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玉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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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玉珠，你怎么下来了？”
玉珠被喝令出去后，蹬蹬瞪下了楼梯。转角处，沈氏夫妇惊得又是一慌。玉珠愁眉苦脸往楼上方向努努嘴，“王爷让婢子出去，不得干扰他们……”那顾罡风素来在朝堂有硬气刚直著称，当下也不知从哪儿抽来一柄家传宝剑，沈氏急道：“老爷，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我要上去杀了他，救我的女儿！”
顾罡风牙齿咯咯打战，已然理智溃散。沈氏赶紧说不要，这时，院中有小厮急急来报，大姑娘和姑爷、并大公子都来了……沈氏夫妇育有三个孩子，两女一儿，长子顾一鸣，由于平时斗鸡走狗不喜官场仕途，便跟着舅父去从事经商之道。顾家长女又叫顾子窈，人美艳泼辣，嫁与当朝内阁大学士安知瑾做正妻。
她急匆匆携同夫君回来就喊，“母亲，娇娇呢！……我妹娇娇在做什么？她还好吗？”
原来，是听闻那煞神爷摄政王看上了妹妹顾子衿，势必要强取豪夺，这两个兄妹又急又慌，忙不迭地回来要想办法拿主意。沈氏像刚才玉珠的表情一样，眼睛往上冷冷死盯着，“你妹妹现在正被一匹狼给直接闯入闺房……”说着说着，哭了。“窈儿，鸣儿，这下咱们家是出大祸事了，现如今你妹妹被他强制关在那阁楼上，外面好几个锦衣卫把守着，让都不让咱们进，你妹妹身子骨本就弱，可眼下……”
顾子鸣额头青筋蹦跳，手握的拳头骨节都格格响动。
顾子窈简直不可思议极了。“太不要脸了！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她气得浑身都抖，转过身，就要冲上妹妹阁楼，还是夫婿安知瑾拉住她，“你做事总是这么冲动吗？顾子窈！？岳母大人才刚不说了，外面有锦衣卫把守，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命了！”
安知瑾从来闷不吭声，这一下，他拽住顾子窈的手，拽得生疼，脸上是气怒，更多是担忧，顾子窈一下愣住了……如此，一家人急得团团转，顾子窈道：“我妹妹清白都要被那男人毁了，得想办法救她！你还不给我放手！”
她把胳膊从夫婿的手腕一挣。吵吵嚷嚷，就这样，整个沈家人如同热锅上蚂蚁。安知瑾最为沉着冷静，深吁了一气，“急是没有用的！我想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他说，“这摄政王以我对他的了解，还不至于现在就火急火燎想对妹妹做什么，若是真想要做什么，以他的那个性，就是整个沈氏府上，也未必阻拦得了……”
他这一说完，悲哀之色遍布每个人眼睛。
“不要慌！越是这样，咱们越要冷静沉着应对！”安知瑾又道。
沈氏抱着大女儿顾子窈哭道：“窈儿！你这妹妹实在命苦，说起来，都怪我，若是当初我不要那么担心她的身子骨，想让她在娘家多照顾两年，早点让她和玉书那孩子把婚结了，也不知于现在被一匹狼给盯上……都怪我！”
众人再急，大伙却只得强忍镇定一块想办法、拿主意。
※
玉珠被萧战霆一声喝令命出去后，厢房里便只有顾子衿和萧战霆二人。
孤男寡女，厢房门外依旧几个带刀侍从把守，楼下是窃窃吵嚷的说话声。
顾子衿站在窗下，知道是父亲母亲在担心她，甚至哥哥姐姐、姐夫都回府来了。
既然是玉珠说该喝药时辰到了，萧战霆便端起药碗要强行喂，顾子衿把头一偏，说，我知道自己来，两个人好一番争执，最终，萧战霆想想也罢，少不得不能太逼她，他一撩袍角、索性在顾子衿所坐窗下挨身同坐。
顾子衿有意识地背对过他身去，她拿着小银匙，斯斯文文就把药一口一口喝了。
喝药的动作，也是标准的闺秀淑女样子，喝完了，萧战霆立即给她接碗。“苦不苦？”
他问，问得很废话。
顾子衿没理他。她抿了抿唇，嘴角有稍微的褐色药渍。萧战霆轻眯起眼，这个微微抿唇不经意的动作，在他眼前看来尤显妩媚。要不是了解这女人刚性，还以为是在故意挑逗他呢。
顾子衿找绢子，袖子里找来找去没找到，萧战霆从自己袖中抽出一方干净雪白绢帕，把对方脸用大掌托着一掰，似要帮她擦小嘴。
顾子衿挣扎，萧战霆挑着墨眉喝道，“再动！再动本王就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
顾子衿半天半天深吸了口气，闭着颤颤睫毛，“王爷，请您自重！民女还说歹说是名门闺秀，自小幼承庭训，什么是女子该有的规矩礼仪背得滚瓜烂熟，王爷不顾虑自己名声，但请好歹给民女一些尊严和体面……”
