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就是主角 ...
-
第一章
“滚！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来上学！莫要脏了我的地儿！”
茅草镇，“精锐”武学馆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大吼一声，将一个八九岁的小娃一脚踹出学馆大门。
小娃瘦削羸弱，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毫无招架之力，被轻而易举的踹飞出去，稚嫩的身子狠狠地撞到学馆门前那块题着“名师传教，武道至圣”的尖锐巨石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学馆内，几个身穿苍蓝色武学服的武学生，指着几乎昏厥过去的小娃哈哈大笑，面上皆是鄙视嘲讽之色。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虞家的小崽子，就你那副德行，你还想学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穷酸德行。”
“真是异想天开！猪狗不如的废物，快点儿滚，滚的远远的，老子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不死你算你命大！”
……
过了好半晌，小娃才缓过气来，他握紧拳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渍，眼神狠厉地盯住刚才踹飞他的中年人，就像一只盯上了自己猎物的野狼崽子。
小娃咳了几声，稚嫩声音暗哑不清：“叫我走可以，这样的腌臜地方我也不想呆，把我家交的束脩还给我！”
中年人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惊，转而想起他连灵气都聚集不起来的丹田，神色更加鄙夷：“束脩？什么束脩？就你这样的货色，还能交得起束脩？简直就是笑话！我告诉你，狗崽子，收你家的束脩，那是看得起你，就你这样的资质，束脩都不配让我收！”
武学馆的几个武学生察言观色，注意到老师神情中难以掩饰的些许心虚，马屁立即拍上，指着小娃破口大骂。
“对，狗崽子，你胡说些什么！这个学馆由操天府府主亲自资助，老师一向正直无私，根本没收过任何人的束脩，你莫要血口喷人！”
“该死的臭东西，你家的房子连我家的茅房猪窝都比不上，还有银钱交束脩？简直就是笑话！”
“滚出我们武馆，不要让这个败类耽搁了我们学武的时间，滚出我们武馆……”
“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武学馆的几十个武学生整齐划一地敲着手里的棍棒，齐齐朝着小娃吼道。不过是几十个不成器马屁精，因为一些人人皆知的私心，在无帮无助无依无靠的幼小孩童面前，竟然也充出了一些气势出来。
小娃站在冬日寒风中，身子微微发着抖，就像一株还没有来得及成长，就要被寒霜凌虐致死的小树苗。
武学馆不远处的小土坡上，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圆顶礼帽，眼睛处勒了个黑色布条，布条上挖了两个孔洞，孔洞中露出一双晶亮眼睛的神秘人，正站在一块岩石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神秘人的视线扫过那群充满戾气的孩子，扫过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最后定格在了小娃身上。
小娃鼻青脸肿，十分狼狈，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薄衫，薄衫上补丁叠着补丁，明显短了一截的衣袖裤脚处，露出纤细稚嫩的手腕脚踝，上面的冻疮清晰可见，有些还流了脓，看上去凄惨又可怜。
“这么惨，肯定是主角了吧！”斗篷男的语气十分肯定。
“啊——”
就在此时，面对几十根棍棒的小娃大喊一声，那声音虽然稚嫩，却充满了绝望、愤恨与不甘。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一股不怕死的劲！他想，他今天就是把自己的小命搭在这儿，他也要把束脩要回来！
那些曾被他称为“师兄”的武学生们说得对，他家中早已穷困潦倒，每日只能靠点儿稀饭勉强混个果腹，怎么可能有钱交束脩？所以，当武学馆的老师前去索要束脩时，他望子成龙的父母只能将家里仅有的一点儿粮食交了出去。
粮食的数量不多，武学馆的老师朝他父母啐了几口，骂骂咧咧十分不情愿地收下了，可心里却存了没有收到银钱的怨气，等收完所有束脩回到武馆就翻脸不认人，连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没寻，就把一直聚不起灵气的小娃直接踹出了武学馆。
可这些“正直无私”、有操天府府主资助的武学老师们瞧不上的东西，却是小娃家中仅有的一点儿口粮，是他一家三口在这个寒冬活下去的所有指望，没了那袋粮食，他的家人只能活活饿死。
虽然，他的母亲天刚亮时就背着竹筐上了山，说是要找些鸟蛋寻些野物，但谁都知道，一个羸弱妇人在寒冬腊月上山找粮有多难。
