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最初》荼蘼花开了

19、第 19 章

　　是谁说的？要想清楚地知道生活的真相，生个孩子就知道了，在疲惫不堪的生活真相面前，每个人都原形毕露！
　　小秋做月子的时候，徐阳还是以前的习惯，总是把窗帘拉的紧紧的，好像就害怕阳光会进来，而小秋喜欢醒来后就拉开窗帘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进来的感觉，生孩子之前就因为窗帘问题吵过无数次，做月子时小秋不想生气，就任凭了每天都没有阳光的日子，可是小秋总是觉得有一个石块堵在了胸口，这大概就是婚姻的残酷，你喜欢白的，他喜欢黑的，更残忍的就是他明明知道你喜欢白的，还硬逼着你喜欢黑的，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走进婚姻的围城，会有幸福而言吗？
　　那一个月小秋不知是如何度过去的，常常是夜里刚要睡着，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而除了孩子的哭声，就是徐阳的呼噜声了，于是生个孩子的小秋又迅速的瘦下去了，那时婆婆不知从哪里听说喝鱼汤好，于是一日几餐，小秋就全部都喝鱼汤，可是每次小秋一闻到鱼汤的腥味就想吐，婆婆每天早晨都习惯刷牙洗脸后抹上那种旧时雪花膏然后再做饭，而小秋最不能闻就是那种雪花膏劣质的香味，那天早晨小秋闻到了鱼的腥味和雪花膏的劣质香味结合在一起的刺鼻的味道，终于忍不住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
　　“冷小秋，我妈做的饭有毒吗？”
　　小秋抬头望了望徐阳，又望了望身旁熟睡的突然在梦中咧着小嘴笑的孩子，小秋跑到了卫生间，在不足10平米的卫生间里，小秋终于让眼泪放肆的流了下来！
　　小秋在那时突然深切地明白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终于熬到了月子结束，小秋抱着孩子去医院例行的健康检查，一个月没出门，小秋却仿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望着怀里那小小的婴儿，再抬头仰望碧绿的蓝天，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原来这就是生命的延续，可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小秋却发现了孩子嫩嫩的小脸上竟乏着黄光，到了医院，小秋就被医生狠狠的数落了一顿。
　　“你怎么当妈妈的啊，孩子黄疸那么厉害，你就看不出来吗？”小秋紧紧地抱住了孩子，心里不住地说“宝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可能是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品尝了苦味，当小秋把药用勺子放到女儿的嘴边，那可爱的小嘴巴竟像大人一样嘴抿了一下，大概是尝到了苦味，小嘴巴就紧闭起来了，然后委屈地邹起了眉头，开始大哭起来，婆婆听到哭声后，赶紧跑过来了。
　　“小秋啊，这么点大的孩子怎么能吃药呢？”
　　小秋没有说话。
　　“小秋，什么黄疸不黄疸的啊，她爸小时候脸也黄啊，我看没吃药也不是好好的啊”
　　“妈，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她的。”
　　小秋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
　　“好吧，我知道年龄大了招人烦，那我走了。”
　　婆婆不满地说，然后径直走到了门口鞋架旁换鞋子，然后啪的一声关门走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小秋和哇哇大哭的孩子！
　　但有了孩子的小秋还是觉得幸福的，常常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在无边的黑暗中醒来，她就习惯的摸摸旁边的孩子，仿佛这个还不涉人世的孩子就是她此生最大的依靠。
　　那时她和徐阳已分床而睡，徐阳常常是到深夜不醉不归，而小秋从小到大最怕闻到的便是刺鼻的酒味了，于是小秋睡觉之前就把房门反锁，但是每次徐阳回来就开始踹房间的门，一边踹一边骂：
　　“别人都以为老子娶了一个仙女，可是谁知道老子的苦啊，原来是破鞋，冷小秋，你告诉我，你跟多少男人睡过，你他妈老实告诉我”
　　小秋捂着耳朵装作听不见，于是徐阳的骂声就越来越大，小秋害怕孩子会被吵醒，就只好拉开房门，在黑夜中与徐阳沉默对视，徐阳就一把拖住她，把她拉到徐阳住的房间，然后把她推倒在床上，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骂：
　　“冷小秋，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对我笑，你还在想着以前的男人，对不对？”
　　小秋就屏住呼吸，始终沉默，等他发泄完以后，然后转身离开，但那常常已是夜深时分了，却再无困意了，她就常常坐在阳台上，思念无依，梦魂无据，每一个黑夜竟是如此的漫长，长到已经足已吞噬了她的一生！
　　孩子说话和走路特别的早，大概是在10个月的时候，已经会喊爸爸妈妈，每次当小秋满身疲惫下班回到家，孩子就会歪歪扭扭地向她跑过来，然后甜甜的喊“妈妈”。
　　小秋整个人就融化了！
　　一天深夜，徐阳又是醉酒归来，一顿吵闹过后终于安静下来，小秋回到床上，一直安静睡着的孩子却开始不停地翻来覆去，小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却是滚烫，小秋连忙拿温度计量体温，一量竟然烧到40度了，小秋赶紧跑过去喊徐阳：
　　“徐阳，女儿发烧了，快起来，带女儿去医院。”
　　可是徐阳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然后一翻身，脸朝里又开始打呼了，小秋望了望窗外的黑夜，拎着包，抱着女儿一头冲进了外面的黑夜里，街上除了路灯在孤独的亮着，几乎是空无一人，偶尔有一两辆车从小秋面前呼啸而过，小秋就这样抱着孩子往前走。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时间仿佛停滞不前了，至于是怎么跑到急诊室的，怎么哭着找医生的，小秋后来已经模糊了，只是后来每次睡觉醒来就会发麻的两只手，还会提醒小秋那夜在急诊室里，她就这样一直独自抱着挂水的女儿哭着到了天亮！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可如今，生命的表象连袍都不是，大概只剩下衣衫褴褛和满身的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