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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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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一慌神,忙迎了上去。
他主动堵在门口,“娘你咋回来了?”
杜母被他急促的动作惊到了,后退了一步,随后嗔他,“大惊小怪做什么?我回来做饭,好给你哥嫂带去。你今日怎的还没去上工?”
杜秋道:“正吃饭呢,晚些时候再去。”
杜母推开门,“你做了什么饭?闻着怪香的。”
此刻,赵琼已然藏了起来。
杜秋不好意思道:“杀了只鸡来吃。”
杜母走过去看了一眼,“这鸡是哪里来的。”
杜秋人老实,听了这话立刻心虚了,“是,是我赚了工钱,在镇上买的。”
杜母心疼了,“镇上的鸡比村上的鸡贵上许多,你个小王八蛋,才赚了几个钱,就这么不会过日子?”
杜秋心虚的挠了挠头,“下次我不在镇上买了。娘,你也来尝尝。”
杜母凑了过去,眼睛刷的亮起来了,“这鸡比我们平日吃的香,是怎么做的?”
杜秋头大了,这他怎么知道?又不是他做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胡诌,“就先放点青菜,再放放点醋,还有盐……”还有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原谅他,只会煮粥和炒野菜。
杜母脸刷的变了,“你真是这么做的?”
杜秋灵机一动,“对了,我还倒了油,倒了好多油。”
话音一落,杜母便对他上手了,那手劲儿不大,一拳一拳的砸到他的背上,“你个兔崽子,说,你是不是偷偷跑去镇上酒楼了。回来却跟我说是你自己做的?嗯?”
杜秋冤死了,“真是我自己做的。”
是他相公做的,便约等于是他自己做的。只要他央相公教他,还怕学不会?
杜母指着他的脑门戳戳戳,“按你那做法,这饭能吃?”
杜秋张张嘴想解释……想了想杜秋还是认了。
万一他娘真要他再做一顿咋办?
他委屈道:“我以后再不敢了。”
杜秋这一顿喝了鸡汤,又吃了鸡汤面,锅里的肉几乎没动。他拿了只鸡腿便赶紧跑了,“娘,我去上工了,你快些把饭带去给我哥嫂带去吧。”
杜秋在村头树下坐了一会儿,不多时,赵琼便找了过来。
“我娘走了?”
赵琼想起刚才,心有余悸,“夏季炎热,你娘在厨房烧灶做饭,我在一旁险些热死。我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
杜秋拉着他窜向树林,“去洗个澡吧,这里有一条小溪,我经常来洗澡,水很是清澈。”
赵琼不拒绝,到了溪边,他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下了小溪。而杜秋则找了个树坐下,边乘凉边看着他洗。
“总听大哥说相公如何仗着力气大欺负旁人,我还不信,如今看来……”
赵琼冤死了,“我是长的壮,可我真没怎么欺负过人。你相公我向来都是以德服人,靠手艺吃饭的。”
说到手艺,杜秋突然来了主意,“相公你手艺真好!”
无缘无故夸他?
赵琼警惕的看着他,“你想作甚?”
杜秋捧着脸,狗腿道:“要是你来当厨子,酒楼请厨子的工钱就省了……”
“不成!”赵琼想都不想就拒绝。
厨子他是万万不想做的,倒不是瞧不起做厨子的,而是他对自己没信心,就自己这性子,断不可能耐着性子常年在厨房炒菜做饭的。
“余师傅手艺没你好,相公你手艺若不开酒楼岂不浪费。”杜秋这阵子着实不容易,当了十几年农家子的他,一朝扎进县里开酒楼,刚开始可以说是手足无措。他也是吃了不少亏的,总算把酒楼给支棱起来了,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酒楼能变得更好一点。
而事实上酒楼虽然不亏钱,但比起许多开了不少年头的酒楼而言是差远了。
只是赵琼对于在自家酒楼当厨子很是抵抗,杜秋再多想法也只得就此作罢了。
“不去厨房帮忙也行,那你今日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吗?我有些事不大熟悉,想问问你。”
赵琼点点头,同他一起往县城走去。
自酒楼开业以后赵琼几乎没来过,看着三个时辰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赵琼难得沉默了。
“生意这般惨淡一月能赚几个钱?”
杜秋很容易满足,“刨去余师傅和跑堂伙计的工钱,能赚五钱呢!”
一年下来足足有六两银钱呢。
他居然还很得意?
赵琼这一年来,除了应付那些收保护费的,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高考上,偶尔听杜秋说起酒楼也是侃侃而谈,他还以为生意很好,没想到……
赵琼磨了磨牙,“五钱银子很多吗?”
杜秋眨巴着眼重重点头。
赵琼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东西。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赵琼看着此时店里唯一的客人,道:“待会儿那位客人走后就先把门关了。”
杜秋不解,“为什么?”
