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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才弟弟 草包姐姐 ...

  •   入学一周,更生算是彻底明白理事长脸上那迟疑犹豫的表情的由来了。
      百年名校立海大,听着是响亮是荣耀,不过,这些都跟更生没半毛钱关系。都说现在是民主社会吧,偏偏在这最纯洁无垢的校园里,是人都给分个三六九等。你要学习好,尽管鼻孔朝天眼睛长在头顶上,照样被人小佛爷似的供着,高傲,那就是你的烫金名片儿。若是一个不小心,沦落为后进生,乖乖隆滴咚,别说那些特权不是你的,还要有可媲美城墙的厚脸皮和自尊心,承受来自四面八方鄙视的眼神——很不幸的,更生属于后者——所谓D组,那就传说中的吊车尾啊!

      手里拿着那张创历史新高的数学试卷,很无奈地撇撇嘴——她真不是那块读书的料,想不明白爷爷为啥还要花大把的银子把她送到这里来,受罪哦!
      手指灵活地几下,考卷就折成了一只纸飞机,一手恹恹地撑着脑袋,一手捏着纸飞机百无聊赖地玩,窗外的樱花纷纷扬扬,有一些花瓣被风吹进开着的窗户,落到更生的桌上。
      手,不小心一松,纸飞机就随着风飞出窗口——
      “唉!”更生低呼一声,目光随之转动——
      纸飞机却在飞出窗口的下一秒撞在路过的一个人身上,然后,被来人拿在了手上——
      一水儿四个男生,穿挺括干净的制服,年轻的脸上全是飞扬的自信,白杨一样挺秀,尤其是,那个为首的拿着她的纸飞机的男生——确实蛮漂亮,紫色短发,紫色边框眼镜,隔离外界,自有一种冷静疏离,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从颈项的线条到下巴的弧线,皆完美动人,有一种压抑的禁欲气息——
      喏,这行人就是那三六九等中顶尖的那一拔,一看那种高傲神气得掉渣的神态,不用做他想。
      更生眨一下眼,再眨一下眼——美人谁不爱看,可,再美,也无法忽视那眼底深处隐藏不住的一点轻蔑——不过,与他同行的三个少年可不像他那样会掩饰,在好奇地伸过脑袋,看见纸飞机上那鲜红的36分之后,脸上扯开高傲中带着嘲讽的笑容,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微撇的嘴角全是鄙夷不屑。

      “风鸟院,拿着你的卷子跟我来办公室!”数学老师小泉忽然出声,打断更生的腹诽。
      “啊,是!”更生条件反射般呼的一下站起来,小泉压抑着火气看她一眼,走出教室时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
      更生撇撇嘴,在一班人或幸灾乐祸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中,站起来跑到窗边一把抢过紫发少年手里的纸飞机,三下两下撕捋平整,然后低着头,小媳妇似的唯唯诺诺地跟上小泉老师的步伐——
      “白痴!”隐约听见那一行四人中有人发出恶意的嘲笑。
      更生气呼呼地转过头,就只看见紫发少年平板无波的脸,和他身后三个人浑不在意的笑。
      啧,长得这么好看,嘴巴这么臭,暴殄天物!

      跟着小泉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那四个少年也进来了,聚在数学组组长川岛身边——这几位似乎是马上就要举行的数学竞赛的候选选手,这几天,正进行集中培训。
      更生的耳朵听着小泉一遍又一遍的老生常谈,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少年那边,紫发少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眼皮一掀,眼角就瞥过来——无波无澜,带点儿冷意,只看一眼,就收回了,一秒都不多待。这种无感就像她是一个乞丐似的,无视得彻底。
      “风鸟院,你听没听我说话?”小泉老师的眉都纠结在了一块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更生的魂嗖的一下就归位了,眼睛再不敢乱瞟,头尽最大量往下地,只有微撅的嘴显露内心的不服气。
      数学老师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听说你跟A组的风鸟院重阳是双胞胎?真是见鬼了,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差这么多!”
      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更生腹诽一句。

