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BG]腐可腐，非常腐》插销

125、ACT.118

　　ACT.118

　　藤估计一之宫最近受了严重刺激。
　　她开动脑筋，实在猜不透他话中的深意，整理下来情况是这样的：首先一之宫阳光攻嘴里神奇地冒出了白石鬼畜攻的名字，关键词是“白色情人节”，然后在她燃烧期间又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一之宫突然说出了言情小说里的著名台词。
　　——“他……对你好吗？”
　　藤登时雷出了一地鸡皮疙瘩，惊恐地看向切原，切原却难得没有跟她心有灵犀，他深沉地皱了眉，一眨不眨地盯着兀自散发出圣母光辉的一之宫，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又似乎不知道。
　　一之宫紧闭的双目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湾憔悴的温柔：“如果他对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藤浑身长毛，忽然如得神赐，脑后贯过白光一道，仿佛明白了。
　　莫非这货以为她喜欢的是白石？
　　想像一下白石英俊的脸，发现这个可能性越来越高了。各种理论上来说，正常人都想不到她竟然没事去暗恋（明恋？）自家哥哥，好歹这也算□□……对哦，这是□□耶，她刚刚发现自己好潮=口=
　　“这个。”藤颤巍巍举手，“你可能误……”
　　电光火石间她停住了，脑后又贯过白光一道——让他误会的话，友情与爱情的危机不就顺理成章地解除了？
　　说不定是好机会哟？
　　于是她忙修正：“什么都没有！白石君超温柔！”白石君对不起我玷污了你T T
　　房间里突然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了，掉根头发下去绝对震耳欲聋。
　　一之宫露出欣慰、忧郁、担心、烦恼、女儿嫁了个好人家、儿子失恋了等等混杂一堂的复杂表情，切原低着头，飞快地爬起来冲进厕所。藤的视线茫然追过去，被撞上的门挡住。
　　“……这么急？”藤张口结舌。
　　“青春期的少年嘛，总有各种各样的焦虑。”一之宫大大地叹口气，拿过切原的牛奶一饮而尽。

　　龙雅当然知道今天是白色情人节。作为商家生造出来的节日，它在发源地日本的人气常年居高不下，好几天前开始糖果店里就贴出了宣传海报，玻璃橱窗内摆满了雪结晶一样的精致糖果，有的雕成心形，装在玻璃罐子，像被谁收集起来的真心。
　　犹记得之前好像收到过跟这个很像的东西。
　　用闪闪发光的粉红色硬纸盒包装的小小的爱心，深褐色的巧克力，因为是批量制作的贩售品，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味道，只记得很甜。
　　好像有首歌就是这样唱的。
　　甜甜的，甜甜的巧克力。
　　曾经在电视的音乐节目里听到过，当时他觉得旋律还算朗朗上口，藤却摆出副愤世小青年的模样嫌弃说日本人的歌词写得真傻叉。
　　龙雅眯着眼，慢慢回想那首歌。
　　甜甜的，甜甜的巧克力。
　　即使给了你，也不够醒目的样子。
　　所以，我决定用上杀手锏。
　　情人节的KISS，情人节的KISS。
　　情人节的KISS，绑上丝带哟
　　……
　　好像确实蛮傻叉的。
　　他忍俊不禁。
　　“越前先生。”
　　思绪被打断，龙雅不悦地睁开眼，站在面前的这次老板的秘书，西装笔挺，戴着眼镜，乍看有那么点像冰帝的那个忍足。
　　“在这里干什么？”秘书问，“比赛快开始了，麻烦去休息室做准备。”
　　准备？准备输球吗？
　　说的也是啊，如果不幸对手太稀烂，想输掉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过这种生意他也已经做了几单，算有点经验，其实他觉得自己还挺有天赋的。
　　干脆以后就以这个为生吧。
　　他冷笑。
　　虽然过程并不愉快——他从来都觉得势均力敌的比赛才有意思，单方面屠杀跟开了修改器的游戏一样无趣，尤其自己还是被屠杀的。
　　虽然并不关心，眼角还是瞥到了计分板，很好，是最后的赛点。
　　一如既往空荡的观众席，甚至比往常还要冷清，龙雅尤记得曾经自己的球总会引发几个高潮，可是今天……没喝倒彩只能说这些人教养不错。
　　心不在焉地挥起球拍，发出看似凌厉实则软弱无力的一球，余光略过两个熟悉的身影。
　　莫非是……
　　他扭头去看，却忽觉一阵劲风从对面场袭来，放松状态的身体来不及反应，脖子上一阵剧痛。
　　龙雅跌坐到地上，球拍也落了地，同时还有另外一声细微的声响。
　　“6-4！总比分2:0！比赛结束！”
　　裁判略微嘶哑的声音不在接收范围内，龙雅盯着面前的地面上，一块金色的牌子正面朝上，清晰可见ECHIZEN TOU的罗马字母，不远处瘫着条深红色的小皮带，从中间断开。
　　他满脑子只剩一句话。
　　质量怎么这么差？

