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暮光凯厄斯]铂金暴君》就蓝

85、第 85 章捉虫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能否让我把你比作夏日？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但你比夏日更可爱也更温良。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狂风吹落五月的花蕾，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夏日也未免走得太过匆忙。（——莎士比亚）

　　……

　　初夏灿烂的光线从克萝丽丝庄园层层叠叠的葱绿色树冠之间滤过。

　　花圃间跳动的潺潺喷泉，虫鸣鸟叫蛙声不绝于耳。

　　似乎每个角落皆有一些可爱的设计，还会看到一些被爬藤植物占领的石亭、游廊等精美建筑，就像是来到了可以让你放下一切烦恼的童话乐园，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幻世界。

　　“……Just sublime（实在太美了）！”安妮·克罗伊登很确定这会成为她此生中最美妙的经历之一。

　　如今和三个侄女挤在一间卧室的安妮，曾幻想未来能嫁一个拥有花园别墅的小贵族。

　　但眼前的一切远远不是她贫瘠的词汇量能够描述的。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你想象不到嘈杂拥挤的伦敦还存在这样美丽、精致、复杂、梦幻的地方，充满着奇妙的活力，从语言文字和图纸油画上感受不到的一种惊艳和震撼。

　　“Extraordinary（太神奇了）！以后做梦都忘不了这里。”菲丽斯·泰恩贪婪的呼吸着甜润芬芳的空气，感觉整个人从身体到心理齐齐放松了。

　　英国的独特气候和地理环境，不仅推动着海外殖民扩张，也催生出一代代的冒险家、探险家，以及在我们看来尤为奇特的“植物猎人”等奇怪职业。

　　因为在16世纪之前，英国原生植物种类极其贫乏，当时的原生树木种类才只有四十几种，所以才诞生了这种专门去世界各地狩猎珍奇植物捎回英国。

　　事实上，海洋性气候几乎让世界上悉数的植物均可以在英格兰成活，加上日渐丰富（掠夺）的植物物种，发展至当前英国特殊的浪漫风景花园文化，造就了那么多极具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著名花园。（重点：英国蚊子很少，只要不下雨，夏天在花园露天吃饭、喝酒，甚至是睡觉皆没问题。）

　　而克萝丽丝庄园本就是建筑师约翰·纳什绞尽脑汁为取悦梅第奇“女神”，呕心沥血打造的奢华人间天堂，亦代表着建筑师自身对一座英式花园的全部憧憬与想象。

　　满目绵延的花草树木看似杂乱无章的挤在一处，实则经过缜密精巧的设计、定时费心的修剪管理，才构成眼前这一片令人惊叹的美景。

　　即使你能在英格兰的乡下买到同样规模的100公顷土地，但没有梅第奇家族的权势、财富和殊荣，也无法买到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

　　所以，你可以想象这些年轻姑娘满怀激动的心情，漫步在交织了各色绚丽植物串联起的一个个美轮美奂的花园空间中，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点，再慢一点。

　　读书会在花园最高处的黄色大理石拱廊中央的塔楼圆厅里举行。

　　整座石柱拱廊的形状像放置成C形的手表，长方形的石柱拱廊正中间是圆形的三层塔楼。

　　一楼的圆厅连着石柱拱廊和直接花园的长楼梯，没有一扇门和窗，只有一根根石柱和一个个哥特式拱尖组成的拱门，视野开阔，引人入胜，相当适合举办盛大的活动，比如花园舞会或者花园音乐会。

　　二楼是一间有七扇窗户的大型会客室，摆放着一架大型白色三角钢琴，可以举办私人音乐会，会客室外配备一个360度可以俯瞰花园各个角落的环绕凉廊。

　　三楼是潘茜专属的女士休息室，另有个带阳台和窗户的小睡房，潘茜曾在这里听着雨声午睡。大厅之下是格外宽敞的地下空间，最里面的大石屋可以用作冰窖和酒窖，楼梯边有几间装饰精致的房间是给客人们换衣服和解手的休息室。

