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柳暗花明困围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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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桐话音一落，屋内的气氛陡然生变——
原本跪在地上做反省状的柳氏扬眉吐气的挑眉看着机智的女儿，眼中的骄傲得意毫不掩饰。
张氏心头一动，狐疑的瞅了瞅桌上的那碗引起躁动的玉萝汤，若当真如三小姐所言……那大小姐她到底图什么？
素锦与素梅二人一听她提起玉萝汤，心里一颤，暗道坏了！
千算万算却最终漏算了一环，这可如何是好？当真要如小姐所言把脏水没泼出去反倒泼到停月院她们主仆三人身上？
哪怕是死，也不能让小姐担了陷害继母庶妹的恶名！
素锦与素梅各自在心里做了计较。
顾弘毅面如冰霜，疏桐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影儿设计的，为的是往梧桐苑嫁祸，若真是这样……
那影儿也太过任性胡闹！毒、药也敢往嘴里灌！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顾疏桐婉转一笑，莲步轻移绕着跪地的素梅二人转悠了几步，看着面前的人脸色发白，她心里畅快无比。
眼见顾疏桐步步紧逼，身后毫无退路，素锦脑中急转，回答道：“回三小姐的话，这玉萝汤……”
“咳咳……呕。”
还未说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顾疏桐率先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冷哼一声心道醒的真是时候，正要逼着素锦二人回答，眼睛一转，却觉得折辱顾疏影报司礼堂之仇比为难一个丫鬟更有成就感，好让府里的下人看看，顾疏影与她顾疏桐比，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如此一想，便收了继续为难丫鬟的心思。
顾弘毅眼见女儿清醒，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拔步床前，早已顾不得其他。
“影儿，影儿你没事吧，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疏影看着床前一脸担忧的父亲，就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徒劳无功又跌了回去，“爹爹……叫你担心了，女儿没事，咳咳。”
说着眼里的泪珠儿扑簌簌的滚了下来，与此同时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拽着父亲的衣襟哭得委屈的像个孩子。
顾弘毅以为她难受，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一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一边对孙大夫道：“孙大夫，你赶紧给影儿看看。”
孙大夫见此，眼里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试了试顾疏影的额头开口道：“大小姐可是觉得心口发闷，忍不住想咳嗽？”
顾疏影一怔，缓缓点了点头。
孙大夫赞许的道：“多亏大小姐博览群书，不然单单五钱惊雷果，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
听他语带双关，顾疏影心里一动。便弱弱的开口道：“我已经用玉萝汤中和了惊雷果的药性，竟然还承受不住么？”
才说了一句话，她似乎累极了，急促的喘了半晌的气，才接着开口道：“我素来身子弱，当初见了这方子看到有一味药是惊雷果，曾在《药典》中看到过，说惊雷果药性极烈，一般入药当三钱为佳，可药方中足有五钱，若私自改了药量，又恐生了变故，忽然记起玉萝汤属寒性，正好能中和惊雷果的药性，却不想还是晕了过去。惹得爹爹和柳姨还有二位姨娘以及妹妹们担心，真是疏影的罪过。”
顾弘毅听此，眉头舒展开来，问道：“影儿你以为你晕过去是因为惊雷果药性过重的缘故？”
顾疏影眨眨眼，不明所以的问他，“是啊，女儿自小身子弱，吃药都快吃成良医了，明明已经中和了药性，却还是晕了过去，同样的方子二妹妹无事，我却成了这般模样。素锦她们大惊小怪惹的全家人大晚上的都来了。爹爹这话问的，难不成女儿晕过去还有其他原因？”
“呜呜呜……小姐，你不是药量过重才晕厥的，你说被坏人下了毒。”素锦捂着嘴哽咽道。
顾疏影似乎没听明白她的话，转头看着床边的父亲，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扯着他的衣角摇了摇：“爹爹，女儿中毒了？那……那女儿是不是……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说着，又急促的咳了几声，额头上的汗珠儿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了下来。
顾弘毅看着这样虚弱的顾疏影，蓦然想起了在他怀里渐渐失去生命的秦梦，心里忽然发慌——
“影儿你胡说什么，你吐得及时，并没有中毒，只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过两天就没事了。”