虽然，他的父亲已经连夜进了城，准备寻些长工活计，讨些饭食，但谁都知道他父亲身有残疾，腿脚不便，做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当他听说，家里仅有的粮食成了束脩，他尚且幼嫩的心脏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为了让一家人能活着熬过这个寒冬，他一定要把束脩要回来！
“啊——”小娃又大喊一声，握紧拳头，朝着他昔日“师兄”们的棍棒，朝着棍棒后那个让人作呕的中年人冲了过去。
“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不知是哪个带头的武学生大喊一声，几十只棍子毫不留情，噼里啪啦砸了下去。
面对强大的存在，人们不是躲避就是屈从，面对弱小的存在，人们却凌虐的得心应手。几十只棍子要是这般胡乱地砸下去，小娃不死也要残了，幸运的是，那些棍棒并没有落到这个小娃的身上。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打扮怪异的神秘人突然出现，他一手捞起小娃，身子一侧，另一手伸出，一个圆形的保护阵乍然闪现，环绕在斗篷人周身，撑住了所有的棍棒。
“住手！”刚才踹飞小娃的中年人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窜出来的斗篷人，满脸的横肉挤在了一起。
他也曾出外游历，算是个见过世面的，知道斗篷人身上的保护阵十分珍贵，不是寻常人可以得到的，一时不敢轻忽。虽然这个神秘人打扮有些怪异，但活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谁都知道，有些人越是行为诡异，越是深藏不露，一个丑陋邋遢的乞丐有时候都能大手一挥，灭了一座城池。
于是，中年人轻咳一声，先装模做样地斥责了那群拿着棍棒的马屁精：“真是胡闹，还不快给我退下！”而后，他对神秘人行了个大礼：“这些孩子年岁尚幼，有些小事就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冒犯了贵客，我待会儿定会好好的惩罚他们，还望贵客不要见怪。”
斗篷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冷冷地哼笑一声，他小心地将手里的小娃放在地上，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小娃，你且安心在这武馆里呆着，在下倒要看看，谁敢动你一根头发！”
“恩！”小娃使劲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斗篷人用黑色布条遮住了鼻子以上的小半张脸，但从那微抿的薄唇，挺直的鼻梁，白皙的下巴，还是看得出他的年轻俊秀。被布条窟窿里那么一双漆黑晶亮的眼睛看着，有那么一瞬，小娃恍惚觉得自己看懂了什么叫做温柔。
斗篷人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中年人的脸色却沉了下来，说到底，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武道至胜，像小娃这样丹田聚不起灵气的小废物，莫说被乱棍打出去，就是今天被打死在这儿，别人也不该多说什么。
这个斗篷人为个小废柴“打抱不平”不应该，在他的地盘上下他面子更不应该。中年人背着手站直了身子，连瞥都不再瞥那个斗篷人一眼，他身为武馆老师，自认实力不错，就算起了冲突也不惧怕什么，于是，中年人冷笑一声，讥讽地问道：“阁下倒是好心，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好心的本事，突然出现在我精锐武馆，不知所为何事？”
“有没有那本事，在下倒是真的不知，”斗篷人的声音不冷不热，不紧不慢，“在下生在操天府，养在操天府，自小孤陋寡闻，不但不清楚自个的本事，就连‘束脩’是个什么样子，在下都不清楚，听闻馆里的老师收了不少束脩，特地前来长长见识。”
斗篷人一边说着，一边晃了一下右手，一道精美繁复的金色符文在他的掌心一闪而过。
中年人听到“操天府”这三个字已是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恍惚间看到操天府的符文在眼前一闪而过，只觉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他哆哆嗦嗦地喊道：“府主特使大人饶命，府主特使大人饶命……”
中年人再也没有刚才嚣张，他嘴唇颤抖着，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句话。
“我想你知道自个儿应该怎么做，就不劳我亲自动手了，”神秘人面无表情地背过身，连看都不愿再看那中年人一眼，拉着身边的小娃缓步离开。
“恭送特使大人，谢特使大人饶命，”看着神秘人渐走渐远的身影，中年人伏在地上，闭了闭眼，而后两手交叉，猛地朝自己的左右肩膀狠狠拍去，“咔嚓”一声，他的两只手臂齐齐的废了。
作者有话说第1章 那就是主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