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小孩》落梅见絮

12、第 12 章

　　分开后第一次见面是在2017年5月1号，他26周岁生日当晚，匆匆一见又匆匆离别。
　　彼时我的五一假期结束，即将返校，而他的假期却才刚刚开始，乘坐当晚的火车返家。
　　那天晚上我在火车站等他，右手拿着钱包，左手提一份索美滋的蛋糕。
　　本来没准备当天见面的，他也没特意说那天是他生日。他的工作从来繁忙，正常的假期对他来说是极奢侈的事情，早前得知他五一会回来，我正觉得不可思议，他逗我说：“5月1号可是个特别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我当然要回来了！”我好奇问：“什么特别的意义？”他便扯着嗓子喊：“当然是庆祝全国劳动人民的伟大节日了！”他这人一向嘴贫的很，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到5月1日早上，我打开微信朋友圈，看见Z给他的祝福微信，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某年他生日，他带那会儿的女朋友回家见父母，彼时也是相见两欢其乐融融，Z当时指着他们的合照对我说：“喏，这就是我弟！”这个人啊，难道现在竟是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说吗？
　　晚上七点，临近他火车到站的时候，我心里又忍不住翻腾起来：生日嘛，一年才一次，今年错过了可就要再等一年了！
　　到底还是匆忙拿上钱包，立刻朝着最近的蛋糕店跑去。
　　买好蛋糕，打他电话：“你的火车几点到站啊？我现在打车去火车站接你，你要是先到了就等我一下呗！”不知道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会否觉得我鲁莽，我人生中，这样冲动的时刻真是少之又少，而几乎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我提前到达，在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出站口静静站着，后面是一家灯火通明的便民超市，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福特轿车，耐心地等着我与他的久别重逢。
　　“抬头。”
　　我眼睛紧紧盯着微信上传来的这2个字，心里一时间像有只小花猫在不停地挠痒痒，温温软软异常舒服。
　　他停在我面前一步远，我才抬头看着他，怕他我看出我心中的窃喜，也只敢迅速扫上一眼。
　　真黑，真瘦，比我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多了些岁月的馈赠！
　　依旧背着鼓鼓的双肩包，左手右手都提满了袋子。头上反带着黑色鸭舌帽，双眼倒显得分外大。
　　见了我，第一句话语气竟有说不出的味道:“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这几年被什么摧残的”
　　我比冬天的时候是要瘦些的，也不想反驳，就把蛋糕给他，尽量自然地说:“今天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啊！”
　　他大约真是没想到我会带着蛋糕，有些惊喜，赶忙腾出一只手接过去，说：“谢谢！”
　　晚上他到家，发来微信:这蛋糕真甜，我要留着慢慢吃！我觉得他的嘴才更甜，逗他:这蛋糕好贵的，不能浪费啊，一定要吃完！
　　他好像也不太爱吃甜食，也不知最后到底吃没吃的完。
　　我后来问他:“我在火车站等你的时候，你发微信给我时说的最后两个字，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他以为是什么特别有意义的话，绞尽脑汁地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