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章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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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悬一轮月，寂静屋檐下偶有风起，卷着庭院的落叶翻飞。
杀生丸端坐灯下，面无表情的听着屋外的风声，放下手上的案卷似乎是不想看了。
风声愈烈，杀生丸抬手按住心口，隐有所感，心跳也尤其不宁，他耳朵一动，听见远处有慌乱的脚步声向着自己的所在奔来，那声音一声大过一声，伴随着放大的不安感蹬响在他耳边。
噔、噔、噔！
不等对方闯进院内，杀生丸已经拉开门，抬头看向天空——
“王！王！不好了，天空、天空出现了奇怪的裂缝！”
同时响起的还有侍者惊恐的声音，深夜的天空中，月亮的一侧天空，一道道裂痕突兀却又鲜明的蔓延着，西国的天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被无情的压迫着，逐块剥落。
随着天空裂缝的扩大，地上的建筑植物，乃至生命都统统的被难以抵抗的吸了过去，西国的子民哀嚎悲鸣，消失在黑暗中。
杀生丸怒极恨极，拔刀相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裂缝的蔓延，最终力竭倒下时，目力所及是逐渐瓦解的西国宫殿，耳边是万千妖众的哭叫声。
看到的残垣越来越多，听到的声音的却来越少，眼睁睁看着西国宫殿彻底湮灭，遍体鳞伤的妖王仍旧心怀不甘，挣扎爬起来化作一只庞大云犬，咆哮着投向黑暗。
那是空间裂缝，别去！
藤丸立香情急之下伸出手试图阻挠，抓了个空，猛地睁开眼，醒来了。
“原来是梦……”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藤丸立香按了按作痛的头，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坐起来环顾四周，是远坂家的客房。
身为御主偶尔是会梦到从者的过去，离开迦勒底之后很久没有体验过了，没想到还有些不习惯，藤丸立香放松身体摔在床上，试探着呼唤：“杀生丸你在吗？”
无人回应，意料之中。
这倒是让藤丸立香感到安心了些，毕竟当面窥探到人家的记忆有点尴尬。
平复了下因骤然惊醒而错乱的呼吸，藤丸立香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再次阖眼准备继续睡，然而不到3秒就再次睁大眼坐了起来，彻底清醒了。
不对劲。
黑暗中的客房一切如常，窗外爬进来的月光几不可见，一切都很平静。
但是有种说不出的异常感从骨子里渗出来，藤丸立香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伴随着的是不受控的汗毛耸立。
“以令咒之名——”他看到手背上清晰的三划令咒，本能的要呼唤英灵，只是才开了头就听见门边传来冷冰冰的呵斥：“闭嘴，我在。”
杀生丸骤然现身，背依着门，双眼在黑暗中隐约可见，目光晦暗。
他是才来还是一直在？这个问题在藤丸立香的脑子里飞快的滚过，下一秒他便掀开被子下床，顺便伸手打开了灯。
骤然亮起的白炽灯光让杀生丸眯了下眼，然后便听见御主低声道：“我有不好的预感，外面一定出事了。”他并没有等到从者给与回应，拉开了窗帘。
远坂宅的地理位置不高不低，远眺望去，在建筑群的间隙里可以窥见附近区域的诡异情形——目力所及一片黑暗，连路灯都熄灭了。
杀生丸看着面色沉重的御主，皱着眉头尽力从混乱的记忆里梳理出一条明线，开口要解释：
“圣杯容器坏了一个。”
“小圣杯暴走。”
藤丸立香几乎与他同时说出了真相，主从都愣了下，对视了一眼又错开视线，藤丸立香拼命回想被爱丽丝菲尔塞过来时看到的那些片段，只知道惊鸿一瞥的画面里有类似的情况，似乎间桐樱半夜梦游吃了吉尔伽美什这个大型魔力源，魔力溢出导致整个冬木短暂的停电了？
简而言之吃撑了导致的……
灯光闪烁了几下，藤丸立香不适的眨了眨眼，令人背后发凉的注视感再次袭来，他望向楼下，灌木丛边一道人影伫立，依旧是诡异的黑红长条形状，肢体不清晰，明明看不见眼睛，藤丸立香却仿佛被对方用目光舔舐了一遍，浑身发毛。
这玩意居然还在——晚上凛没有回来吃饭，藤丸立香不愿意继续留在书房和院子里的东西对视，就早早的洗漱完了休息，本以为对方会自己消失，谁知道一觉都醒了居然还没走！
下意识的捏了个手势，却没有任何作用，藤丸立香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暗骂一句该死！
楼下的人形闪烁起来，似乎要有所动作。
“阴魂不散。”杀生丸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与藤丸立香并立打量楼下的东西，手边有灵力光辉聚集，一振长刀出现，藤丸立香看着那眼熟的太刀不禁瞪大了眼——三日月宗近！
怎么会在他手里？
心里的疑惑飞快闪过，藤丸立香匆忙接过被扔过来的刀，而杀生丸的身形已经越过全开的窗跳了下去，月光洒在银发的大妖身上，愈显清冷，树荫丛中的黑色人形摇晃了几下，终究趋于稳定。