      她叶更生,小名阿暖,虽然说不是长在大富大贵之家,虽然老妈只是一个三流作家,虽然老爸一直处于失踪状态,但好歹还是顺顺当当地活到了十六岁,没有成为叛逆的不良少女,虽然笨是笨了点,但还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再说了,不还有一个身为天才的弟弟嘛。
      说起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叶重阳,说不憋屈那是假的,明明两个人长得那么像,为什么她的智商却是呈负增长呢,完全不是读书的料嘛。不过那也是偶尔没心没肺地抱怨几句。
      事实上,要说在叶家谁当家,那毋庸置疑是雷霆万钧的叶老太太——他们的外婆,全家人都得听老太太的,可老太太听更生的,谁让这个小外孙女是老人心头的肉呢,谁捏一下,她都疼。小时候身体不好,老太太就越发地宠着、溺着、惯着,把她的性子宠得越发没边儿了。
      小时候的她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经常跟附近的小孩打架,不是人家把她打出了鼻血,就是她打破了人家的头,人家的父母找上门来,那时候母亲会袒护她,可是关上门,依然会打她。母亲年轻时,脾气暴躁,因此,她没少挨揍。每次挨打,她都大声疾呼,叫得要有多惨烈就有多惨烈,每每招来疼她的外婆,压住自己的女儿,挺住自己的外孙女儿。
      并不是说外婆就不疼重阳,可关键是也得让老人家有表现的机会啊。重阳这厮,从小就早熟得过分,学习又好又听话,从来不闹,一张扑克脸上总是没有多余的表情,这让想表达爱心的老太太很挫败,结果就把加倍的爱灌注到更生身上。
      所以说,顽皮的孩子招人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本,更生想,日子也就这样了。国中毕业,在“好不容易熬到国三可以欺负人,想不到一进高中又要重头来过”的念念叨叨中,叶更生同学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可是,什么叫“人生如戏”啊,上帝居然给他们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
      原来他们不是没有爸爸的小孩,原来他们的爸爸还大有来头。
      一瞬间,天翻地覆。
      叶更生成了风鸟院更生,叶重阳成了风鸟院重阳。一瞬间,母亲失踪。他们由没有爸爸的小孩变成没有妈妈的小孩,真是够戏剧性的。一瞬间,他们的身上贴上了贵族的标签。
      好像做梦一样。

      “老师!”门口那个清朗的声音吸引了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只是简单的白衣黑裤硬是穿出了优雅冷冽的味道,与更生八分相似的脸上有着少年的青稚和俊秀,活脱脱一个翩翩美少年啊,皱着好看的眉只瞥了眼一旁的更生,然后迎上满眼欣赏的数学老师目光,开口——
      “小泉老师,我听说——”
      “啊,风鸟院!”他的话被那帮子男孩儿包围着的数学组组长川岛老师打断。
      “啊,是!”更生一个激灵,脱口应道,接触到周围怪异的目光,才知道叫的不是自己,尴尬地摸摸鼻子,低下头,继续扮演哀哀戚戚的小媳妇。
      没人再理会更生。
      川岛老师的脸上满是期望的笑,“风鸟院同学,我让你加入数学小组参加竞赛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我才一年级,怕拖了前辈的后腿。”谦虚的微笑赢得所有人的好感。
      “啊,这个以风鸟院同学的实力完全没有问题嘛,”川岛自信满满地说,“等高三毕业之后,这竞赛夺冠的重任还是要落到像风鸟院同学这样优秀的学生身上啊,这次就当作历练嘛,就这样决定了,放学后就开始到我这里进行集训吧!”川岛大手一挥,盖棺定论。
      “是。”风鸟院重阳依然一副宠辱不惊能过的样子,淡淡的目光落到更生的数学老师身上——
      “小泉老师,我听说您找我姐姐,有什么事吗?”
      “啊,这个啊,唉,你这个姐姐真是让人头疼。”斜了眼一旁的更生,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沉重。
      更生瘪瘪嘴,装模作样地忏悔,其实耳朵竖得直直的,听数学老师怎么编排她的不是——他还真把重阳当成了她的家长啊?!
      “关键是她的学习自主性太差了,基础又差,上课还不听,老是走神,完全没有效率嘛,这样下去怎么行……”

