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无双谁家探花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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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中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四月二十八日，一大早，文渊侯府一小厮一路面带喜色急奔进前院，向顾弘毅报喜。
这小厮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随顾泽辰上京赶考的青松。
顾弘毅一撩袍角跨出门槛，急急地道：“中了？”
小厮磕头道：“哎哟喂我的老爷，中了，大少爷高中探花郎，宣旨的人不日就要到了。”
顾弘毅在地上转悠两步，一脸喜色道：“好！好好！”
随即，又道：“从安，打赏，带青松下去休息，派人去内院传消息。”
管家从安温和的取出一个钱袋子打赏给青松二十两银子，“辛苦了，老爷恩典，你下去歇着吧。”
青松接了银子谢了恩，欢天喜地的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道：“老爷，大少爷给大小姐写了信，小的先去停月院一趟。”
顾弘毅点头，青松去了内院。
“我儿不负期望，顾门之幸啊！”
顾弘毅一捋下颌短须，开怀而叹。
从安附和的点点头，“恭喜老爷了，说不定此次进京有望。”
提起进京，顾弘毅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停月院里，顾疏影一听通报的人说青松回来了，猛地从贵妃榻上站起来，惊喜道：“当真？哥哥考中了！”
素梅见小姐激动的不能自已，抿嘴一笑请了青松进正堂来。
“小的给大小姐道喜，大少爷高中探花郎，小的先回来报信了。”
青松知自家主子与大小姐兄妹情深，恭敬地跪在地上喜气洋洋的道。
确定了消息，顾疏影这才平复了激动缓缓坐下：“素梅打赏。”
素梅掏出荷包赏了他二十片银叶子，青松连忙笑着接过。
“哥哥可有书信带给我？”
“大小姐料事如神，大少爷给大小姐写了信的。”青松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里取出一封信交与素锦。
顾疏影急切的撕开火漆抽出信纸看了起来。
“影儿，见字如面……”
顾泽辰在信中说了他入京城以来的情况——
与寒门学子一起住在望京客栈，平日里一起吟诗作对解疑论辩，还去三皇子萧寂月的别院里做客，中榜之后他去秦府拜访外祖，可是却被拒之门外……
顾疏影手捧三大页信纸，时而蹙眉时而捧腹，半晌，才细细读完，妥帖的折好信纸，将之至于内室的多宝阁里，出来问道：
“哥哥可还有带什么话儿？”
青松搔搔后脑勺憨厚笑道：“大少爷说小姐一定要照顾好探花郎的亲妹妹，其他事情等去了京城再说。”
顾疏影心里一动，哥哥这话的意思，这次顾府有望进京？随即噗嗤一笑，道：“哥哥这个没羞没臊的。行了青松你下去休息吧。”
青松道了安躬身出了正堂，回了前院。
青松走了，顾疏影的笑脸也收了起来，“外祖父不让哥哥进门，看来还是怨爹爹的。这可如何是好？”
不只是替娘亲尽孝道，若是进不了秦府，那娘亲身亡的真相查起来定然步步维艰。
素锦给顾疏影的茶杯里填满水，安慰她道：“小姐莫急，秦老太爷也是疼惜夫人才会如此，小姐不是查到了些事情么，等以后上了京去拜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秦老太爷会理解的。”
顾疏影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上次借着肃清停月院除内奸之事陷害柳氏不惜以命相博，并非为了执掌中馈，而是为了便于查当年的真相。
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她在楚州城外郊县的母亲陪嫁庄子里找到了当年母亲嫁入顾府的陪房，当年不过是三等的陪嫁丫鬟，因为嫁了顾府的家生子，便去了庄子上生活，从而逃过一劫。
那丫鬟如今也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了，还有有公婆夫君孩子，对于当年的事知道一些，却因为嫁去庄子上而知晓的不多。
