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古早狗血虐文》甜丞

4、第004章

　　第004章

　　“……这不是阿姐的错，您先让阿姐归家吧，求求您，”少年单膝跪在地上，发出沙哑的声音，“求求您了……”

　　老太太掐着佛珠，看也不看沈晏一眼，“她人呢？”

　　“大小姐在府外跪着。”秋菱欠身回道。

　　“她还有脸回来？”

　　“赶她走，”老太太厉声道，“沈家丢不起这人。”

　　沈晏伸手去抓老太太的衣摆，“祖母，阿姐是您的亲孙女，等她回来我们再好好问问，阿姐去法源寺上香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许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陈祭酒来退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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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后，皎皎月光穿过窗棂，徐徐清风拂过庭院里的花花草草，润物细无声。

　　屋里有淡淡的果香。

　　夜深人静，沈晏突然坐起身，胸口随着呼吸急促起伏，露出后背被汗浸湿的衣衫，她抱着被子的手微微打颤，半响才缓过神。

　　沈晏起身喝了口水，陈嬷嬷闻声掌灯。

　　“大少爷？”

　　“没事，继续睡吧。”

　　一个噩梦而已。

　　沈晏和衣而眠，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踏实。

　　过了几日，府里给沈晏做的衣裳好了，大姑娘便吩咐仆妇直接送到荣晖堂，陈嬷嬷一看做了好几套，光是当季穿的就有三四套，夏天穿的也有三套，剩下的两套看样子是给严冬准备的，都是用上好的锦缎做的，摸上去手感很是舒服。

　　陈嬷嬷拎起一身，看了又看，唇边噙着一抹笑，显然是喜欢极的。

　　衣裳一上身，颇有玉树临风的味道。

　　陈嬷嬷笑道，“好俊的后生。”

　　沈晏抿着唇，对镜看了几眼，漫不经心的问起，“阿姐嫁妆绣的怎么样了？”

　　陈嬷嬷抱着沈晏换下来的旧衣裳，“一大早，大小姐带着那几位小姐去法源寺上香去了。”

　　沈晏怔了怔，低声喃喃，“法源寺……”那天晚上做的噩梦又冒了出来，眸子里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

　　她抬脚往外走。

　　“大少爷？”陈嬷嬷忙追上去。

　　沈晏脚下不停，径直往东院而去。

　　太太早膳吃了一碗肉糜粥，配上一碟凉拌酸藕，稍歇片刻便让仆妇扶着在院里走走。

　　沈晏甫一进院子，太太便看见她了。

　　笑着吩咐丫鬟准备些瓜果点心来，沈晏走上前，作揖道，“孩儿见过母亲。”

　　“过来让我看看。”太太伸手，沈晏小心握住她的手。

　　太太的一双手柔软，温热。

　　一下突出了沈晏手中刺骨的冰冷。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太太蹙了下眉，“可是有恶奴做出欺上瞒下的事来，怠慢了我儿。”

　　陈嬷嬷拿着沈晏的披风，跑得气喘吁吁地，对着太太福了福身，“太太万福。”

　　太太松了手，“服侍少爷穿上吧。”

　　沈晏挨着她，手上拿捏着力道一下一下按揉着太太的肩膀，乖巧道，“孩儿想母亲了，一时情急，反倒让母亲为孩儿忧心，是孩儿的不是。”

　　“你呀。”

　　太太渐渐红了眼圈。

　　“大少爷聪明懂事，又孝心可嘉，日后大有作为呢，太太这下可以放心了。”

　　太太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加重了语气，“想娘就来看娘，谁还敢拦着你不成？”

　　沈晏心头蓦地一酸。

　　一穿鹅黄袄子的丫鬟垂眸浅浅的笑了笑，附在太太耳边提醒道，“衡山书院规矩大，大少爷想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呢，”

　　太太不假思索道，“我儿读书要紧。”

　　“奴婢有个想法，太太要不要听一听。”

　　太太笑指她，“你倒是说来听听”

　　“大少爷舍不得太太，太太也挂念着大少爷，不如太太说服老爷让大少爷回家来，大少爷方正持重，便是在家读书也一样用功的。”

　　说着一抚掌，继续道，“这样一来，大少爷想太太了，随时都能见到。”

　　沈晏默了默。

　　太太抬起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道，“我儿长大了。”

　　“你们都下去罢。”

　　丫鬟婆子面面相觑，应声退下。

　　“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太太亲手剥了个柑橘，分了一半给沈晏，“当年老太太逼得紧，你父亲又是那样，后院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的生出来，我也是没法子了……”

　　“委屈你了。”

　　院里几株腊梅抽了点点绿意，橘色的阳光打在枝条上，投下点点斑驳的树影。

　　沈晏含糊道，“也没怎么委屈的。”

　　太太存了私心是没错，让她一出生就带着秘密，不得不女扮男装科举入仕。

　　可这一点，也让她从中得益。

　　她能去书院读书，能认识许多朋友，她的世界也变得更广阔了一些。

　　“一眨眼你都十五了，”太太站起来，沈晏搀着她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青雀说的，我也想过……”

　　“你是女孩儿，将来总要说一门亲事的。”

　　“在书院里，你与他们同吃同住……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

　　走了两步，沈晏又听太太话题转到沈玉娇身上，“你阿姐受了不少苦，总算等到拨云见日，云散月明的一天。”

　　“你们之间是最亲的，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护着她。”

　　“孩儿知道。阿姐去法源寺了？”

　　太太面上带笑，“嗯，娇娇说去法源寺上香祈福。”

　　走了会儿太太就觉得有些累了，沈晏扶着她回屋，刚一坐下。

　　“太太”

　　“太太，出事了。”

　　太太端着茶盏的手抖了抖，等佟三家的把气喘匀了，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小姐被土匪头子劫上山去了，那些人撂话说，要老爷拿银子去赎。”

　　“多少。”

　　“一千两，”佟三家的绝望道，“黄金。”

　　沈晏僵在那儿，仿佛一盆冷水兜下，从头冷到脚。

　　“我去找阿姐。”

　　太太一把拉住她，“你不能去！”

　　沈晏咬着牙，竭力维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