　　女孩们走进令她们叹为观止的宏伟石柱拱廊，就发现每一个拱门之下皆立着一个英俊到不可思议的沃尔图里“红眼”侍卫。

　　塔楼圆厅的里里外外至少站着二十几个侍从，竟有几个特别显眼的异域面孔。

　　占据圆厅中心位置的就是贝萝娜·梅第奇-沃尔图里：“英国的诺丁汉和德比女公爵”，“科林斯的海德堡女伯爵”。因为自小和科林斯王储订婚受到全欧洲的瞩目，并被各国报纸称为“未来欧洲最重要的女继承人”。

　　虽然年仅8岁，但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极具皇家风范，第一眼的感觉，她看起来像是教堂壁画上纯真无邪的天使，既端庄又很漂亮和善良，让人不忍亵渎。

　　女孩们立刻就被这位年幼女公爵迷住了。

　　纯净醒目的铂金色头发在视觉上就给人一种高贵和仙气的感觉，再加上女公爵尚带婴儿肥的白嫩肉肉脸，雪腻的肌肤与黑色的衣衫形成鲜明的对比，整个人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微光。

　　奇迹般的圣洁美好，看得这些女孩们心都化了。

　　接着要赞美那双独特又迷人的明亮绿眼睛，正如初夏生机勃勃的枝条，鲜艳又干净的翡翠绿色。当这双无与伦比的绿色大眼睛望向你说话的时候，你便会下意识的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真诚。

　　另外，这位在科林斯长大的女公爵能说流利的英语，尽管有一点点的意大利口音，也因为她宛若夜莺般娇嫩软糯的声音，微风拂面般轻柔舒缓的语气，显得尤为可爱动听，感觉听她说话就像是一种享受。而且，从她的谈吐和笑容中还可以看出，她一定受过非常优质的教育，并且生活得万分顺心，没烦恼的模样，周身的气场特别温和亲切。

　　“殿下，很荣幸能认识您。Wish you every joy and happiness（祝您幸福快乐）。”

　　女孩们按照之前学习的科林斯礼仪，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敬献礼物。

　　稍后，伴随着乔治安娜·达西弹奏的愉悦钢琴曲，女孩们开始分享自己带来的书籍。

　　有两位大胆的女孩带来的是18世纪著名保守派言情小说家塞缪尔·理查逊的《帕梅拉》和《克拉丽莎》。
　　（塞缪尔·理查逊又被称作英国现代罗曼小说的童话教父，《帕梅拉》就是15岁的女仆帕梅拉嫁给伯爵男主B先生的故事，亦是最早的畅销小说，风靡当时整个英格兰的各个阶层。我们看原版《帕梅拉》会不喜欢，因为作者是一个生活在18世纪的老胖男人，在50岁的时候写的书信体言情小说。价值观和我们相差太大，女性的姿态放得太低，伯爵男主答应娶她之后，她就扑倒在男主脚下对他感激涕零，太夸张了。感兴趣的可以去看意大利根据《帕梅拉》改编的电视剧《艾丽莎》，女主更符合我们的胃口。）

　　据说《帕梅拉》就是《傲慢与偏见》作者简·奥斯汀的启蒙小说。英格兰的年轻女士们开始幻想这种跨越阶层的婚姻，年轻的简·奥斯汀偷偷在书上写下她幻想的未来丈夫——来自伦敦的亨利·费雷德里克·菲茨威廉，就是达西先生的原形。

　　大部分的女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偷偷打量潘茜身上的奢侈昂贵的珠宝和服装样式。

　　包括潘茜，她大概用不到1个小时将十五位女孩考察了一遍，就借口下午另有文化课程离开了这个让她昏昏欲睡的读书会。潘茜宁愿回到别墅里的男主人书房，陪亲爱的凯厄斯处理那些枯燥的文件。

　　但是凯厄斯见了她，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办公，他也想偷个懒。

　　“工作辛苦了，我的国王。”侧身坐在凯厄斯宽大的红木办公椅扶手上，潘茜的半个身子压到他宽阔的背上，一手撑在他的臂膀上借力，去亲吻他耳垂和颈侧。

　　“我正需要你的亲吻和抚慰，宝贝……”凯厄斯捏着她纤巧的下巴低头，一个凶狠地深吻结束，她整个人已经衣衫半解的被他揽进了怀里，血色的红眸像是涌动的岩浆，灼热而滚烫的目光像是随时要吞了她。

