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拯救世界》舒语谣

19、第十九章

　　19.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乔黎语气平静地反问。

　　“当然……”沈维愣住。

　　“我反抗只是我自己的事而已，与你们并没有关系。我不介意你们向我寻求庇护，但我从来都没有那个义务要保护你们一辈子。”
　　“要是真的想活下去，如果有能力，那就反抗好了，如果没有，那就屈服好了。如果既没有能力，又放不下尊严，那就只能祈求运气了。”
　　“但是因此而死去，都只是自己的事情而已。”

　　“这就是、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吗？！你是想说我们都自作多情了吗！”沈维的愤怒也变得苍白无力，“难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意那些为你赴死的人吗？”

　　“没有人为我赴死。这点我无愧于心”乔黎打断了他，“——但是你要是再不走，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因为我死一回。”

　　“你会有报应的！”沈维边喊却也边往后退去，“你这样冷漠的家伙，终究会得到报应的！”

　　很快沈维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大姐头……”四月看着乔黎欲言又止。

　　“你想问那时候的事吗？”乔黎在原地停下来。

　　“呃……”四月有些犹豫地用脚尖划着地，“从之前就很好奇啊，大姐头和小幸以前的生活——我们那里有跟小幸一起离开的孩子，他也说大姐头很厉害……但是……”

　　“从头到尾都只有我和小喻两个人而已。”乔黎仰头看向天空，“再往前一点根本就没有人记得我们的。”
　　“我讨厌麻烦，怎么说呢，最早的时候，只要能让我离麻烦远一点，我甚至不介意在任何人面前跪下，每天活在阴暗的角落里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

　　“那……后来呢？”

　　“后来啊，小喻跟着也东躲西藏了很久，但是……就是有一天吧，我觉得我跪下没什么关系，但我不能让小喻跟我一起对着别人屈膝。”

　　……

　　“你跟着我干什么？”凌喻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

　　褚白就在她身后，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先前凌喻就好像没看到他似的，这陡然的一回头，褚白一时语塞。

　　“我讨厌有人一直跟在我身后。”凌喻接着道。

　　“我……”褚白神情犹豫。

　　“我没兴趣管你的事。不过，说实话——”凌喻蓦地朝褚白露出一个冷笑，“我还挺喜欢杀人的。”

　　看到凌喻指尖闪着寒光的刀刃，褚白最终还是退却了。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凌喻的面前。

　　凌喻轻嗤一声，一上一下抛着刀，神情空茫，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往森林的边际走去。

　　这儿除了比平时多了些杀机之外，似乎与平日的宁静并无什么不同。
　　一如往常没有虫蚁鸟兽的叫声，也没有惨叫，没有碰撞的声响，就连死亡都被隐藏在一片寂静之中。
　　但很快这片寂静就被打破了。

　　地面传来微微的震荡感。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摇晃，慢慢变得剧烈，最后仿佛连地面都要陷下去。
　　有暗黑的东西从地下慢慢渗出，汇聚至一处。

　　……

　　“你们先走吧。”乔黎给四月和三千指了一个方向，“还是在之前说好的地方会合。”

　　“那大姐头你呢？”四月问。

　　“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你们就不要跟着去添乱了。”乔黎抬头看向震源处，“A1，带路。”

　　“大——”
　　四月刚要出声却被三千捂住了嘴，他朝四月摇了摇头。

　　“我们就不要给你黎姐添乱了，还是去等着她吧。”

　　四月犹豫的瞬间，乔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好一会儿四月才恍惚地点点头：“她会没事的吧——还有小幸，我们先去找小幸吧。”

　　……

　　“A1，这是怎么回事？”

　　“沼泽区域突然检测到不明能量体，并且在不断增多。”A1用机械的声音回道，“初步判断，与禁地的守护者同源。”

　　“开什么玩笑？”乔黎突然停下来。
　　她从枝叶间落下，必须抬起头才能看清眼前的大家伙的全貌——
　　实际上那只是一团黑雾而已，从黑雾之中又蔓延出无数黑色的触手，向着远处蔓延。
　　即便在这里还能隐隐听见属于人类的惨叫声。

　　“我说……既然是同源的话，域主应该也没有那个调动的权限吧……”
　　乔黎握住刀，往后退了一步，她额头上慢慢渗出几滴冷汗。
　　“但是……他不会早就预料到了吧，等在这儿坑我呢……”

　　乔黎对这东西还算有所了解，名义上叫着世界的意志，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来自何处根本没有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对于踏入其领域范围的全都是无差别攻击，并且非常难缠。

　　在世界中央的「门」之前，就守着这样的东西，然而学院成立数百年，历经数十代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杀死那东西，打开通往人间的大门。
　　那里尚且有重重结界隔离着。
　　但这一个，就这样毫无节制地汇聚着形态，不停地扩大，领地自然也在不断放大。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会怎么样？”乔黎问。

　　“会毁掉二区，然后会吞噬世界。”A1答道，“如果不杀死这家伙的话，整个世界就会被毁掉。”

　　“那不是迟早的事吗。”乔黎虽然这么说着，手上却已经拔出了刀，“再说与整个世界对抗这种事，怎么想也太难了吧。”

　　乔黎站在那里，拎着刀的时候，那黑雾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这个闯入了它领地范围的家伙。
　　周身的黑雾猛地一涨，数条藤蔓一样的黑色触手瞬间朝乔黎抽了过去。

　　乔黎侧身躲过，黑藤抽到树上，那树便瞬间消失了大半。

　　迫不得已，乔黎抬起了刀。

　　A1飘在乔黎躲避的范围之外，它周身就仿佛有一个防护罩一般，黑藤靠近不了一步。

　　“只有你做得到。”A1继续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说道，“你是唯一一个拥有这样能力的人，也是唯一能驾驭这个能力的人——你本身，就是与「创造」相对的「毁灭」。”

　　“说的倒是轻松。”乔黎翻身避过一条黑藤，一边挥刀斩断掠过身边的另一根，“这玩意儿是能无限再生吧！这么多，我怎么可能砍得完！”

　　“您只需要不再抗拒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了。”A1答道。

　　乔黎的瞳孔瞬间放大。
　　数条黑藤同时朝乔黎身前，她停顿片刻，及至黑藤到了面前时才翻身跃起，一刀挥下。

　　“你在说什么啊，自从来到这里，我可是很努力地在控制能力啊。”
　　乔黎在喘息的间隙里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但还是有血顺着额角滑进她的眼睛里，她不得不眯起一只眼睛。
　　“再说，自从碰到了你，我也被各种‘突发状况’磨炼了不少吧，好几次命都差点没了——若是能力真的有用，我怎么可能还会那么被动呢。”

　　“还有啊——”乔黎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很怀疑啊，你根本不是A1吧？”

　　A1停留在原地，显示屏上的红光微闪，却没有答话。

　　“或者说，另一个意识？”
　　乔黎却没有去看A1，而是将目光集中到眼前的“敌人”身上，但她对于A1坑过她的事耿耿于怀，甚至连细节都还能倒背如流。
　　“刚入学院就帮我挑衅别人，私自代我报名排名赛，骗我进「门」，每次进二区都会在微妙的位置，碰到一堆罕见的陷阱……”
　　“——就算是倒霉，未免也太过头了吧，说什么系统出错，别开玩笑了，系统不是号称从不出错吗？”
　　“包括一开始的AI选择主人什么的，按照规矩，就算我再怎么倒霉，也不至于匹配到早已经废弃的A型号吧，还是唯一一个。”
　　“所以，你们——或者说，就是你在针对我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滚回来更新了，下面应该还有两到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