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海子》繁素

43、王见王

　　向日岳人也算了解叶更生小朋友了，知道她这个人懒得很，宁肯窝在家里抱着咕噜发一下午的呆，也不肯出来陪他一刻，不过这次更生既然亲口说出要来看他打球的话，虽然不过是为了哄他一时嘴快，可向日岳人却牢牢记在了心上，一天一条短信地提醒，让更生想忘也忘不了。
　　星期天早上，更生难得的没有赖床。窗外阳光普照，鸟语花香，更生深呼吸了几下，利落地起床打开衣橱，将各色衣裙摊了一地，然后双手叉腰像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慢慢地踱步挑选，不满意的就用脚踢到一边，最后选中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
　　公主式的圆形翻领，精致的贝壳纽扣，奢华中的优雅，有着耐人寻味的品味。微微收腰，眼光独到的设计师瞄准了日渐流行起来的日式和服，在背后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时尚又古典。下摆敞开，融和了娃娃衫的可爱，最后以一枚棉绒和金属交织的繁复金贵的胸针作点缀，整体看来是活泼俏皮中不失优雅。
　　下面配了一条绿色的布裙，是比墨绿浅一点的颜色，荷叶边，宽大裙摆，刚刚过膝，露出纤细笔直的小腿，舞起来的时候相信一定别有一种浪漫风情。
　　更生站在穿衣镜前挑剔地审视自己的穿着，下颌微抬，是一种矜持的自傲，唇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在中国时剪的刘海已经长长，密密地盖在额头，在眉际形成月牙儿般的圆弧，更显得眼睛的炯炯有神。更生拿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然后扔了木梳，随手抓起已经长及背部的长发，灵巧地将它们挽起来，露出小巧白皙的耳垂，头发松松的，好像拔掉发夹，就能听到发丝，唰唰唰往下掉的声音。穿一双粉色小皮鞋，拎一只手工编制的竹制小手袋。
　　镜子中的女孩像一朵带着露珠的洁白栀子花，眉眼弯弯，温柔乖巧，只是不要忽略那纯洁的眼瞳中一闪而逝的狡黠。
　　更生满意得勾了勾嘴角。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重阳是一早就去补习班的了，想想做一个尖子生还真不容易，尤其在立海大这种等级分明的重点中学，要想保持自己的优势，不接受地狱般的训练还真不行。自升上高中后，更生还没看到重阳过一个像样的周末，有时候看着也确实心疼。
　　不过一份耕耘一分收获不是？况且，重阳这孩子主意大得很咧，他这样一方面确实是形势所迫，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喜欢学。若不是他自愿，谁逼得了他？也是个任性骄傲的主儿。所以更生心疼归心疼，却从来不说什么。

　　更生自己打车到了神奈川最大的网球俱乐部，本来小魔王要来接她的，她坚持不肯。站在俱乐部门口给向日岳人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小魔王从里面跑出来，身上穿着一套名牌运动服，一只裤脚挽到了膝盖，脸上汗渍渍的，但一脸笑容，浑身上下裸露的皮肤都腾腾地冒着热气，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阳光高中生。
　　看见她，随手一抹脸上的汗，露出傻傻的笑，然后慢慢地皱起眉来，“你就穿成这样打球？”
　　“谁说我要打球了？”更生双手背在身后，也不走过去，下巴一扬反诘，“我只答应来看你打球的。”
　　“啧，理儿还挺多！”他走过去抱住她，故意拿满是汗水的脸蹭她。
　　“讨厌，都是汗味儿！”他运动过来的皮肤，滚烫地贴着她的，有一种灼烧的温度，更生的心被烫到了，表面上还是娇气地皱着脸，嫌恶地将他的脑袋推开，“不是说要打球吗？快点进去吧，热死了。”
　　“急什么！”向日岳人满不在乎地回答，看着她想到了什么，捏捏她的脸，“等我一下！”
　　他在俱乐部门口转了几圈，然后身手利索地攀上一边的围墙，围墙上边摆着几盆茉莉，开得花好月圆，馨香四溢。他挑了开得最好的一支摘下——细细的绿色茎上开着两朵小小的白花，还有两个花骨朵，一个大些，一个小些还带着青色，圆的，像珍珠。
　　他将花笨拙又小心翼翼地插到更生的发间，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好了！”仿佛功德圆满，“啪”一口响亮地亲在更生的脸上。
　　更生碰了碰发间的花，心里有什么柔软地化开来，抬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好看吗？”
　　“好看！”他回答得毫不迟疑，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子，又是恨恨又是骄傲地说，“好看到我都想把你藏起来了。”
　　“呵呵。”更生被他呼出来的热气逗得嗤嗤直笑。哪个女孩子不爱听恭维话，何况这恭维还是出自情人之口，心里像涂了蜜一样。