赵琼喊来小厮,“先让余师傅把所有菜都给我上一遍。”
“你饿了?”杜秋拉着他,“我去看看余师傅厨房里有什么剩菜就行了,不必让余师傅做了。”
赵琼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扣住,“媳妇儿,我想看看余师傅的手艺如何。”
杜秋打保票道:“余师傅手艺很好。真的!我吃过他做的饭。”
赵琼不是太信他,“还是尝尝吧。”
杜秋顿时心疼起来,“说的轻巧,你这一顿便能吃去一个月的收入。”
赵琼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可赵琼是定要搞清楚为何酒店生意如此之差。
“好吧,不要你钱。我这就去吩咐余师傅。”
余师傅做饭倒是利索,不多时便上了足足二十道菜,九荤九素,一汤一点心。
余师傅见过赵琼几面,知道他是东家家里的,因为赵琼没插手过楼里的事情,所以余师傅面对赵琼不卑不亢,“赵老爷尝一尝在下的手艺。”
“嗯。”赵琼低低的应了一声,拿起筷子一一的尝了一口,一道菜只尝一口,半柱香的功夫后,他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赵老爷觉得味道如何?”余师傅有几分得意,不是他吹,虽说自己手艺在县城里一般,可用来应付这些田间没见过世面的农户还是绰绰有余的。
赵琼不答反问,“师傅你一个月多少工钱?”
余师傅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一两银子。”
这家酒楼虽然生意一般,但胜在清闲,工钱也凑合,足够他养家了。
赵琼将一两银子往他跟前一推,“这是你本月的工钱,明日你不用再来了。”
余师傅慌了,“你凭什么辞退我?”他看向杜秋,“东家,自酒楼开张以来,是我一手撑起了酒楼,虽说生意不火爆,可若没了我,这酒楼早就开不下去了。东家,你可不能赶我走啊。”
杜秋咽了咽唾沫,看向赵琼。
赵琼淡淡道:“酒楼常年亏损,入不敷出,打算暂时停业休整。”
余师傅放松了一些,原来不是要辞退自己?
也是!若没了自己,杜秋这个农户出身的人怎么可能开的下去这个酒楼?
“那就好!等酒楼重新开张东家可要跟我说一声,我再来帮忙。”
赵琼笑而不语,杜秋讷讷道:“往后我就不管事了,一切都交给赵老爷了。”
……
杜秋被科普一番,才知道自己生意做的有多失败,“都怪我!我没念过几天书,识的字也不多,也不懂做生意,以后所有生意都交于你。”
赵琼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怪你。怪我没好好教教你,就把这一大摊子交给了你。明日开始我便和你一起打理酒楼,等你能得心应手了,便还交给你来管。”
此刻酒楼都空了,就剩下他们两人,杜秋红着眼睛揽住他的脖子,“相公~”
两人算是包办婚姻,赵琼还鲜少见他这般撒娇,顿时心疼的将人揽进怀里。“今日就先歇着吧,明日我们再想法子。”
杜秋从他怀里抬起头,纠结的看着满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这些菜不吃就浪费了,要不我们吃了再睡吧。”
赵琼拉着他去厨房走了一圈,竟还剩了不少鸡鸭鱼肉,他思量了下,“待会儿我亲自下厨,做与你吃。”
“那桌子上的饭……”
赵琼眯着眼睛,不期然目光落到门口一堆小乞丐身上,“瞧着也是可怜,便送与他们吧。”
于是两人分开行事,赵琼去厨房炒了几个菜,杜秋则招呼几个小乞丐外带一个老乞丐进来吃饭。
几人一通狼吞虎咽,看来是真的饿狠了。
“小公子你人真好,好人会有好报的。”
杜秋红着脸摸了摸脑袋,“是我相公的主意。”
“小公子嫁了好相公,好人会有好报的。”稍大些的小叫花很会说话,“小公子,你家酒楼怎的没客人?”
杜秋人老实,“我家酒楼近日不打算开张。”
小乞丐眼睛刷的亮了,“小公子,能让我们今日在你们家屋檐下安置么?等你们一开张,我立马便走。”
杜秋极好说话,不影响他的生意,他便爽快答应了。
等小叫花出去后,赵琼没多久便做好了几道菜,鱼头煲,水煮鱼,又做了红烧肉和酱排骨……都是实在的菜。
杜秋尝了一口之后,便再也停不下筷子了,“好吃,好吃,相公,好好吃。”
赵琼给他倒了杯茶水,“慢着点吃,还有道甜汤呢。”
不多时,杜秋便吃了个肚圆,趁他消食的功夫,赵琼洗了碗筷。
等收拾妥当,天已经黑了。
赵琼和杜秋并排坐在不怎么住人的房间洗脚。
“洗好就睡吧,别玩了。”赵琼招呼他。
杜秋凑过来,“相公,你是不是快走了。”
赵琼一愣,将人揽住躺下,“先睡吧。”
“一会儿就剩下我一人了。”杜秋抬眸,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赵琼闻言心也有些涩涩的,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紧紧抱着。他这个丈夫真是极不称职,自归来以后没陪过杜秋哪怕一个晚上。
杜秋顺从埋进他的怀里。
少年人总是精神些,加上两人是正经的夫夫,不知何时,已经赤身抱在一起。
“相公,相公……”浮沉间杜秋不安的喊着赵琼。
赵琼应和着他的喊声,与此同时,他用尽全力,一下一下的切身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