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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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球，艾库美亚随手接过条毛巾就往我头上压着，擦拭了一会，他放弃了一般的把毛巾往一旁扔去。矿油化作了椅子，他坐了下来，询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这个问题让我微愣住，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最后笑着说道：“不知道呢。”
艾库美亚叹了口气，看着我，不知道想说什么的他最终头疼的捂住了额头，揉了揉太阳穴，看样子有些不耐烦。
我思索了很久，最开始的违和感实在觉得自己和磷叶石一样没用的时候，因为磷叶石很没用，所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金刚从来都觉得我是有用的，告诉我我能祈祷，但是我不能，事实上我并不能祈祷。
察觉到的，一个谎言。
“金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撒谎的呢？”我终于问了出来。意识到正题开始，艾库美亚坐直了身，开口道：“从他唤醒你的最开始，你就处在他的谎言之中了。”
果然啊。
“亚麻，AMA，取自业余［アマチュア］的前两个发音。”艾库美亚开始对我解释，我坐在他的对面，带着笑容看着她，艾库美亚顿了顿，继续到：“你确实是为了祈祷而出现的机器，但是凡事都有个先驱。你被创造出来了，拥有人类的外表，人类的感情，但是，你并不能够祈祷，让人的灵魂得到解放。”
艾库美亚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无止尽的地狱。他一直知道这件事，但是却放任我去说，他没对我撒过谎，他只是不对我说。
“因此，失败品的你被强制陷入了沉睡，在时间长久的流逝之中，金刚被创造了出来，人类也最终走进了灭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长久的孤寂，金刚将你找到，格式化了你部分地记忆，也可能是你在长久睡眠中造成的数据流失，你的记忆十分模糊，于是相信了他的话。”艾库美亚继续说道，看着我，询问道：“他对你的谎言，应该是这个吧。”
“所以，当你见到我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么？”我询问道，艾库美亚点了点头：“本来应该沉睡着的人……机械，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我那时候确实惊讶了。”
说这他看向了我，我沉默了很久，捏紧了我的裙角，有些颤抖的询问道：“那么，我对你是没用的，不是么？”
他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微微颤抖，捂住了脸。
艾库美亚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
他逃避了回答。
“为什么不让我死啊！！？”我爆发了，伸出手，揪住他的领子，高喊道：“明明你的话可以让我死去，你的话可以让我系统关闭，不必去面对着长久的人生和痛苦！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我消失，停止思考！不让我走啊！？”
一直以来的绝望中，我一个人思索着如何才能让我得到解放。然而，他们比谁都清楚，我要怎么解放，一个却拖我下水，一个却不愿让我离开。
痛苦之中盘旋着，我的脑袋头要炸掉了一般，面对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我对他的厌恶在这时候，达到了最高点。
月人们听见了争吵的声音，试图进来，被艾库美亚用矿油关在外面。
“为什么啊……”我垂下了头，手从他的领口滑下。他见我的样子，终于说话了：“你应该知道的。”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都是虚伪的。长时间来，我在地球中旋转的查看的日子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更多。
真相的后面，我所想知道的，只有我离开这人世间的路。
［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
［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
［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
［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
［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
［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警告，自毁行为不许可。］——
一长串的警告，我蹲在了地上。
“艾库美亚。”我抱着膝盖，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也蹲下了身，接着我的话：“你说。”
“为什么？”
我又问了一遍。
艾库美亚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选择了回答我。
“我身为月人的王，并不能做到什么，一切事情都是以月人们的利益为主。”
他平静地说道，话语里不带一点的感情。
“但是，在处理你的事情上，我是以私人感情的角度去处理的。你确实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但对金刚也好，对普通的月人们也好，你都是暂时的安定剂——同时，对我来说，你也起着稳定心态的作用。”
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我送了他一句：“闭嘴。”
他闭上了嘴，在这种时候那么听话，反而让我有些恼火。但是，现在不是恼火的时候。
“艾库美亚。”
我开口道，他应了一声：“嗯。”
“艾库美亚。”
“嗯。”
“艾库美亚。”
“……你够了。”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我扶起。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他，低下头，抵住了艾库美亚的胸口。
［对我来说，你也起着稳定心态的作用。］
他仿佛在对我告白一样的说出了这句话，这可能是他心底最深处，一直在我走之前没有说出的话语吧。然而，他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
“艾库美亚，你能满足我一个小愿望么？”
他回答道：“好。”
“让我去死吧。”
在这一瞬间——
我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么一句话。
［不是你的错。］艾库美亚却来了一句这样的话，让我顿了顿，有些迷茫的看了眼他。艾库美亚伸手，压住了我的脸，遮住了我的眼：［……不，没什么。］
他曾经想告诉我一切，但是，他并不希望独自一人承担着所有。他希望我留下，陪伴他度过他人生最后的阶段。
谁都有苦衷。
只是，他很自私，不希望我离开。
他说给我自由，但实际上，他一直对锁在世界里的我视而不见。
只可惜，我更加自私。
我选择了离开。
没有里克，他带着一点点的沉默，最后语气里难见的悲伤，回答道：“我知道了。”
在那一瞬间，艾库美亚成为了我在世界上最不恨的人。
记得在很久以前，金刚将我唤醒。
随后，我到了月球，认识了艾库美亚。
最后，波尔兹对我说，喜欢我。
然而，我却不是那种很好的人，我一点也不善良，也无法回应别人对我好。
我是个人渣。
厌恶着这个世界，对这三个对我来说无比特殊的人，也给予不了一点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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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如果我是艾库美亚最爱的人。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
那我在那一霎那，对艾库美亚来说，可能是最残忍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三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