“……”
萧战霆笑了说道：“这帕子，本王自是会好生保藏，上面留着你的气味……”
说着，嗅嗅，塞进袖中。
顾子衿脸滚烫极了。她赶紧撇过眼，不去看他。低垂着睫毛，只是摆弄自己手腕的裴翠玉镯。顾子衿多少有点洁癖，方才端了药碗洒在两人争执间洒了一些在手腕上，就想去洗手。月洞窗下正好摆置着一个黄铜盆，若是以往，她要洗手，必得让玉珠倒了用热水伺候，现在，也顾不得这水凉了，她一边轻咳微喘，一边在窗下洗。
洗着洗着，哐啷一声，搁放铜盆的红木架子歪了，铜盆砸落在地，水溅湿了她一脚。
萧战霆立马给她打横抱放在矮榻上坐着。表情认真严肃，“不好，你这鞋打湿了……”
喉结滚了滚，半天方道，“你这病病弱弱的，得赶紧脱下来换，要不然会着凉……”
顾子衿眼中早就有屈辱的泪光，“王爷，请自重……”
她还是翻来覆去毫不顶用那句。
萧战霆眉一挑，却自顾自给她脱绣花鞋。
自重……这两个字，对他这样的铁血蛮夫，已经对这女人做到了极点。他忽然对这两个字好是厌烦。周身的冷硬霸气、以及那作为摄政王习惯了的权势气势猛然间上来，哪里顾得顾不得女人那些抵触抗议，女人身子骨不好，这天冷，水淋湿了一脚还了得。
把女人鞋袜一脱，就要另找双榻边的高底绣花珍珠鞋来换。
顾子衿恼羞极了，恨不得给男人一个大耳刮子。
萧战霆三下两下脱了女人的鞋儿，忽然，揉捏着女人雪白纤细的裸露玉足不想放手了，眯眼盯着，贴胸口，裹于大掌重重一握……
“娇娇！”他眸光像被蒙了一层雾岚似说，“你的这双玉足，可是让本王惦念了好久，梦里都在惦念……”
顾子衿猛地大震，浑身的鸡皮栗子。心上的，玉足上的，皮肤上的……男人的大掌有厚厚粗粝的刀剑茧子，包裹着她的足儿，就那么捏着，揉着，他力气重中带柔，柔中带重……顾子衿快要呼吸不上来。“你，你快住手……”
她气喘不断羞恼无比说。
男人薄唇勾着一抹笑。第一次见到她，不就是最先从这双纤纤玉足开始的……那时，是个二月初春，春寒料峭，他在宫里应邀太后牡丹花宴，酒喝得有点上头，便在一个水榭的雕花屏风后休息睡觉。忽然，屏风微动，女人一双裸露的雪白纤细玉足晃晃出现在他视野……他墨眸微眯，正想呵斥是哪个该死的清扰了他午休……视线一会儿从八扇折叠的缂丝山水屏风间又映出几根脚趾头来，那脚趾头，珍珠般可爱莹润，再然后，就是那双玉足主人和一小丫鬟的对谈……
“姑娘，咱们暂时这里换一换，放心吧，这里是那摄政王萧战霆的独憩之所，奴婢想，没有人敢大着胆子闯进来的…”
“嗯，那咱们就快一些……”
接着，就那女孩儿清清浅浅，像泉水，又像游丝飘忽不定、琢磨不透的嗓音……
萧战霆心浮气躁，后来午夜梦回，都是那女人的声音，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眉毛，她的花瓣样小嘴……尤其，那双雪白纤细得像圣洁仙女才生的一双美丽玉足……
“娇娇！”萧战霆笑道：“你当时是故意的是么？”故意去勾引他的？
※
雨到底是下了足足好几个时辰停了，秋虫唧唧。萧战霆从人一闺房负手出来时，天近黄昏。锦衣卫们跟随着他，“王爷，现在即可准备回王府了么？”
萧战霆觉得指腹间酥麻麻痒痒的，那双玉足的触感实在太好太令人回味无穷。
顾子衿则站在窗下呆呆出神，远眺着楼外层屋天空的暮色黄昏，似在回忆往事——她上一世的。
是的，她是重生了一回。
她回忆的一幕幕画面太多太多，多到她头快炸裂似的。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上辈子她是成功逃离了他“魔爪”，结果……
玉珠跌跌撞撞提裙上楼：“姑娘，王爷他——”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顾子衿烦躁摆手。“去把这屋子收拾收拾，弄湿了……”便坐窗下继续看书出神了。玉珠一看地板上大滩水，有些狐疑，到底没再多问。看这样子，房间有一番挣扎，蹲下腰，拿着帕子去擦地板上的水渍渍。
擦着擦着，忽而发现小姐一双绣花鞋打湿了，她一惊，如此看来，两人要说完全没有暧昧那是不可能了……这女人换鞋，那王爷就在这个地方……哎！
玉珠叹气：可怜的孟家表少爷！
顾罡风见这卑劣无耻的瘟神阎王爷终于下楼，并且，一边整理衣袖，竟是锦袍干净齐整、没有丝毫混乱。又有锦衣卫们给他拿披风来披。他和夫人儿女们相视一眼，心里七上八下攒着狐疑，终究，领着儿女夫人们跪下磕头：“——王爷，请放过小女吧？”
萧战霆眼皮都没夹他，只边走边吩咐侍从们准备起轿回府。
这时，顾家长女顾子窈到底是个直率刚烈性子，猛地站起身：“王爷！我妹妹已经早就许了人家了！你放过她好不好？求求你了！”
萧战霆方才脚步一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玉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