      风鸟院两姐弟前脚刚走出办公室,四个少年后脚也出来了,经过两人身边,目光在重阳身上转了一圈,带点儿审视的意味,重阳呢,岿然不动,连表情都没换一个。几人瞬间交错,擦肩而过,男孩儿扬长而去,拽得掉渣,却是一眼都没有施舍给一边儿的更生。
      更生在心里面切的一声,撇下嘴,算啦,谁让人家长得漂亮,在更生的理念里,漂亮的人都是有做坏事的权利的。
      “啊,干嘛忽然停下来?”正低头漫游天际,前面的重阳忽然停下来,更生差点撞到,摸摸额头,嘟囔一句。
      重阳转过身,脸上还是那副冷淡贵公子的模样,微蹙着眉,“我接下来还有课,要不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
      更生不高兴地嚷起来,“你怎么还有课,不是都放学了吗?”
      重阳的眉皱得更紧了,几不耐烦的样子,“英语老师留堂,烦死了。”
      更生嘟嘟囔囔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等重阳转身要走,更生又想起什么似的拉住他的衣服,“哎,你给我点钱。”
      重阳转过头看她一眼,“饿了?”
      更生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想吃什么?”
      更生刚开口,发出的声音陡然变了调——“啊——”
      一只黄色的网球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重重地砸向她的脑袋,直砸得她眼冒金星,一下子摔在地上。
      “更生!”重阳惊呼一声,哪里还见刚刚那副冷淡又不耐烦的样子,慌张地蹲下身去扶更生。
      走在前面的四个少年停下来,都回过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啊,啊——对、对不起,你没事儿吧!”一个少年慌慌张张地跨过篱笆丛,蹲在她面前,一脸焦急,不知所措。
      更生捂着脑袋,眼泪直打转儿,憋着嘴,脸部皱成一朵花,显然是疼坏了。
      “你是怎么搞的,会不会打球!”重阳小爷的怒火瞬间燃起来,什么冷淡贵公子,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小阎王!
      “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男孩儿的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歉。
      重阳却是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一颗心全在他那个包着眼泪,要哭不哭的姐姐身上,捧着她的脸,又是揉又是吹,又小心地哄着——
      “哪儿疼?我看看我看看!”
      就仿佛被戳中软肋似的,更生的眼泪唰唰唰地下来了,捂着脑袋,带着浓重的鼻音,“疼死了,呜~”哭得那个娇那个惨那个花容失色,哪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眼眶、鼻子通红,瘪着嘴,要多丑有多丑,一点都没有掩饰。
      “乖,乖啊,不哭啊,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一边熟练地擦着她脸上肆意的眼泪,一边轻声豁着哄着。

      那四个少年见此情景全傻了,木桩似的钉在远处,似乎从没见过女孩子能哭成这样,半晌,才有人撇撇嘴不屑道,“丑人多作怪,一颗网球能有多重,纯粹找茬!”
      他话音刚落,就被重阳忽然射过来的杀人似的目光攫住,目光冰冷而充满压力,让他不自然地僵住了嘴角。
      更生心里面将那人千刀万剐之后,脸上还挂着泪珠,红红的鼻头一吸一吸的,扯了扯重阳的衣袖,“算啦,我没事了。”
      重阳看她一眼,“真没事了?”
      更生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重阳小爷的眉头皱得死紧,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个遍,“算了,我送你回去。”说着上前几步,背对着她蹲好,显然是要背她回去。
      “你不去上课啦?”嘴上虽这样问,手脚却已经开始往他背上爬。
      “不去了。”
      “哦。”两条手臂乖乖地圈上重阳小爷的脖颈,偷偷地咧咧嘴,然后对上了面前那四个少年的目光,一撇嘴,哼,头一偏,装作没看见。

      “诶?”被两姐弟遗忘的罪魁祸首小海带同学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愣愣地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两个人走远。
      “切原,部活快开始了,还不快去!”为首的紫发少年的目光淡淡地落到前面的小孩身上。
      “啊,是,柳生前辈!”切原赤也条件反射般地站好回话,然后捡起地上的网球,一双身一溜烟地跑了个没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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