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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个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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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今野泉养成的第一个崽莱茵哈鲁特,是传统意义上乖巧可爱的养成游戏主人公的话,那她的第二个任务对象,则完全是他的对立面。
莱茵哈鲁特出生在剑圣世家,家境富足,有足够的金钱与权利去供养他长大。
这个孩子出生在贫民窟,没有名字,母亲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妓女。
在今野泉传过去时,那位可怜的母亲已经死透了,而这个孩子就缩在她的床边,就像是生活在阴暗地方的野狗一样,用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今野泉,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咬她的喉咙。
——是个狼崽子啊。
今野泉停在不远处,没有再试图接近,而是抱着手臂观察着他。
这一次,今野泉的身份是个医生,因为某些原因隐居在贫民窟里,因为平日里会替这些做着卖肉甚至卖命生意的人看病开药,所以生活姑且还算过得去,没什么人会来难为她。
毕竟在贫民窟这种地方,医生实在是太难得了。
而她会往这个地方来,也是应了女人的请求,到这里来给她看病。结果她还没到人就死了,病没看成,倒捡到了一个小狼崽子。
——以上,便是这次的故事背景了。
此时站在这间破屋子前,打量着这只狼崽子的今野泉,正在脑内跟系统对话。
“我觉得根本不需要我养他啊。”今野泉跟系统说道,“看这精神头,这气场,绝对能在贫民窟活得很好。”
她说完,又补充道:“再长大个两年,起码是个贫民窟一霸的水平。”
“不行。”系统无情地拒绝了她。
“可是我养孩子已经快要养烦了。”今野泉诚恳地说道。
系统:“再坚持一下。”
“这才第二个啊,一想到后面还有八个等着我,我就好烦。”今野泉说,“烦得想弃坑。”
系统:“你这个三分热度的毛病还是想办法治疗一下吧。”
“你这么人性化,让我觉得……”今野泉欲言又止。
系统问:“觉得什么?”
她诚实地说道:“觉得有点恶心。”
“……”
要说今野泉没有耐心吧,其实也不是,在她对一个游戏还有兴趣的时候,她能从早到晚的研究打法攻略,一次一次地试最优解法,不管重来多少遍,都不带烦躁的。
就比如之前养莱茵哈鲁特的时候,她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地提升莱茵哈鲁特的各项属性,不断测试着那孩子能够承受的最大压力值,以及能压榨出来的最多精力,最后成功地养出了一个历代最强剑圣。
但问题是她的兴趣持续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虽然系统觉得按照她的兴趣来看,被她养出来的莱茵哈鲁特也挺惨的,但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个养成游戏,直接放养无法达成任何结局。
而且这里面也有另外的原因在。
系统不得不提醒她道:“这个孩子如果你不管的话,就快要病死了。”
“嗯?”
直到这时,今野泉才发现那躲在暗处的男孩,虽然神情足够凶狠,但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
“故事背景和你的身份设定必然都是有用的,泉。”系统说。
今野泉和系统的对话是在大脑中进行的,因此在旁人看来,只是女人打量了他一阵,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向着屋子里走去。
“喂。”她走到狼崽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这个男孩的眼睛是仿佛凝结的血液般的暗红色,里面充满了狂躁的情绪,以及对人的不信任感。
“滚开。”从他的喉咙里溢出了沙哑的声音。
“真不可爱。”
今野泉不客气地评价了一句,随即提步走向躺在床上的女人,刚刚她才刚走了两步,就被旁边的狼崽子给咬了。
是真正的、宛如困兽一般的撕咬。
即便已经因为高烧而失去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这个男孩依然在今野泉接近的同一时刻,就扑了上去,用牙齿狠狠地撕咬着她的手掌,恨不得能咬下一块肉来。
今野泉吃痛地皱了下眉,用还能活动的另外一只手拎着这个狼崽子的领子,一把将他扯了出去。
低头一看,被他咬住的位置果然已经出血了。
“……我觉得我要打狂犬疫苗。”今野泉在脑子里幽幽地说道。
“醒醒,他是人。”
今野泉又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还想爬起来的男孩:“我是医生,你母亲请我来看病,不过看样子已经不需要了。倒是你——”