一黑一白，两厢对峙着，藤丸立香头顶的灯发出的噼啪炸响，即使电路特殊加固过也不堪重负，被暴乱的魔力冲刷损毁。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下一秒就是扑面而来的汹涌魔力，身体反应快过头脑，来不及做花哨的躲闪动作，藤丸立香脚下错步偏移，却还是感到面颊一凉。
纸片一样黑色的触须本意应该是要直取他的头部，却只造成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已是万幸。
藤丸立香视线稍定，看见整个卧室已经遍布黑暗，在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张牙舞爪的挥动起来——太大意了！
没空反思，藤丸立香直接效仿杀生丸跳窗而出，半空坠落时抬头看见从窗户里挤出的密集触须，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还没落地就感觉到后领一紧，是杀生丸跳起来拎住了他，对方轻描淡写的甩手扔下自己的御主，也不管他是不是差点被自己勒死。
“咳、咳！”藤丸立香呛咳了几次缓过气来，颤抖着手抹了一把生理性的泪水，忍不住道：“大哥你不动手还好，我没被她弄死差点被你直接送走了。”
“要我再扔你出去？”杀生丸一开口还是那副冷淡又讨打的语气，藤丸立香好险忍住了，看了看周围的形式认怂没开口。
庭院除了脚下半径一米的地方被结界护住，入目已经无立锥之地，全是汹涌的黑暗，那蠕动的姿态也看不清到底是触须还是倒灌的黑泥。
倒是没想到，avenger职介还能有这样的防护结界……藤丸立香心中略有些惊奇，圣杯战争所缔结的契约传递给他的信息有限，杀生丸的大部分技能他都不清楚。
“这是什么技能？”虽然被人当盘中餐一样在结界外盯着，藤丸立香依然心态良好，试探着询问杀生丸，虽然并不指望这个名义上的从者能给自己多少信息。
杀生丸果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便宜御主，藤丸立香自讨了没趣，再次道：“就这样跟她对望也不是事儿啊，有办法突围吗？”
“我能，你不行。”杀生丸冷静叙述，被评判为“不行”的藤丸立香表情讪讪，只能假装和结界外的人形黑影对视，对方泰然不动，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藤丸立香手握着刀发起愁来，付丧神也没个动静，眼下似乎是个死局。
心生挫败，藤丸立香叹息道：“难道我们要等她自己退？你的结界能坚持多久啊？”
“我不死，‘西国’则永存。”杀生丸声调略高，隐约有些傲气的解释，可惜话刚落就听见身旁传来叮铃铃的声音，藤丸立香举了下手机，“我先接个电话，凛打来的。”
与此同时，结界外涌动的黑暗顿了一下，藤丸立香对杀生丸的实力还算信任，坦然接通了电话，“怎么了，凛？”
“冬木市区突然大面积停电，你在家有事吗？先不要出门，我已经在路上了！”远坂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说的又快又急，仿佛很紧张，藤丸立香看着不远处伫立的黑影，保持着平静，“没什么事，就是来了位客人，你可以不用急着回来，不是说去卫宫家有事吗……太晚了外面不安全，你在卫宫同学家里过夜也没关系哦，我可是很开明的。”说道后面他的语气甚至略带打趣，神情放松完全看不出身陷困境的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观察那位“客人”的反应，对方似乎不为所动，依旧平静。
另一边的远坂凛却被他调笑的语气弄的有点害羞，“胡说什么，我是和卫宫同学谈正事！”
藤丸立香笑出声，故作姿态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回来也没关系~”随即挂掉了电话。
随着这一通电话的结束，结界之外黑影也愈发躁动不安，凶猛的触须缠绕起结界，魔力对冲激的空气也噼啪作响。
依然是不起作用，这些触手焦躁的试探了一会，发狂的抽打起周围的灌木和花草，将整个庭院弄得如同狂风过境似的，而后又骤然冷静下来，潜伏的暗影潮水般退去，黑影闪烁着瞬移到了结界外，正对着藤丸立香——她的形状看起来并无双眼，但却令藤丸立香感到强烈的打量意味，还有直白的警告，大约是对猎物的警告：你给我等着。
庭院外的路灯闪烁起来，明暗交错间黑影彻底消失，电路也恢复正常了，照亮了结界外凌乱的院子，
“这下彻底安全了。”藤丸立香长舒一口气，感受着暴风雨之后的宁静，回忆起对方凝视的姿态，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颤，真心感慨：“凛可真是救星啊。”
杀生丸没急着解开结界，他谨慎的环视周围，皱着眉和鼻子，满脸厌恶的轻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再三确认对方已经消失了才将视线转移到藤丸立香身上，目光透出可见的疑惑。
作者有话说第131章 章一三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