顾疏影说明来意那小妇人便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小妇人当年只是个三等陪嫁丫鬟，来了顾府之后年纪差不多了，便与我夫君李大牛成了亲，之后便去了庄子，到小姐去……到夫人去世，小妇人回来侯府哭灵，才知道老爷一怒之下把幽梦院里的丫鬟婆子全部发卖的发卖充军的充军了。当时小妇人心里害怕，夫人下葬之后小妇人便回了庄子，后来想起此事，便觉得夫人走的蹊跷，可小妇人人微言轻又有一大家子，故而不能将自己知道的去找侯爷说道，这么多年等来了小姐也算是命。
当年小妇人听水晶姐姐也就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说过，夫人的奶娘胡嬷嬷自从夫人嫁入顾府后跟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还能干，奴婢当时没多想，可是夫人下葬的时候小妇人听说生小姐的前一天胡嬷嬷带了夫人的娘家人去见过夫人，之后小姐就早产了。小妇人回来越想越觉得这个夫人的奶娘胡嬷嬷可能是假的，可水晶都发现的事夫人不可能没发现，至于夫人为何没说出来，小妇人也不解。”
顾疏影想起前段日子查到的关于娘亲秦梦身亡的一些事，心里染上沉重，那个胡嬷嬷到底是何方神圣？她不觉得柳氏在没进顾府之前有那么大能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人。
若是夏家……可能性也不大，夏国章当初还不是宰相，没有大变活人的能力，那就只有……
顾疏影心下一沉，若和那个地方有关，那她前世奉旨进宫，会不会也有什么阴谋？
素锦看着小姐越来越皱的眉头，劝道：“小姐，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小姐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等到了京城，胡嬷嬷是真是假便能知晓了。”
“好吧，不想了。”
顾疏影收了心头乱作一团的思绪，拿起书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绪烦乱却不知何故。
索性也到了午膳时间，没听前院传饭，顾疏影便叫小厨房做了几个简单的菜草草吃了。
“小姐，你今日这是怎的了？心神不宁的。”
素梅一边给顾疏影擦中指上的血，一边问道。
绣个花儿也能把手指戳破，又不是初学者，顾疏影很无语的看着血珠直冒的手指，心里担忧远在京城的哥哥。
京城里，顾泽辰去郭府拜访，说明来意想拜战神郭崇贤为师，郭崇贤等他说完，只是笑道：
“战场上打仗不是提笔杆子写策论考状元，科举一次没考好，以后还机会多得是，可是在战场上，一个不小心轻则重伤重则丧命，自己丧命不要紧还可能连累同袍的兄弟。你回去当你的探花郎把，御马游街，琼林宴摘花，那才是探花郎该去的，至于沙场，你不合适。老夫实话告诉你，若你不是文渊公的孙子，今日郭府的大门你都进不来。”
顾泽辰心里知道弃笔从戎的路没那么好走，但他不会放弃，便问道：
“将军如何才肯收我？”
郭崇贤指了指书房墙上的虎皮，道：
“这是老夫十五岁那年在虎啸林里一个人亲手猎的，春纪本不该狩猎，但为了让你知难而退，老夫为你破个例，三日为限，若能猎得一头老虎，老夫收了你做徒弟，你今年十七，老夫当年十五，算起来还是你占便宜了。若为此丧了命，顾侯爷找老夫要爵位继承人，那可如何是好？”
“将军放心，晚辈愿意立生死状，入林猎虎是晚辈自己选的，生死与将军无关。”
顾泽辰说完不待他回答便撕了一片衣襟咬破食指立了生死状。
“好！爽快，三日后若你能活着回来，老夫认你这个徒弟了。”
郭崇贤赞赏的看着行事磊落的少年，不自觉就降低了标准。这小子性情不错，虽然说话文绉绉的，但是没有一般酸腐文人的拖泥带水磨磨唧唧，很是对他胃口。
顾泽辰坦然一笑，拿了郭崇贤借给他的弓箭骑马疾驰往虎啸林而去。
书院中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必考的，他的骑射功夫全院数一数二的，而且常年勤于练习，很是自信。
入了深林，一声威武的虎啸似乎是让他知难而退，可若退去便不是顾泽辰了。
他将破烂的袍角撩起来扎在腰间，踩着一人高的茅草往深处走去。