年轻的医生在男孩面前半蹲下来,无视他恶狠狠的眼神,伸手碰了他额头一下,在他又想咬上来的时候,敏捷地往后一缩,让他扑了个空。
“你在发高烧,马上要烧死了,烧不死也得烧成个傻子。”她干脆利落地说,“我能治好你,但是你以后就归我了。”
狼崽子盯了她得有一会儿,才嘶哑地说:“救我,我跟你走。”
“嗯,乖。”
今野泉十分满意于他的识时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今野泉在贫民窟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就比如她住的地方不是狼崽子之前住的那种自己搭起来的破房子,而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二层小楼。
二楼是她住的地方,一楼则摆着病床和一些看病用的仪器,以及在贫民窟相当少见的药品。
为了能够生存下来,生活在贫民窟的人身体素质比其他地方的人都要好一些,今野泉找出来了一管退烧针,根据系统指示的血管位置给他打了一针,之后又给他吃了一些消炎的药。
她本来估摸着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病,但结果没过两天,这个狼崽子就能下地打架了。
不仅如此,他还跑去隔了两条街的破屋子那里,把他母亲的尸体从里面带出来,找个地方安葬了。
他埋人的时候,今野泉也在。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俩手揣着兜,跟在这个狼崽子后面,看他在自己家门口挖了个坑,把母亲的尸体埋在了里面。
“把人埋在我家门口,要收费的。”
“嗤。”那狼崽子发出一声嗤笑,嘲弄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养我吗?”
今野泉看着他那张脸,忍不住叹了口气:“就不能当我人美心善,不忍心看小孩子孤独地生着病,把人带回来医治吗?”
狼崽子显得更不屑了:“怎么可能。”
他张开手,手掌之中隐隐冒出来了一些火光,散发着无比灼热的温度:“喂,你也是为了这个,才把我带回来的吧。”
或许是看今野泉脸上的疑惑太真情实感,那男孩皱起了眉头,收起了手上的火炎:“……你不知道?”
“我还真没见过有人手上冒火的。”今野泉随手给他鼓了鼓掌,“厉害啊,小崽子。”
“……别叫我小崽子。”那男孩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突然又嗤笑了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把我带回来。”
“所以说,我人美心善啊。”
“别开玩笑了,黑医。”
跟上一次相比,今野泉这次的养成方式就要随意多了。
在一天早上,狼崽子刚从楼上下来,就见今野泉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楼诊所的椅子上看报纸,面前摆着做好的两份早餐。
如今有今野泉好吃好喝地供着,他长高了不少,又因为天天在外面打架,身上也长了结实的肌肉,已经不是当初那副瘦骨伶仃的模样了。
今野泉都不用招呼他,他就相当自然地在今野泉对面落座,拿起餐盘里的面包就大口大口地吞咽了起来。
他像是怕被人从手里把食物抢走似的,表情凶狠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面包,有时候今野泉甚至都觉得他都不带咀嚼的,直接往下吞咽。
看了他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放下报纸,敲了敲桌子:“喂。”
——即便已经是收养的关系了,不管是今野泉还是男孩,却都没有告知对方姓名的意思。
于是今野泉叫他“喂”或者“小崽子”,而他更是连称呼都省了。
听见今野泉的声音,他随口哼了一声,代表自己听见了。
“最近来我这看病的伤患越来越多了,你在外面天天打架吗?”
狼崽子掀开眼皮,瞟了她一眼,口中说道:“啰嗦死了。”
“哈?”
“那些垃圾们,治他们干什么,直接让他们去死好了。”
“那是来求诊的病人。”今野泉点了点桌子。
“垃圾。”
“我们的收入来源还靠他们呢,好歹尊重一下金钱吧。”
“有钱的垃圾。”他说完,又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晚上我要吃肉。”
面对他大爷般的点菜语气,今野泉也波澜不惊地予以回击:“没有,饿着吧。”
“嘁。”
狼崽子也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说,面前这个女人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因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匆匆将早餐吞咽下肚之后,便打算走人。
“等等。”
就在他离开餐桌的下一秒,今野泉出声了。
“又怎么了?”
他不耐烦地回过身,只见这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慢条斯理地放下报纸,冲他抬了抬下巴。
“吃完早饭记得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