　　两个人手牵着手进了俱乐部——原来还是聚会，俱乐部里都是些老面孔，他们包了一个区。与平时玩在一起的少了几个人，剩下的想必都是同个网球部的——忍足侑士、泷荻之介、凤长太郎，见面次数多了，跟他们也渐渐熟悉起来了。上天确实厚待这帮少年，给了他们不平凡的家世后，又给了他们不平凡的外貌。
　　像泷荻之介，花样男子的称号绝对不过分，他也绝不浪费父母给予的一身好皮囊，和忍足一样，典型的花花公子，可是这个人很真，他爱你的时候是真的，他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的，所以你不能苛责他，怪只怪你为什么没能让他长久地爱你。
　　更生跟他的交集并不多，对于向日岳人的朋友，更生一向抱着“可以一起玩，但不深交”的原则，相信他们也一样，不过更生还是挺喜欢听他们讲话的——因为家底丰厚，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放任自己的兴趣，他们知识驳杂，见多识广，也不盲目地人云亦云，有自己的见解。品味，有时候是要用钱砸出来的。
　　对于网球，泷荻之介也不像向日和凤那样热爱，加入网球部也只是因为向日他们加入了而已，所以当向日他们都上场打球的时候，他和忍足坐在休息区陪更生说话——
　　“……她的名言就是‘你兜里有枪？还是见到我乐坏了？’在《万象》上看到毛尖写的梅•韦斯特，勾画出颠倒众生的妖精本相。韦斯特５岁登台演出，３４岁创作并演出了她的第一个剧本《性》，因剧中大胆泼辣的语言过于惊世骇俗，而遭禁演，韦斯特本人也因此被拘留。虽然贵为２０世纪３０年代好莱坞片酬最高的女明星，她却被舆论斥为放荡的妇人。她风情万种的接吻镜头竟然被禁止出现在夺人心魄的大屏幕上，男人恨她也发自肺腑地爱她，据说这个女人整整教坏了三代美国女性……西班牙艺术家萨尔瓦多•达利就是以她丰润的红唇为母体创作出了颠倒众生的红唇沙发，跳动内心最新鲜的欲望和热情。当这个好莱坞‘小妖精’叫嚣着‘十个男人等着我？打发一个回家，我累了。’男人只有蜷回塑造的沙发里幻想温柔乡的梦境。”
　　更生听得津津有味，听泷东拉西扯绝对是一种享受。他是个可爱的人，毫不讳言地坦诚喜欢各种各样的女人——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不过，韦斯特之所以成为经典，是因为在以前在后来，再未出现像她这样的尤物与天才的并存体。
　　谁能拥有韦斯特那般的才情和丰腴体态，颠倒众生享尽生命的华丽？
　　更生欣赏韦斯特，但也仅止于欣赏。
　　忍足在一边笑嘻嘻地听着，对于从小玩在一起的朋友，可谓了解甚深，听他胡侃，插嘴道：“小叶子，别给他忽悠过去了，他也不知道用这招骗了多少良家妇女。”
　　“去！”泷一脚踹过去，转头对更生说，“别听他胡说，这家伙就喜欢顶着一张诚恳正义的脸使坏，我跟你说，小叶子，忍足侑士就是一个从里坏到外的坏胚，千万别信他的。你不知道，经他辣手摧花的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有时候他那种老少皆宜、兼容并蓄的气魄，每个正义感的人都会感到气氛，那不道德。”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啊。请你在说话以前先审视一下自己的人格行吗？”看样子忍足侑士也是个打嘴巴官司的高手，瞧这话多损。
　　泷嘻嘻一笑，“我这人不像某些人，我诚实。我坏，可我不老坏呀！”他转头对已被逗得乐不可支的更生说，“来，小叶子，我‘好’一个给你看，您容我酝酿酝酿。”
　　话音刚落，忍足就朝着球场坏心眼地大声喊：“岳人，你再不注意你媳妇儿可就被大灰狼拐走了！”
　　说完，一只网球就飞速朝他们这边飞来，泷迅疾地一侧身，躲得甚为狼狈，抬头看见向日岳人拿着球拍站在阳光下，高傲地抬着下巴，眼里有浓浓地警告意味，不禁摸摸鼻子苦笑：“这什么脾气啊！”

