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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行刺 ...

  •   连着四五日圣人都未露面,众人不得其意忐忑不安中过着日子,骊山行宫此刻只怕比长安宫局势还紧张。

      这日晨间陈玄礼领了旨,前来宣李淳觐见,李淳朝正与下棋的四叔望去,后者点头示意她安心。

      “圣人,”李淳微有些紧张,跪在地上行礼之时双手有些抖,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惧意慢慢放缓了呼吸。

      “圣人,秦王来了。”

      清丽的女声响起,李淳心头一漾,莫怪圣人几日不出,原是窦贵妃在此。窦贵妃并没随圣驾,那便是过后接来的,定了心神朝窦贵妃行礼道,“贵妃。”

      “这里是骊山行宫,三郎不要太拘礼,”李载方到骊山行宫,身子便有些不适,便遣了陈玄礼前去将窦容与接来照料自己,适才几日未出。

      李淳起身,抬眼便触及到窦容与的目光,后者朝她微微轻笑,替圣人添置了茶水。

      “今日是让你来陪某下棋,你且过来坐,”李载面色善未恢复过来,语调也微有些弱。

      “是,”李淳上了软塌,将衣袍扫在一旁,跪坐在圣人对面,随后再将衣袍整理好,微微颔首道,“圣人身子好些了吗?”

      “太医令瞧过了,不过是些老毛病,”这孩子倒是善于观色,倒是有心的,李载感慨的点 头,却又有几分不服老,“某的气色有那么差吗?你一来便瞧出了?”

      窦容与轻轻笑了下,“即便瞧不出神色,这满屋子的药味又如何瞒得住。”瞧出了李淳的紧张,她便出言缓和了下,朝对方点头让她宽心。

      随着圣人之后落下白子,李淳不紧不慢的说道,“圣人几日未出,臣子多有猜测,还请圣人出门安抚一番才好。”

      “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便让他们去猜测好了,”李载微微轻笑,端着茶盏抿了一口,“三郎,你和你四叔颇为亲近,他可有怨词?”

      李淳震惊的看向李载,转而行礼道,“四叔从未曾有过!朝中之人多有揣测四叔意图不轨,臣愿为四叔证其清白。”她听不出李载话里头的虚实,是特意刺探四叔亦或是自己,面上的惊慌有五分是装的,心里暗自思忖对策。

      李载轻轻笑了下,果然是少年心性,这般敲打一下便沉不住气了,不过总比她那些叔叔强,总盯着他身下的位置,“你不必惊慌,你的性子某了解,若是你的那些叔叔们多几个你这样的,某便省心了。”

      “叔叔们随圣人南征北战,眼界是臣无法企及的,虽多有争执多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臣愚,不敢和叔叔们相提并论,”既然圣人以为她是少年心性,那便当一个无知的少年郎,言语里的话尽是恭谨。

      这般过了几日,圣人每次都会宣李淳入行宫下棋,爷孙二人不谈国事,只是研究着棋盘,往日受尽荣宠的齐王李宪越发不受圣人待见,原本与齐王示好的臣子也多与他断了来往,世态炎凉,明哲保身大抵如此。

      “这几日可是无聊了?”李载握着窦容与的手,与自己这双满是皱着青筋密布的手完全不同,柔软、细腻、白皙,常年握着缰绳和刀柄的手再与这女子的手交缠,十余载定天下的苦便值得了,无怪乎总有些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性情人。

      “在圣人身侧,容与便知足了,”窦容与依偎在李载怀中,微笑着闭上双眸。

      李载将她圈在怀中,颇为怜惜的说道,“你这般年岁,入了宫陪我这老人,也是不易。”六十花甲,他虽身居高位,却也有自知之明,否则隋末群雄逐鹿他也得不了这天下。

      “女子不就是为寻得一个如意郎君么?这天下又有何人比得了圣人,”提及如意郎君,窦容与心中忽然想起一人,很快将那影像隐藏起来。

      李载也曾思量过将窦容与立后,可若她来日生下皇子,眼下的局势又将生变,太子的位置便会受到威胁,他不会立幼,可难保别有用心之人,太子和齐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不能再生事端,不若先委屈些窦容与。

      翌日清晨,随行宗室朝臣被邀去林间狩猎,不同于前几日的舒适,今日却有些闷热,许多人才上了马,都隐隐有些摇摇欲坠。

      李淳擦拭了下汗渍,今日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祖士言没有告知她详尽的计划,她只能小心的应对着,她离开已有些时日了,也不知宋槿阑和十五如何了,心中的牵挂让她眉目温和了些。

