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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是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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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在胸口,似乎并不能多快好起来,当然,魏更不希望去医院,那种到处充满刺鼻的药水味,苍白的颜色,痛苦的呻吟,都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
所以说,蹭在佐佐仓这里是最好的选择,那家伙,总能搞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材,照顾人也很拿手,这种五星级服务,魏还是很满意的。
酒吧,在白天比较空闲,常可以看到佐佐仓身着便服在家浇浇花,打扫房间,做做饭,一切行事都是慢节奏,他也很愉快地做着最平常的家务,可能,这人本质上是相当乐观和温和的吧……
不过,总是一个人摆弄花草,一个人擦拭酒杯,一个人小心翼翼搬运酒瓶,好像他大部分的感情都献给了酒,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bartender。
半个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魏已经觉得全身骨头都快生锈了,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魏会在房间里走动,有时也会上二楼,到阳台晒晒太阳,或者到佐佐仓的书房转转,不过,在那书房可找不到类似孙子兵法的书籍,有的只是关于酒的文化,酒的研究书籍。
还有,摸着宽大的方桌,上面铺着各种各样的纸,密密麻麻写满魏至今都看不太明白的东西,还有还有一些随手写下的便条,不过魏最佩服的还是那副占据整个右墙的巨幅世界地图,上面的备注让他汗颜。
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张地图,他还问了佐佐仓,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佐佐仓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那些是他到过的地方,在那里当调酒师,都是些很有趣的经验呐,所以不想忘记,标记在这张地图上,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们,看到那些美好的记忆和故事。
啊,什么美好的记忆,无法理解呢,魏,你有着怎样的记忆,其实能记住的大概都是些存活的手段吧,在神龙会里,能有什么好记忆,需要的只是能活下去的能力和头脑,我该庆幸的,一开始是跟着大小姐,然后,成为契约者以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敌的吧,所谓人命什么的,在我眼里,真的是一文不值。
所以,从来没有温暖的东西,那个地方,心脏,有的是冰凉而肮脏的冷血罢了。
近乎呆望,魏看这那张世界地图,有种奇怪的不和谐感涌了出来,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不对,我在自我否定什么!!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被这种感情支配,有什么在叫嚣着,撕掉它,毁掉它,这种东西,这种东西……
“魏!!你怎么了?!”
有人,紧紧搂住了魏的腰身,阻止他再向前,细长的手臂停留在地图前,锋利的指甲已经划到了地图油面表层,是谁?
“魏!醒醒!!快醒醒!!”
醒,为什么要醒,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魏转身,左手扣住那人的喉咙,不要来妨碍我,不过是无用的人类。
尖利的指甲深深刺进那人的脖子,鲜血顺着脖颈的曲线流下,美丽的颜色,魏的眼神更加暧昧不清,微扯嘴角,那是魏杀人前最喜欢的微笑,空着的右手缓缓举起,一个响指……
“啪!”
什么都没有发生,魏愣住了,对了,这不是自己的血,然后是,他也不是敌人,他是,佐佐仓溜,那个调酒师……
猛地推开佐佐仓,魏跌撞在墙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很白,很修长,但是,很快就覆盖上了浓浓的血液,然后往上爬,延伸到整个身体,漫天红。
“啊!……啊!!……”魏扭曲着面容,手在墙上有力地锤击,甩掉,这些肮脏的、令人恶心的——
“哈、哈哈哈……”混蛋,这个样子算什么,你又摆出这么难看的姿势做什么,魏,VI-952,不要辱没了自己的尊严!
“魏……”佐佐仓怜惜地看着径自痛苦的魏,那是怎样的噩梦,让你如此痛苦,却不愿醒过来,佐佐仓悄悄靠近魏,试探着伸出手,把魏的头向自己压来,魏没有很大的反应,温顺的跪下来,人体的温度,让他神奇般平复内心的暴孽因子,双手因为锤击墙壁而鲜血淋漓,此刻它们那么无力下垂,魏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眼前的体温,是他需要的。
好久,魏找回了平常的声音,“佐佐仓,”无力的双手攀上佐佐仓的背,“谢谢你。”
“嘛,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佐佐仓还是那么温柔的笑着,“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了什么在苦恼?”
“……”能说吗,那么难堪的过去。
“魏?”
“如果说,”魏把头往上挪了点,下巴顶在佐佐仓的肩头,“我曾经是个契约者,杀死很多无辜的人类,你相信吗?”
“契约者?没听过呐,但是,你都说是曾经了不是吗,所以,没必要再去回想了,都过去了,你要做的是,忘掉他们。”
“呵呵,你还是那么粗神经啊!”
“啊?”
“不怕我像刚才那样,杀了你?”
“哦,那个啊,我已经忘记了呢!”
“……你这人……”
“那么,魏,准备好要忘记了吗?”
“啊,我想是吧,或许……”
“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或许,我是个人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