顾久远泰然自若地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但只浅浅地品了一口便不再碰它。很快，掌柜的推开了这间雅间的大门，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们需要些什么吃食一类。

　　“招牌菜各上一份就是，你有什么格外爱吃的？”顾久远随意点了些，回头还特意问站在一旁的白如安一句。

　　饿得很了的白如安却还惦记着那隔了几条街的肉包子。“我想吃肉包子，又香又肉，一口咬下去，满嘴肉香油味的那种……”

　　“没有。”没有丝毫犹豫，顾久远黑着脸就替掌柜回答。

　　白如安闭嘴不说话，满脑子香味四溢的肉包子。

　　顾久远见她没出息的样子，却还是对掌柜的说：“好了，下去吧，记得让人去隔了两条街的那家肉包子铺的肉包子。”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坐下？”

　　白如安听见有肉包子吃，眼都绿了，当即乖乖地听着。

　　在饭菜上来前，顾久远问她：“你想跟着我？”

　　白如安幸好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点了点头。

　　“可我从不收无用之人，你有什么能耐？”

　　“我千杯不醉！装傻一流！绝对保密！”白如安瞥了眼顾久远脸上的面具，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是为了肉包子她也得想办法留下来！

　　顾久远却只觉得她不是装傻，而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