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小言》半阙词

18、第十八章

　　半期考试这件事情对黎欢希的打击不小，以前她其他成绩虽然也不咋地，但是有英语和数学保驾护航，在班级一直是中等水平。可南大附中能和她以前的学校比吗，更何况她在的班级本来就是特优班，她这样的成绩，自然只能吊车尾。

　　“为什么你的成绩也这么好？”下课后，黎欢希趴在桌子上，忍不住扯前面程馨的头发。

　　程馨回过头来瞅了黎欢希一眼，那漂亮的桃花眼一勾，活脱脱的一只狐狸精。

　　“你真当我家是暴发户啊？”伸出手将黎欢希的一头短发捣乱，程馨也趴在桌子上和黎欢希平视。“我进南大附中是被保送进来的，入学考试之所以没参加是因为我当时在美国。”

　　程馨说话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因为家里面有钱，因为她长的漂亮，所以在外人看来，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金钱堆砌起来的虚荣，或者是美貌伪装出来的摆设。因为身份和长相，“花瓶”这个词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以至于很多人忽略了她本身的实力。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叹息了一声，黎欢希一拍桌子，抬起了头。

　　“不行，我不能这样颓废下去，要是期末考试再是这个成绩，我小姨会断了我的零花钱的。”晃了晃脑袋，黎欢希想到自己写的保证书，心下一片悲凉。

　　半期考试对她打击最大的不是成绩太差，而是成绩太差引发的一系列连锁效应。

　　“馨馨，你帮我补补课呗！”一把拽住程馨的手，黎欢希无比期待的凝着程馨。

　　程馨早就习惯了黎欢希一惊一乍的性格，所以她格外淡定的抬起头，凝着黎欢希那双无比期盼的眼睛，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的强项在于英语，其他成绩虽然也不错，但远没有达到给你补课的境界，至于英语……”程馨给了黎欢希一个“你懂得”表情，她的英语虽然不错，但比起黎欢希这种考满分的怪物，实在是有些班门弄斧。

　　“而且我每天下课回去以后还要上钢琴课，舞蹈课，美术课，根本就没有时间。”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你有所得，必有所失，金钱和自由，并不能两者兼顾。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里面三个大神级别的人，有必要找我给你补课吗？”傅博和黎离都是博士学位，傅小言虽然还是个大学生，但也是传奇人物，这里面随便哪个不比程馨的成绩好，黎欢希怎么退而求其次呢？

　　“我小姨和小姨夫哪里有时间给我补课啊，至于傅小言……”黎欢希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傅博和黎离在家的时间都没有多少，更别说是给她补课了，至于傅小言，拜托，那是她早就拉入黑名单的人好吧，叫他给她补课，还不如考最后一名呢！

　　“那要不然我把我的家政老师……”

　　“别别别，打住，我再想想办法。”黎欢希虽然没皮没脸惯了，但蹭别人家政老师这种事情她实在是干不出来。

　　“欢，欢希，我的作业本，你用完了吗？”一旁，突然响起了一阵男声，黎欢希和程馨偏头过去一看，之见钱涂红着耳朵看着她们，手正指着她桌上的一本作业本。

　　“哦哦哦，用完了，谢谢！”将作业本递还给钱涂，黎欢希脑中灵光一闪，和程馨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灵神会。

　　“那个……钱涂同学，我记得这次半期考试，你好像考了前十名吧？”黎欢希笑嘻嘻的靠近自己的同桌，脸上赤/裸/裸的写着阴谋两个字。

　　“嗯，对，对啊！”钱涂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老师有没有说过，同学之间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共勉之呢？”程馨撩了撩头发，也凑近了几分。

　　钱涂这下不仅耳朵红了，连带着脸都红了，他又往后退了退，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给我补习功课好不好？”黎欢希激动之余直接伸手准备去拽钱涂的手，结果她忘记了这是个害羞内向的人，钱涂一察觉她要伸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猛的退了一步。