      “三郎这般模样,是在思念哪家娘子?”李宪扯住缰绳待她行至身侧,这才打趣道。

      李淳面色微红,幸好这热意掩盖她的不适,“四叔莫取笑我了,”心侧却又暖了几许,她当真是牵挂那人了,许是孤单久了,这一大一小给了她不少温情。

      李宪笑了笑再不打趣这少年郎,年轻倒真是让人生羡。

      这天气真不适合狩猎,林子里静悄悄的,树上的飞鸟见了来人,都聋拉着脑袋动都不动。

      李宪眉目深锁,总觉得这林间气氛不对劲,握着身侧的刀柄紧了紧,策马行至李淳身旁,“三郎可觉得此处有些诡异?”

      擦拭了下脸颊的汗液,李淳微眯着眸子瞧了下四周,带着些茫然说道,“这天太过闷热怕是要下雨吧?”压着心内的紧张,不慌不忙的看向李宪。

      二十岁的年纪便随着圣人东征西战,李宪异常敏锐战场上的肃杀之气,“你随我到圣人跟前去,需多担心。”

      李淳正了神色,不疾不徐的跟在李宪身后,身下的马喘着粗气,也被这天给热得不行。

      “父亲,身子可是好受得住?”李宪的马跟在李载身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闷热了些,出了一大汗倒也舒服,许久不曾骑马了,如今倒也有些受不住了,果然是老了,”李载笑了笑随后牵住了缰绳,今日怕是一无所获了,“老天这是降罪于某,若生了大旱,不知又会生何祸事?”若生了战乱,他便又只能让李宪去平乱,可他这齐王的战功实在太多,到显得太子一无是处,唉!

      李宪顿了顿,带着些迟疑说道,“父亲,今日这天气实在不宜狩猎,不若这便回去吧,父亲身子要紧。”

      李载点点头,示意羽林军掉头往回走,在他牵住缰绳往回走的空当,一枚箭矢冲他脖颈而来,这一下生变让他措手不及,连呼叫都不急,只是瞳孔猛盯着这箭矢。

      “父亲!”李宪一声大吼,抽刀截住了箭矢,随即大喝道,“羽林军护驾!”

      流矢飞疾而来,训练有素的羽林军很快将李载团团护住,搭弓挽箭朝流矢袭来的方位射去,随从的大臣纷纷坠马,不少人被马踩中滚在林间,却也让流矢奈何不了。

      李淳眉间突突的跳着,手上的刀截住了不少流矢,眼下她该如何是好!眼眸深深一沉,夹紧了马肚子,朝那林间飞驰而去。

      林间藏匿的刺客被冲过来的李淳冲了阵型,已有五六人提到刺向她,李淳弓着身子贴在马腹部横着刀砍向离她最近的劲装男子,闷热的空气中扑鼻而来令人不适的血腥味,随后男子闷声倒地。

      没过多久李宪也应声而至,身后跟随了七八位羽林军,手起刀落间埋伏在这边林子的刺客已损失大半。

      “三郎,你前去行宫,这里交由我,”李宪寻个空当朝李淳喊道,行宫留下的羽林军不多,这让他有些忧心。

      “是,”李淳只好从林间撤退,眉间紧紧锁着,方才与那些刺客交手她刀刀致命,可四叔似乎想留活口,宽慰自己安下心来,领着杨荣匆忙赶往行宫。

      果不其然,骊山行宫内乱成一团,婢子和宦官四处奔逃着,地上三三两两的尸体,血迹沿着泥地留入草丛,林间飞鸟卜腾着翅膀在空中低璇,不时嘶鸣着。

      护着窦容与的羽林军被刺客杀得节节败退,李淳和杨荣翻身下马,提着刀从后方杀入,让对方措手不及,不得不划开包围竭力与两方对阵。

      脸上已经有些黏糊糊的血滴,避无可避的那血还是朝自己喷涌而来,李淳深吸了口气趁着侧身的空当用袖子稍稍擦拭了下,眼角的余光看向被羽林军护在身后的窦容与,冲开两个刺客走到她身后,不过依然来不及了,抬起手臂硬生生的抗了一刀,忙矮下身缓了几分力道,还好刀口并不深。

      “三郎!”窦容与亲眼见了那刀落在了李淳身上,心内一紧,惊慌的唤她。

      李淳眼眸温和的看了她一眼,将她往身后推了推,再次提刀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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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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