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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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并非方煜赌气故意这样说，他周末是真的有事，可怎么实话实说出来，好像成了他在故意摆脸色一样？
而且他还没委屈呢，这小丫头先皱起小脸了！
烦躁顿从心起，干脆不再说，免得他压不住脾气，又把她吓坏了。
景漾本就不是擅长主动的类型，方煜不说，何况还冷着脸，她更没有贴上去的理由。于是看上去比他还要沉默一些。
方煜心口气的更疼了。
这小姑娘是想存心气死他不成？难不成他是那种看上去就不讲道理的人？哄两句能少两斤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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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景漾拉着萧桐桐逛了多家礼品店，终于挑出一个满意的礼品盒。萧桐桐不太理解：“你和小弟弟才认识多久，怎么这么上心？”
景漾含含糊糊的，答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因为他对我很好啊，所以我也想要尽自己可能对他好一点。”
同桌大人毫不客气的吐槽：“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在说男朋友呢。”
“一口一个‘他’，啧啧，中国人使用代词就是如此暧昧。”
景漾哑口无言，没法反驳。
第二天早上，方煜等在景漾家附近的十字路口。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是不太正常，景漾原本想象中的送礼物的场景也没能复原出来。
那些羞涩的、无处躲藏的少女心刚冒出头，就被方煜的面无表情吓了回去。
她拽着书包带子站了两秒，把薄荷绿的盒子小心翼翼拿出来，双手抱稳送到他面前，声音不自在：“那个……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这是送你的礼物。”
如果仔细听，就可以发现看似平稳的声色里隐匿着的颤抖。
这段话的原话其实有很长，她准备了很久，甚至拿草稿纸拟过无数次对话，修修改改，删删减减，紧张的背了两遍，确定无疑才出家门。她想送礼物本就应该体现真诚，如果只是干巴巴递一个盒子过去，对方可以感受到的一百分的开心也许就会变成五十分。
刚才走在路上，她还在心里默念那段话。景漾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可是真正面对方煜时才发现，喜怒哀乐，他才是主宰。
方煜低头扫一眼盒子，没有流露出任何惊喜的神色。事实上不仅没有感到愉悦，反而怒火中烧。
景漾今天出门前是刻意打扮过的，长发扎成两个娇俏可爱的丸子，换上了带兔耳朵帽子的围巾，鞋面刷的一层不染，甚至还涂了有一点点颜色的唇膏。
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可惜他没心情欣赏，身体里满满当当塞着失望。
这两句话在他听来和撇清关系也没区别了，什么叫‘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接过盒子，看得出来她的用心，蝴蝶结丝带两边长度都是对称的。盒子底部铺了一层彩带，上面摆放了一整套文具，黑色系，从自动笔到彩笔一应俱全，削好的铅笔上还套着透明的保护笔帽。再旁边是一副叠好的耳机，也是薄荷绿，有SONY显眼的logo。
文具，该把这说成是讽刺还是贴心呢？正在刻苦学校的小男孩不需要，所以就给他了是不是？
他拿起那副耳机看了看，景漾心口跳的越发厉害，紧张的观察他神色。
“上次去你们班，看到你的桌子上只有一支笔……”每多说一个字，都感觉愈加无法启齿。这么说好像和表白也没差了，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对他的生活很留意？连这种细节也记得。
“你经常用的那副入耳式耳机，长时间使用对耳膜不好……我在网上看到这个，就觉得很合适……”
不行，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方煜的沉默无疑给她一种巨大的压力。景漾有点不知所措，双手交握在一起，越捏越紧。他一定会误会自己喜欢他吧，可是这一点好像连她自己都没办法否认……
“……你别多想，我只是谢谢你上次请我看演唱会，还有带我去吃好吃的，礼尚往来——”
