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的第三人格来了》末尚尚

2、交锋

　　清晨，房间里，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季寒南掀开被子，下床。他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西装，想了想，挑了一条领带。衣柜里，陈列着不同色差的西装，一批是高级定制，一批是高级成衣，东南亚挥金如土的人生里，让他养成了矜贵的毛病。曾经生存在混乱的地方，随时都可能死去，每分每秒都应该不留余力地拿来享受。
　　当年，屋子里堆满了纸币现金，樊雾把钱撒在空中，说：“我还真没有看错你，你明明就很喜欢过这样的日子，以前为什么要一直压抑着自己呢？”
　　季寒南抽着雪茄笑笑，没说话。樊雾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分裂出了第三种人格，因为他过渡得太自然了。刚到菲律宾的时候，季寒北根本做不到和樊雾同流合污，然而现实生活往往残酷，他们的钱用得太快，樊雾甚至想参与走私毒品。季寒北用了好几个夜晚，把季小北这个人格从意识里抹杀，然后分裂出了季寒南这个人格。季寒南简直是他身体里最完美的一个人格，聪明、有手段，在地下赌场里游刃有余，他们在东南亚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直到季寒北再一次和季寒南对话，说这样的日子该结束了，你应该回国。
　　回到国内以后，季寒北重新占据了身体，可是新分裂出来的这个人格，怎么可能让他消失，他就会这么简单地消失？
　　镜子前，季寒南盯着自己的面容，冷笑：“原来这就是你想要回国的原因，你把那个女人藏得可真好。”
　　“你知道的，我并不想让你接近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有分寸。”
　　季寒南从盒子里抽出两根雪茄，再拿了一盒火柴，装进西装内兜里。他又从柜子拿了黄冠状的胸针，放在手上玩，他按了个按钮，咔嚓一声轻响，短针里内置的机关开启，短针变长，变成一根细长的利器。
　　瑞雪公司，老板张德华和季寒南走在办公楼的长廊，坐在办公桌前的几个女郎很刻意地用眼光去瞄季寒南。
　　项目部的梁经理拿着文件，在那几个女郎的桌子前敲，喊道：“别看了，做工了做工了！”
　　魏薇安摸出小镜子涂了涂口红，抿唇，笑：“梁经理，你说季寒南帮咱们老板打这场官司要打多久？”
　　梁经理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魏薇安说：“你说，我们这几个对季寒南存了心思的女的，最后谁能追上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哪点吸引你们啊。”
　　魏薇安向往状，“他长得好呀，还是精英男。”
　　董事长办公室内，张德华问：“季律师，我拜托你查的商业间谍查得怎么样了？”
　　季寒南把资料从公文包里拿出来，回答：“是你们财务部的覃芒，详细资料在这里。至于你说的那个刑事案件的翻案，很棘手，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张德华叹气：“每次想起那件案子，我还是会觉得心里一痛。丽芳才三十二岁，她以前是我们班的班花，那时候我们那些男生都自惭形秽不敢追她。大学毕业以后她结婚了，我听说她和她老公感情不错，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那天晚上我真的接到了她的电话，最近我总是心神不宁，一直在想她在电话里想和我说什么。她死以后，我每天都睡不安稳，我还是怀疑是她老公杀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吸毒的小混混。”
　　季寒南点头：“我已经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这个案子的确有疑点。不过警方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我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尽力吧。”
　　张德华说：“季律师，真的，我真的觉得是她老公杀了她！我知道凡事要讲究证据，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那么多狡猾的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你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会把事情给你办好。不过，我想跟你讨个人协助我。”
　　“谁？”
　　“就是你们公司最近从M市聘请来的，帮你们复核商业合同条款的律师徐染。”
　　张德华有些为难：“他们是项目部的梁经理找来的律师，只负责审核商业合同条款这一项，现在让徐律师帮我处理私人案件，不知她愿不愿意。”
　　“你跟她提一句，她会答应的。”
　　“好吧。”
　　老板张德华走到项目部，徐染和同事正在复核商业合同条款，检查里面的法律漏洞，张德华把事情说了。
　　徐染思索良久，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
　　老板有些犹豫：“季律师说我跟你提一句，你会答应的。现在看来，倒是让你为难了。”
　　徐染答应：“好，我听从张总的安排。”
　　接下来就是工作交接，徐染把手头的工作移交给同事。
　　会议室，季寒南坐在椅子上，打开火柴盒，从里面抽了一根火柴划燃，然后低头，让嘴巴里叼着的雪茄去够火柴的火焰。
　　徐染推开会议室的门，就被烟味呛到了，她看见那个男人叼着雪茄，半阖着眼睛，在抽烟。
　　她关了门，走过去，“你让季寒北出来，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他把雪茄夹在手上，说：“跟我说也一样。”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不是他。”
　　“我怎么不是他？”
　　徐染打量他一遍，开口：“你看看你，你身上哪一点有他的样子？”
　　“那你说，他是什么样子的？”他把脸凑过来，盯着她看。
　　她扭开头，“低调、内敛，不会和女人搭讪，不会抽这种昂贵的雪茄，他承认自己有人格分裂的事实，他会主动去看病，而你不会。”
　　“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我才是最真实的他。”
　　徐染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的目光很幽深。以前他尝试过把季小北的人格和季小寒的融合在一起，可是失败了，因为季小北这个人格太不成熟，两个人格不能相溶。那现在这具身体里变成了季寒南和季寒北，这两个人格能融合吗？她看着他的脸庞，有些脑乱。
　　季寒南饶有趣味地又凑近了一点，微微扬着下巴，让自己饱满的嘴唇贴近她。
　　徐染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在椅子上，噗通一声，季寒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她说：“说正事。”
　　下班前，魏薇安主动发短信给季寒南，约他共进晚餐。半分钟后，季寒南回复了短信，答应。
　　餐厅，趁着人还没来，魏薇安又涂了涂口红。
　　旁边，梁经理带着徐染、谭晶晶和王堂也进了这家餐厅。
　　季寒南终于来了，他看见了徐染。那个女人化了妆，还穿了短裙，红色的高跟鞋，他无意识地又去瞥她的胸。
　　意识里，另外一个人格在努力挣扎着出来，季寒南立刻移开视线，那个人格安分了。他走到魏薇安的桌子。
　　一餐饭，季寒南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魏薇安试探地问：“季寒南，我听说，你和徐染关系不一般？”
　　季寒南思索了片刻，说：“她是我女朋友。”
　　“既然你都有女朋友了，怎么还……”
　　“我不是还没结婚么。”季寒南似笑非笑地撇过去。
　　魏薇安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有继续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说：“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吗？”
　　“待会儿我还有点事儿，就不去了，明晚吧。”
　　“什么事啊？”
　　“帮你们老板查个案子。”
　　老板的私人案子，魏薇安也没有多问。
　　季寒南拿出手机翻通讯录，没有徐染的号码。他不得不起身走到徐染的桌子，问：“你手机号码多少？”
　　徐染从看见他和魏薇安吃饭的那一刻开始，就想把他叫出去打一架！她不回答，季寒南不得不把目光转到梁经理身上，梁经理没好气：“看我干嘛！”
　　季寒南说：“徐染，待会儿跟我走一趟，查张总说的那个刑事案。”
　　徐染瞪他一眼，从包里拿出手机，他接过，拨通自己的手机号码，存好。

　　其实是甜的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