　　结果……

　　凳子就那么宽，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钱涂连人带板凳的一起倒在了地上。

　　黎欢希原本以为出现了那样的意外，钱涂会拒绝给她补课，但没想到，那人居然同意了。

　　而剩下的，便是补课地点的选择。

　　进入十二月份，天气越来越冷，下午又黑的早，在教室里面补课显然是行不通的，思来想去，黎欢希还是觉得，最适合补课的地点，还是傅家。

　　傅家房子大，有独立的书房，加上刘婶每天都在家里面，有大人在，相对来说要放心一点，总比待在没有暖气的教室，或者闹哄哄的快餐店要好的多。

　　黎欢希是个行动派，打定主意要在家里面补课以后便快速的执行了起来，出于尊重，她先是打电话给傅博和她小姨沟通了一遍，得到许可以后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她又和刘婶和傅小言交代了一声。

　　只是她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晚上吃饭的时候，刘婶只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给她补课的人叫什么名字，黎欢希就改变了让钱涂当她补课老师的想法。

　　“为什么啊，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突然间改变主意了？”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黎欢希把前一天的情况给程馨汇报了一遍，然后得到了如上的答复。

　　黎欢希叹了口气，偏过头看了眼身旁座位上没有人，这才缓缓的开口。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给你说。”她压低了声音，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上次我不是给傅小言送情书吗，那一大堆情书里面，有一封是钱涂写的。”黎欢希住了嘴，凝着黎欢希。

　　“嗯，然后呢？”程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十秒以后她反应过来之后当即一拍桌子，差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不是吧，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或者想错了，我觉得钱涂不是那样的人。”程馨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显然是不能接受黎欢希说的话。

　　“我骗你干嘛，钱涂的字迹我还能不认识，上面除了他的大名，还有傅小言的大名，怎么可能搞错了。”黎欢希叹了口气，想到当初的事情就心塞。“我当时原本想着把情书偷偷的给扣下来，但出了点意外，那封信被傅小言看见了，不出错的话，那封信的内容，他应该看见了。”

　　“所以你担心他们……”

　　“对啊，我这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傅小言毕竟也没做什么坏事，要是……”黎欢希摇了摇头，不愿意再说下去。

　　“别，别说了，他来了。”程馨拉了拉黎欢希的手臂，视线落在教室的后门处。

　　钱涂抱着作业本回到了位置上，黎欢希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然了，犹豫了片刻，在程馨的鼓励下，她终于鼓足勇气，偏过头看向了钱涂。

　　“那个，钱，钱涂同学……额……”我靠，她什么时候说话成了这个样子。

　　钱涂偏过头看向黎欢希，见这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推了推眼镜，笑着开口：“没事，你慢慢说。”

　　黎欢希看着钱涂的那个微笑，浑身一颤，话更说不出来了。

　　程馨在一边看的着急，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即一掐大腿，豁出去了：“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之前一直是在国外，语文和历史都不是特别的好，所以我和希希商量了一下，希望你能够先帮我补补课。”

　　变故来的太快，钱涂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微皱了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黎欢希。

　　“对对对，就是这样，对不起啊，我本来是想让你给我补课的，但是程馨说她语文和历史太差了，也需要一个补课老师，而你刚好是历史课代表，所以我希望你……”

　　“可是我……”

　　“那个，没事的，我可以再找其他同学给我补课，程馨就麻烦你了，可以吗？”黎欢希不敢碰钱涂，只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钱涂。

　　钱涂这一次耳朵没有红，他看了一眼黎欢希，又看了一眼程馨，最后点了点头。

　　“好。”

　　他的性格，本是不怎么能够拒绝人的，但黎欢希和程馨，还是看见了他眼中的落寞和失意。

　　对视一眼，黎欢希和程馨深吸了一口气，彻底的将心中的那个问号，变成了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