　　“咦，立海大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发出疑惑的是泷，手里还拿着向日岳人打过来的球。
　　更生他们的目光也跟着望过去，果然看见门口一群立海大的学生，虽然没有穿校服，但更生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幸村精市，然后是柳生比吕士，还有那个海带头切原赤也，剩下的一些人见过但没打过交道，忽略。好像立海大网球部正选都到齐了，他们似乎习惯群体活动，一出场就哗啦啦一片，相比之下，冰帝就显得“不合群”多了，一个个都是任性骄傲的主儿，谁也不服谁，即使是好友，好像也只是找时间聚聚而已——唔，居然还有个女的，有点儿眼熟。
　　“我就说是冰帝的吧！”有点尖锐的声音，切原赤也挥着球拍朝他的学长们，仿佛在应证自己的说法。
　　幸村他们的目光投向了球场上的冰帝众人，不说话。
　　“喂，冰帝的，来一场比赛怎么样？”最前排的红头发少年丸井文太将网球拍指向球场上的向日岳人和凤长太郎，颇具挑衅地开口。
　　忍足和泷慢慢地站起来，走向球场，和向日他们站在一起，脸上换上了一种漫不经心的高傲，互相看了看，唇角溢出若有若无的笑，根本不把对方的挑衅看在眼里，也不理会这群不速之客。
　　幸村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地看了丸井文太一眼，“丸井，太失礼了。”
　　红发少年不甘愿地低了头，退到后面。看来幸村精市在网球部是绝对的权威啊。
　　“我们刚好在隔壁区，听我的部员说冰帝在这儿，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幸会了，冰帝的各位。”不卑不亢沉稳的声音，幸村的脸上带着有礼而疏离的笑，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是吗？”懒懒的关西腔，“那真是太巧了，幸会，幸村君，还有各位。”
　　总觉得这气氛有点剑拔弩张呢——也是冰帝和立海大，本来就都是各自地区的王者，论骄傲谁也不输谁，立海大比较传统，注重沉稳内敛厚积薄发，冰帝比较西化，注重张扬个性实现个体价值，总之无论是从教学理念教学风格还是学生的家庭背景都是截然相反，近几年来，立海大网球部和冰帝网球部同时成为全国大赛夺冠热门，无论是台面上还是私底下，这种较量相信都不会少。哎，总觉得王见王——死棋！
　　“哎，你不是立海大的吗？怎么跟冰帝的人在一起？”搞不清楚状况的小海带切原赤也同学忽然指着努力当壁花的更生惊叫起来。
　　更生黑线，扯了扯嘴角，回给立海大的各位一个没有意义的笑。
　　向日岳人冷冷地瞥了眼小海带，带着高傲地口气说：“我老婆在哪儿关你什么事？”那眼里分明地写着不悦。冰帝众位了然地低头微笑做永恒的蒙娜丽莎状。
　　更生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