忽然，一阵腥风刮来他警惕的往旁边一跃，方才站的地方扑来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见他躲开那老虎怒吼一声迅速转过了身子。
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顾泽辰心里一凛，这只老虎肚子吃的圆滚滚的，才使得动作有一丝凝滞，若非如此方才那一扑他未必躲得过。这只剥了皮绝对比起郭将军书房那张皮还大。他一身冷汗心里后怕，可是却没想过退缩。
一人一虎对峙，顾泽辰心念急转想着办法。
然而，对面老虎似乎看出了它的窘境，便又是一扑，顾泽辰狼狈逃过，正要搭弓那老虎尾巴一剪向他胳膊抽去。
弓箭被甩出好远，他只觉得他的胳膊断了一样火辣辣的疼，紧接着一个巨影朝他袭来，躲无可躲他被扑倒在地——
“吼！——”
身上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带来一阵腥风，千钧一发之际他奋力举起快断的胳膊将手中匕首扎进老虎的眼睛里。
老虎被激怒了，不顾疼痛就要来咬他，他一个鲤鱼打挺借着匕首的力道越上虎背，可是老虎脖颈的皮肉光滑不易拿捏，唯有靠双腿加紧保证不被甩出去。
那大虎翻滚跳跃，眼里的血撒了顾泽辰袍子上裤子上到处都是，他一狠心拔出匕首再快速的向腹部插去，可是还未将匕首扎进去，那老虎突然砰然倒地。
他心下纳闷，却总算松了口气，但并不敢放松警惕。
低头一看，虎腹内在蠕动，似乎有活物！
顾泽辰一楞，心下懊恼，这只虎不会是要生孩子了吧？怪不得肚子圆滚，难怪他能逃脱。
若知道它怀着孩子，他宁愿拼命逃跑也不会伤它性命。
大虎倒在地上张着嘴喘气，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却不见腹内的小虎出世。
顾泽辰跃下虎背眼见它气息越来越弱吼声越来越急切，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他道：“你试图伤我性命我才伤你，如今你的孩子即将出世，我剖开你的肚子才能救你的孩子，若你愿意，便拱一拱地，若不愿，生死有命，我不取你性命，你生死与我无关。”
那大虎此时眼里再无威风，急切的用头蹭蹭地，算是应了。
顾泽辰拿着匕首靠近它，虎皮又厚又滑并不好戳破，起初他还防着，后来心神全部在剖开它的肚子这件事上了，便失了警惕，他从母虎腹内抱出三只幼崽时，苟延残喘仅剩一口气的母虎趁他不备狠狠向他脖子咬去。
正在擦虎仔身上粘液的顾泽辰只听得背后一阵疾风，心里一紧便知母虎要反悔，可是此时他真的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
我命休矣！
他并不后悔救了幼崽，也不后悔信了这畜生，因为看着产子的母虎他会想起他的母亲。
可是如今，只怪自己大意！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利箭从他耳边掠过，利箭从虎口而入，剪头从后颈射出，足见力气之大。
母虎轰然倒地，气息微弱的冲着它的孩子叫了一声便再也不动了。
三只小虎还在顾泽辰怀里乱拱，他们的眼睛都为睁开，只是下意识的在寻找食物。
顾泽辰抬头，看着眼前一脸嫌弃的蒙面人，心里苦笑。
“多谢兄台相救。”
那人翻了翻白眼，几个跳跃便不见人影了。
顾泽辰一愣，心里只留下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低头看了看三只虎仔，他决定养他们，至于虎皮……算了吧，有这三只虎仔想来战神徒弟没跑了。
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将之别进靴内便抱着虎仔打算回去。
这地方时不时一声呼啸，若是再来一只，他绝对葬身虎口。
一起身，方才肌肉紧绷导致他一个趔趄，奋力一蹬才稳住身形，走了几步，他忽然转回了原地，脱了外袍把虎仔放上去，从身死的母虎后颈拔出剪头，锋利的箭头上一个小小的“音”字，这可能事关恩公的身份，以后有机会要找人报恩，做完这一切，他用外袍包起小虎崽大步出了虎啸林。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无双谁家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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