　　这是他的恶趣味，总是喜欢将她吻得喘不过气。

　　而潘茜也喜欢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认真深情，那么依恋着迷……

　　老夫老妻“发车”的速度自然随意，两人直接将车从办公椅上一路开到了书房壁炉前的羊毛地毯上，及时行乐嘛。

　　周围遍地是散落的衣物和潘茜的珠宝首饰，以及刚才不小心打翻的雕塑、激情时扯下的沙发枕头等等杂七杂八的物件。

　　潘茜软绵绵的趴伏在凯厄斯标记着两人誓言纹身的胸膛之上，闭着眼气喘吁吁，极致的快乐让她整个人泛起了可爱的粉晕，加速的血液流动，催发着甜美的血香，令他的犬牙蠢蠢欲动。

　　凯厄斯抬手抓了她的白衬裙过来盖在她的臀部以下，忍不住回味了一下方才酣畅淋漓的“飙车”，冰凉的大手放在她背部仍然随着喘息起伏的精致蝴蝶骨上，安抚得上下滑动。

　　潘茜抿着充血靡丽的红唇，避开他再次凑近的吻，葱管细指抵住他的唇角，懒洋洋的使唤他：“要喝水！让我休息会儿！”

　　……

　　2个小时的读书会之后，是女孩们最为期待的游园活动，由吸血鬼管家托马斯·沃里克引领，萨拉夫人和乔治安娜作为伴游，从环绕别墅的花园慢慢逛到较为外围的树林。

　　“我们留下了很多都铎时代的古树，据说亨利八世曾经携着仍是情妇的安妮·博林在这棵600多岁的橡树下跳舞。”经卡莱尔·卡伦推荐给潘茜管理克萝丽丝庄园的托马斯，出生于亨利八世时期的英国诺丁汉郡乡村的军人家族，青年时作为萨福克公爵麾下将领，参与1523年入侵法国之战。

　　转变托马斯的正是卡莱尔未离开英格兰之前认识的老朋友——14世纪男爵次子，流浪吸血鬼埃利斯戴（原著出现过）。

　　“Oh my goodness……”

　　“Oh!真的吗？亨利八世！”

　　亨利八世和安妮·博林的故事在英国几乎是家喻户晓，女孩们纷纷惊讶地仰望这棵直入云霄的巨大橡树，甚至难耐好奇的去触摸粗糙的树皮。

　　“这里原来是亨利八世的猎场，我们也很难说到底是真是假，前面还有一座中世纪的石桥……”当托马斯开始说话时，他温和清润的声线非常容易就吸引了全体女孩们的注意力。

　　“我闻到了很香的味道……”

　　“香味？应该是这从印度引入的降香树，印度那边会用它提炼的香油作香料，它的树干和树根晒干后在明朝是一种用来治疗呕吐腹痛的草药，亦可用作外伤止血止痛。同时，它又是沃尔图里王室最钟爱的家俱木材之一，纹理特别细致的红褐色硬木，树龄超过10年就能硬到白蚁也不愿吃它，并且自带一种经久不衰的芳香。如果好好保养的话，降香木家具能用上一千年。”质量经过沃尔图里的亲测有效。
　　（降香树又名降香黄檀或海南檀，在海南和广东都能看到，千年不烂的木材很多，像是咱们常说的棺材木：金丝楠木，阴沉木、柏木皆是。）