　　龙雅背着网球包从休息室出来，口袋里的狗牌皮带沉甸甸地强调存在感，他心不在焉地想藤看了肯定要摆个丧尸脸，真是看了就八辈子吃不下饭……
　　“越前龙雅！”
　　瞧这声音华丽的，单听就觉得眼前展开了一座宫殿，深红色的地毯铺上议事大厅的阶梯，设计繁复的王座上是闪烁点点荧光的天鹅绒坐垫，连王冠用的都是圆顶镶宝石的那种。跟声音相适应的是那个人，明明才十四岁，排场却大得不可理喻，走到哪里都像带着一墙的玫瑰花。
　　龙雅想起了最后一球时余光瞥见的那两个熟悉的人影，苦笑。
　　青春期的热血少年不好应付啊。
　　出现的正是迹部景吾，身后当然也跟着桦地崇弘。迹部今天的神情不同寻常，皱着眉瞪着眼，眼神可怕得要命，连背景的玫瑰都盛开在怒火中，他两手攥拳，几秒钟后缓缓松开。
　　“为什么。”
　　迹部开口，声音意外的很平静。
　　龙雅笑，挑着眉吊儿郎当的样子：“该为什么就为什么呗。”
　　“不要给本大爷打马虎眼，谁准你打假球了！”
　　“我不记得要谁同意。”他懒洋洋地挠脖子，没根带子绑着就发痒，真是犯贱。
　　看得出来迹部暴怒了，却又强行冷静下来，两手一抱，抬高了声音：“桦地！”
　　“是。”桦地跟应声虫一样道。
　　“把球拍拿来，这人不配用！”
　　“是。”桦地应着就要过来，却被龙雅一挥网球包挡下。龙雅冷冷的看着迹部：“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
　　“本大爷说不配就不配！”
　　“我说过了。”龙雅冷厉的视线像箭一样，“配不配不归你说的算。”

　　藤欢脱地打开门。
　　龙雅坐在玄关的垫子上，头靠着墙，网球包胡乱扔在旁边。见门打开，他冲藤笑了笑，笑容有些疲惫，但此刻的藤无暇去体会，她原本不错的心情完全毁灭，万千滋味涌上心头，她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该大吼苍天有眼还是该踹他一脚，抑或扑上去咬他一口然后开始撒娇说你死到哪里去了！
　　……不，最后一个还是算了。
　　最后她也没想好怎么办，只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视线都不敢跟龙雅接触，只能到处乱转，转着转着发现问题了。
　　“狗牌呢？”她指着龙雅的脖子。龙雅没说话，慢吞吞地掏口袋，拎出来一根断了的皮带，又掏了半天才找到那个铭牌。
　　这两样东西摆在眼前，藤顿时懵住：“怎么搞的？”
　　龙雅重新塞回去，淡淡道：“断了。”
　　“啊？”藤拼命去理解这句话，“怎么断的？自己断的？”
　　“嗯。”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我这个明明还好好的……”她去摸自己脖子上那根，一摸一样的深红色皮带配金色铭牌。这玩意也不是地摊货，当初花了她不少钱，差点连午饭都没得吃，龙雅也没有天天去打怪兽，怎么说断就断了？
　　龙雅还是只嗯了一声，连表情都没动一下。
　　“你骗人。”藤下结论。
　　“随便吧，反正都这样了。”龙雅像是不耐烦了，撑着手要起来。藤却像是被定了身，手里抓着自己脖子上的狗牌，满脸茫然。这模样落在龙雅眼里像催化剂，一滴落下去便催出了新的东西。他抓住藤的胳膊，略一用力便把她整个人拉了下来。
　　藤还没来得及惊讶便觉嘴巴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条件反射要吐，却被龙雅的手堵住。近在咫尺的是龙雅的脸，没有戏谑，眼睛淡淡地发着光。
　　“含着。”他说，声音很低，度过了变声期的少年，嗓音跟切原他们完全不一样，曾经的沙哑已然痊愈，残留下醇厚的底蕴，伸着细细的触角挠进心的缝隙。
　　藤脸红了。
　　舌头感觉到甜味，被塞进来的东西圆润温暖，是颗糖果。
　　龙雅松开手：“味道怎么样？”
　　“嗯？……嗯。”藤舍不得动舌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那就好，在龙马他们学校门口买的，20円。”
　　藤的脸扭曲了。
　　龙雅看着她笑，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狗牌，金光闪闪的表面上刻着ECHIZEN RYOGA，笔划清晰，哪怕用尽全力想要擦去也只是徒劳。
　　眼神温柔起来。
　　藤当然没有发现，自顾不满地嘟囔：“又跑到龙马他们学校偷窥了，你说你变不变态，又不去见人家……”
　　手臂不知不觉收紧。
　　“哎！？”
　　突然发现自己跌到了龙雅怀里，藤大惊失色，用力推开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龙雅愣住了，藤也愣住了。两人大眼瞪小眼，藤甚是尴尬，张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龙雅面色一黯，笑道：“搞什么，像是我要占你便宜似的。”也不等藤回话，起身拍拍她的头，捡了网球包回房。
　　关门声回荡在空气里，整间公寓顿时空下来。
　　藤呆立在原地，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