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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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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死者,田桂芳,女,六十七岁,配偶早逝,没有子女,独身一人住在安庆北里公寓七楼,与邻里往来不多,我们走访的结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唯一的收获就是听说这位老太太似乎有些孤僻,并且很爱贪小便宜。
案发现场就是死者的住所,尸体就倒在门口附近,经检验没有任何移尸的可能。现场非常整洁,可以肯定没有发生过打斗,门窗也没有被损坏的痕迹,初步怀疑是熟人作案,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状况。
死因是先遭到电击导致休克,再用利刃刺穿肺部而死。用来电击的工具应该是改装后的防狼电棍,而刀子则是死者家里的刀具。报案者是死者的邻居,因为闻到了死者家中传来的恶臭味才叫来了物业管理人员打开房门,可以肯定当时死者死亡已经超过了三天。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也没有发现奇怪的毛发或者衣物纤维,凶手应该是非常谨慎而且有预谋的进行了这次谋杀。”
“第二死者,宋心慈,女,二十八岁,生产刚过半年的家庭主妇,住在花园东路的公寓十三层。与第一起事件的发生时间相隔六天,案发时的状况与第一死者被发现的现场非常相似,倒在门口附近,没有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没有门窗被翘的痕迹,同样是先遭到电击之后中刀死亡。
尸体发现人是死者的丈夫,他是在当天结束了公司的应酬之后回到家中时发现了妻子的不幸,同时婴儿的哭声已经接近嘶哑,警方接到报案时大约凌晨三点。死者丈夫是一家公司的中级管理者,与死者感情一般,尤其近半年来,邻居常常听到两人吵架的声音,原因是死者在生产之后染上了轻微的产后抑郁症,具体表现为严重的洁癖,不允许家里出现任何一点细微的尘土和污垢,强迫自己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做家里的清洁工作。
唯一与第一死者不同的地方在于,警方在第二死者的身上找到了一枚卡片,上面写着‘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这一线索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核对笔迹之后可以确定是死者的亲笔,而经过尸检又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而这个时间段内,死者的丈夫有非常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最重要的是,第一死者和第二死者完全不认识,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周围交往的人群,没有任何交汇点。”
当同事滔滔不绝的说完上面的话,韩悠仍旧一句话也没说。警方从未对外公布过凶手的作案手法,就算是模仿也不可能连电击的伏特数都一模一样,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作案,可是动机会是什么呢?没有财物损失,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可能,那么是仇杀吗?两个身份背景完全不同的人,又是怎样会惹上相同的仇家呢?
然而还来不及抽丝剥茧的考虑,第三个死者已经迫不及待的登上了谋杀的舞台。
现场和前两起事件如出一辙,房间完好,门窗完好,死者倒在接近门口的位置,电击之后中刀,这次是刺中心脏,一刀致命。
死者高岚,职业是自由撰稿人,和很多自由职业者一样,她们的房间大多数比较凌乱,然而凌乱中并没透出什么不自然。电脑开着,文稿写到一半,原本预定了三点钟传真给杂志社却失约,MSN开着没回音,电话也联系不上,所以一向负责与死者联络的编辑才专程登门拜访,敲门不应,打电话却在门内传出了声音,才找来管理人员打开了门,看到满地的触目惊心,之后叫救护车,报警。
和第二死者类似,死者身上有一页印刷纸,上面的几句话被血迹染透了,是死者新出版小说的自序,写的是“我时常感觉到这个世界没有人那样的爱我,行走,或者蜷缩,日子总是在平静中愈发的变成死寂,所以我也曾突发奇想,如果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依靠,我真的会死吗,而那一刻,我又需要一个怎样的姿势去告别呢……”
这一段话,和发现在第二死者身上的卡片给人的感觉,都很类似遗言,然而却又不知为什么,透着与众不同的复杂感情,叫人难以言表。
案发现场是四方街公寓九楼,不大的面积结构却很合理,韩悠注意到有人进出小区的时候,门房没有任何询问,当然也完全没有所谓闭路电视之类的设备,不由得苦笑,这里的情况和前两起案子实在相似的太过离谱。
死者家里的冰箱满满当当的塞着各种半熟食品和零食,看来死者也和一般的自由职业者没什么不同,每次买回足够一段时间使用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然后就可以足不出户,一直进行着自己的创作。
死者的一辆二手车停在地下车库,询问了死者最后出门的时间,如果车库管理员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天之前。
如果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的情况,那么应该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