“你有多少钱？”
她的话被打断，方煜冰冷冷的问她。
“啊？”景漾有点儿懵。
他伸出一只手，拎起那串缠在一起的线：“我问你有多少钱，买这种东西送人？”
景漾的鼻头几乎是立马发酸，她撑了撑眼睛，小声说：“是我自己赚的钱……”
那副耳机的价格对宏辉随便一个学生来说都不值一提，但放在景漾这里，确实已经算贵的离谱了。五六百，她一个月的饭钱也就这么多了。
可是她买不起几千几万的球鞋，也不能带他去看演唱会，更不能随意在晚归的夜晚请他住高级酒店的套房。
她只是想做些什么。
*
景漾进教室时眼睛有点肿，眼眶也发红，柳蕊眼尖：“漾漾怎么哭啦？”
萧桐桐赶忙凑过来，“哎呦！怎么啦怎么啦？谁敢欺负你，告诉煜哥啊！”
不说后半句还好，一提煜哥，景漾又想掉眼泪。
方才两个人算是不欢而散，方煜没有收她的礼物，尽职尽责的送到学校，一个字没说。
景漾也憋着，跟在他后面，永远保持小半步的距离。
憋了一路，一转身就忍不住了，躲进厕所里默默哭了十几分钟才进教室。
她无措的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是不是送的礼物他不喜欢？还是恰好他今天心情不好？
萧桐桐一把抢过她抱在手里的礼物盒，丝带已经不复早晨的精致，凌乱散开。她直觉景漾哭一定和这东西有关系，掀开看了一眼，沉默了。
“这……”
景漾擦了擦眼角，努力压下哭腔：“没事儿，别担心，刚才肚子疼呢，现在好多了。”
柳蕊一脸担忧：“你怎么都学会说谎话了呢，有事不能自己憋着啊，你说出来，我们人多，也好帮着一起解决。”
萧桐桐就比较直接了：“早上煜哥送你来的吧？你不说我就去问他。”
“你别！”景漾急了，眼泪顺着眼角细细往下流。柳蕊她们看着，拿着纸等她开口。
“他不要我的礼物。”
“谁啊？小弟弟？”
景漾哭得更凶了，抽抽噎噎的：“方、方煜……”
萧桐桐这下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神情复杂：“你果然是送给他的。”
早自习没老师，半个小时就这么哭过去了。等她哭够了，才一五一十把早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我感觉，是我害了你。”萧桐桐不免愧疚：“那天晚上我告诉煜哥，你要送礼物给小弟弟。”
“……不怪你。”她低着头小声说。
柳蕊握着她的手，帮她分析：“会不会是你说礼尚往来，伤了他的自尊心啊？我知道有些男生就是这样的，不愿意让女生花钱……”
她还是恹恹的：“可是男女之间不就应该这样吗，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如果只有一方在付出，这样的关系都持续多久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看上去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景漾重新扯起一个笑，把礼物盒子塞进抽屉最深处，翻开语文书，打起精神说：“好啦好啦，谢谢你们今早陪我，现在嘛还是学习重要，中午我们出去吃章鱼小丸子，我请客呀！”
*
方煜把书一甩，蹙眉靠在椅背上。这股气怎么也顺不下，额角青筋蹦个不停。
“我捂块儿石头也该热了吧？你说她什么意思？”
咎子昂这个话痨难得的没接腔。
“用的着和我分这么清楚吗？哦，我给她花一分，她就得完完整整还回来是不是？还说什么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劳资想听的是这句谢谢吗！变相给我发好人卡了？”
“送个礼物而已，不至于吧阿煜……”咎子昂撑着脑袋，蹩眉看他。
方煜冷笑一声：“她闺蜜说她最近在准备邻居弟弟的生日礼物，隔没两天就把这玩意儿给我了，说不准是人家剩下不要的，拿来借花献佛了。”
咎子昂轻咳两声：“过分了啊。听听你这语气，酸的我都要捏鼻子了。你不接受人家的好心就算了，也别角落里长阴暗蘑菇啊。”
他没吭声。
咎子昂又说：“不过我挺纳闷儿啊，你就算真不高兴，也不该拒收啊，这不像你平时作风啊。”方煜脾气差归差，但该有的风度还是有的。
桌面上的书被他烦躁的翻的哗哗响，不经意瞄到桌上唯一一支笔，暴躁值直接飙升到顶点，抬手一挥就粗暴的扫到地上去。
咎子昂翻着白眼赠他一句：“有病！”
就在他以为方煜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委屈：
“……我要真收了礼物，不就如她所愿撇清关系了吗，谁要和喜欢的人礼尚往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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