顾疏桐一看如此，哪里还猜不到顾疏影苏醒是为解玉萝汤之围，就这么算了到底心有不甘，心下一横便开口道：“大姐你醒了，正好能解答妹妹这个……”问题。
“够了疏桐！”顾弘毅冷声制止了她不合时宜的质问。
“你没听影儿说吗？玉萝汤是她用来中和药性的，影儿虚弱成这样，怎么可能拿自己身体胡闹，疏桐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此时他无比庆幸有一碗阴差阳错的玉萝汤，不然，他不敢想象那严重的后果。
被父亲如此呵斥，尤其是对顾疏影温情之后对她的严厉，巨大的落差让顾疏桐的眼眶瞬间红了，再多的不甘心与难过只能按捺下来。
“疏桐……你要问、问什么……”顾疏影刚问完，就昏了过去。
顾弘毅生气的瞪了顾疏桐一眼，急忙让孙大夫上前看看。
孙大夫拿起顾疏影的右腕摸了摸脉，道：“老爷且放宽心，大小姐只是呕吐过甚亏了气血，加之昨夜可能惦记大少爷远行而没有休息好，又因着方才担忧愧疚等诸多情绪交杂才导致的晕厥。”
说完，略一沉吟，似乎有所顾忌还有未尽之语，顾弘毅见此，说道：“孙大夫有话但说无妨。”
孙大夫叹了口气，神色一敛痛心道：“方才大小姐惊闻自己中毒导致心中怒火旺盛，又……又遭三小姐质问，急怒交加，若此事不能妥善处理，可能会在心里留下病根子。”
既然你敢用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那老夫为你添一把火，能不能烧起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顾弘毅一听，哪里还不明白，女儿此次的晕厥就是又气又怒导致的，心里愈发怪顾疏桐的不懂事。
“孙大夫你尽力医治，一定要保证影儿能恢复如初。”
孙大夫点点头，稍一斟酌，提笔又开了一副温补的方子，将各项事宜交代清楚便干脆利落的走人，主人家的家务事他还是少掺和为妙。
孙大夫一走，顾弘毅冷着脸看了一圈正堂内所有顾府的主子们，走回上手的椅子坐下，道：
“素锦，你说李婆子给影儿下药，可有其他证据？”
素锦还未回答，李婆子慌张辩解道：“老爷，老爷明鉴，药铺里的坐诊大夫可以给老奴作证，老奴并没有买过断肠草，明日天亮老爷可以派人去查问。”
柳氏无力的闭了闭眼，这个蠢货，现在不先洗脱内鬼的罪名纠结什么断肠草！只要有脑子的谁会把毒。药与要用的药材一起买，这不是正大光明告诉别人我要下药了么！
且不管柳氏如何心思，素锦见李婆子不承认，反驳道：“李婆子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敢说你不是柳夫人派来的内鬼？除了别的院子里派来的别有用心之人，谁会黑了心肝去害小姐？”
李婆子眼睛一转狞笑一声，“素锦姑娘难不成要越过老爷去？老奴有没有做黑心肝的事老爷自有定夺，轮不到小贱蹄子置喙。”
一直未曾说话的周姨娘眼见两个奴才互相扯皮，忽然插言道：“老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弘毅没处理过后院的事，心里正烦躁，听周氏如此，便道：“你说。”
周氏抚了抚鬓发，柔柔的道：“既然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说李婆子是内鬼，那便去搜一搜吧，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到李婆子的住处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语气一顿，她换上一抹歉意的苦笑，“妾身也不瞒老爷，后院的事只有人赃并获才能让奸人心服口服，清儿一个人妾身实在不放心，大小姐也因此事气的昏迷，因此妾身才出此下策，具体还要老爷定夺。”
顾弘毅点了点头，允了周氏的建议，便派了从安带着前院的丫鬟婆子往李婆子的住处去，素锦见 此，主动道：“只搜李婆子不搜奴婢的，想来某人心里会觉不公，奴婢请求老爷也去搜一搜奴婢的住处。”
顾弘毅点点头，心里对停月院这两个大丫鬟便高看一分。
李婆子对于搜住处一事，心里是惊慌的，虽然下毒的不是她，可她住处的金银细软，就彻底坐实了背主这一罪名。
但她知道越是如此越不能慌，否则只会死的更快。
片刻之后，搜查的人来了，而且手里拿着的包裹正是李婆子心心念念担忧的。
“回老爷，这是在李婆子房里搜到的。素锦姑娘的房里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从安将包裹打开，里面有小金银锭子金镯子银钗，甚至还有一些华贵的布匹和玉簪金步摇，这些就罢了。
从安脸色不好的打开手里捏着的香囊，将一包黑色药粉和一个金镯子呈给顾弘毅看。
“老爷，这就是断肠草的粉末。”
顾弘毅一听，气势一变，瞪着柳氏怒道：“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柳氏手一抖，脸色惨白中透着委屈，“老爷，妾身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妾身是无法将大少爷与大小姐视如己出，但从未有一丝一毫害他们的心呐。老爷不忍心大小姐受委屈，就能忍心冤枉妾身？”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柳暗花明困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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