　　高高瘦瘦、黑发蓝眼的托马斯，不同与精致脆弱的美少年提莫西，是那种尤其吸引年轻女孩的英俊绅士大叔，又具有掩盖不住的几分属于军人的稳重自律和硬朗劲儿。

　　听他娓娓道来一个个关于这些大树的故事，女孩们竟然不觉得枯燥无聊。

　　不过说真的，沃尔图里的侍从仆人是看脸选的吗？

　　为什么不管男男女女皆那么好看又有气质？几乎找不到一个脸上长皱纹的，或是长得稍微平凡一点也没有。

　　纵然陪着她们顶着初夏的太阳十几分钟，脸上亦不会出汗或者冒油！

　　将她们这些家世不错的贵族女孩衬托得像是乡下来得难民，如脸皮薄得Lady戴维娜都不敢抬头了，怕被这些沃尔图里看见自己晒红出油的脸颊。

　　“听，这是鹿鸣——”托马斯·沃里克抬了抬下巴，示意安静下来的女孩们望向石墙外的树林：“前面就是亨利八世曾经的鹿苑，明显最高的那棵紫衫就是我们发现最老的树，亦是我最喜欢的树之一，就在那，看到了吗？我们猜测它可能超过1000多岁。”

　　成年公马鹿的吼叫声低沉有力，特别霸气。

　　“那有只大公鹿，看它的头上的角——天呐，看起来有5英尺那么长！”
　　（5英尺：1米5左右。百度百科说马鹿最长的角是1米2，但我在一本现代描写现代英国贵族庄园的纪录片里看到，贵族们追踪一头领头的公鹿有1米5的角。）

　　“……它长得真好。”

　　托马斯·沃里克一眼就认出了那只常常到围墙边闲逛的公鹿，不自觉的露出看呆了女孩们的迷人微笑，介绍道：“那是列奥，我们这里体型最大的公鹿之一。”

　　“你们还给它们取了名字？How lovely（太有爱了吧）。”

　　托马斯·沃里克停下脚步，拍了拍手边粗实的橡树：“夏天正是母鹿产下幼崽的时候，母鹿和小鹿们应该藏在林子深处，现在母鹿的保护意识会变得更加强烈，如果我们太靠近的话，母鹿发出警告的鹿鸣，召唤整个鹿群保护小鹿。万一被哪头公鹿踹上一脚，最轻也要断上几根骨头，所以我们就在这里远远观望一会儿就好了。”欧洲马鹿（赤鹿）亦是英国本土最大的陆地动物。

　　“时间差不多了，女孩们，我们今天就参观到这里吧！我拜访几次也没能逛完这里的一半，现在我真的需要坐下来歇歇脚。”尽管女孩们尚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萨拉夫人已经走不动了。

　　乔治安娜笑容腼腆羞涩的安利：“你们一定要尝尝这里正宗的科林斯风味奶油茶点，吃过一次就再难忘记。尤其是这里的司康饼，有加入葡萄干，还有蔓越莓的，我觉得没什么能比热腾腾的司康饼更诱人的了！”

　　萨拉夫人扶着乔治安娜的肩膀，点头接道：“不能更认同了，再配上新鲜的奶油，以及秘制的果酱，草莓、蓝莓或者菠萝酸甜酱，乔治安娜可喜欢了。”

　　“菠萝吗？太好了，我还没吃过菠萝呢！”

　　在英国异常难种的菠萝，是水果里的顶级流行奢侈品，最稀奇珍贵的异国水果，吃不起的贵族会在宴时租用菠萝作装饰，租金一次是100英镑。比菠萝差不多的是桃子，便宜一点租用水果还有甜瓜和提子。
　　（因为菠萝和桃子的高昂价格和流行程度，我们可以在很多当时流传下来的欧洲古董绘画里看到这两种水果，再有类似挂毯、窗帘的刺绣作品，编织地毯、沙发靠背等等，甚至是古董衣服上的绣图。）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

　　“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听起来就非常美妙，我们一定会很喜欢这里的奶油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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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球30多万种植物，中国超过三万五千多种，因此我国便成了英国“植物猎人”的最大受害者之一。如果你有机会拜访那些著名的英国花园，比如伦敦邱园和锡辛赫斯特城堡花园、希德蔻特花园、斯佩奇利公园花园等，就会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我们中国进口的植物，比如在英国随处可见的紫藤、蔷薇和茶花。英国在我眼里差不多就是强盗和收集癖的集合体，平民花园里种得最多的是我们的植物，博物馆或是那些开放的贵族庄园、皇家城堡里，或多或少都能找到我们的文物，我们还要付费去参观，越看越生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