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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哨兵向导: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

  •   不知道是午后惊吓过度,还是真的被风吹感冒了,晚上我就开始高烧不断。连续烧了三天,直到第四天,赶在我母亲大人回宫前,总算退烧了。佐伊整整赔我熬了三个晚上,我退烧后,让她到隔壁补觉休息去了。
      墙上的纯金吊钟刚刚敲过午夜1点,也许是这几天昏睡太久的缘故,我现在反而睡不着了,只能在黑暗中望着浮夸的吊顶发呆。
      好浪费时间啊~
      如是想着,我便摸着黑爬起来,拿过床头柜上的奏折,然后把以前偷偷藏起来的手电筒找了出来,火速爬回床上,用被子完完全全蒙起来,确保不透光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电,开始批阅奏折。
      我一边批一边为自己的机智骄傲,同时,还有点小小的担心,希望不要被佐伊发现,不然,会被她念死的。
      静谧空旷的寝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小莉兹睡在我手边舒服得吹泡泡的声音。
      我就着手电昏黄的光,听着它的小呼噜声,不知不觉就批到了深夜。
      突然,我感觉床垫上落下一个东西,很轻很轻,几不可查——夜深人静的,特别渗人。
      我的精神瞬间高度紧张起来,触角全部张开,却诡异的什么都探察不到,仿佛刚刚床垫那下凹陷,只是我的错觉。
      但,我对自己的感知,深信不疑。
      莉兹在我警觉到异常的刹那,就惊醒了。我在精神海里和它交流,催它出去看看。可它倒好,肉爪捂住眼睛,把脑袋深深的埋在枕头里,撅起小屁股对着我,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还抖啊抖的,害怕的不行。
      我的眉角不禁抽了抽,这胆小鬼,又懒又胖,还花心,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我心里不住的默念,它是我的精神体,它是我的精神体,它是我的精神体,方才气顺点。
      就在我抖抖索索准备豁出去察看的时候,蒙在头上的被子被突然掀开了。
      我寒毛根根树立,吓得张口就要尖叫,却被冷冰冰的手掌紧紧捂住,我顿时失了声也丧失了反抗能力。
      等我从极度惊恐中缓过劲来,这才看清,黑暗中,一张熟悉的獠牙骷髅面具下,泛着幽潋的蓝紫光的眼睛,冷漠而深邃,犹如强大的暗夜帝王——个屁!
      我气得忍不住要违反淑女守则,爆起粗口,“呜呜呜~”只是我被牢牢地捏住了下颚,什么话都骂不清楚。
      可恶!
      我瞪大眼睛,死命的瞪,恨不得用愤怒的视线烧穿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好叫他知道我的厉害。可是,因为下颚被他捏住,嘴巴没法合拢,而我又在龇牙咧嘴拼命挣扎,于是,悲剧发生了——我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眨眼的功夫,一大滴就落在了那个‘恶人’手上。
      我顿时羞愤得停滞不动了,紧紧闭上眼睛,像只鸵鸟一样,只想找块沙地把头埋进去。
      “不叫了?”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若不是你吓我,我根本不会想要叫,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摇摇头,又不敢幅度太大,生怕口水再流出来。
      然后,我的下颚就被轻轻地松开了。
      黑暗哨兵用的是巧劲,我倒是没感觉到疼痛。但,这不足以抵消我心中的悲愤、生气、和委屈。
      我倔强的闭着眼,就是不想再看面前的人。
      ‘对峙’间我的下颚又被捏住了,我立马睁大眼睛,想要喝止这个大胆放肆的‘恶人’,却被他下一步的动作,生生‘打断’——
      他拿出一块干净的丝绸手帕,替我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口水痕迹,眼神专注而磊落。虽然他长得五大三粗,但动作轻柔仔细,好似我是个易碎珍宝,需要格外小心呵护。
      我愣了愣,就像被抚顺了鳞片,当下没了脾气。
      “好了。”黑暗哨兵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我如释重负,喃喃道谢,声音细若蚊吟。
      “这么晚,殿下为什么还不休息?”黑暗哨兵站立在我的床头,俯视着我,尽管他的语气一贯的冰冷平淡,可就是让我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感觉。
      总不见得说,我又在‘任性’的批奏折了吧。
      我说不出口,只得别扭的转过脸,这才看到卧在我床尾、懒洋洋打着哈切的哈迪斯。原来刚刚落在我被子上的就是它啊。
      啧,深更半夜,神出鬼没,吓死个人了。
      “你还在批奏折?”
      “我。。。”
      “现在,立刻,睡觉。”
      “可我还没看完呢。”我顶着黑暗哨兵严肃、森冷的情绪,弱弱的回了一句。
      “为什么?”
      “什么?”我不明白他想要问什么。
      “你这样拼命,为什么?”
      为什么拼命啊。。。真是一个好问题。
      “给你分享一个我的秘密。”说着,我打开床头的秘密暗格,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蝌蚪小字,在深夜里,根本看不清楚。
      我朝黑暗哨兵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然后拍拍被子,建议道,“寝殿太暗了,开手电才能看得清,你头钻进来,我用被子挡住光,免得被侍从发现了,不然他们会向佐伊打我的小报告的。”
      “不用。我看得见。”面具阁下抽了抽嘴角,高冷的拒绝了我。但他还是照顾我的高度,蹲下了身。
      好吧,我忘记,向导和哨兵,尤其是黑暗哨兵的差距了。
      “这就是我的愿望清单。”我把羊皮纸递给他,“毕竟我们以后是最亲密的伙伴了。”
      上面列了什么,我倒背如流,不用看,我就能一一细数,“我计划是在22岁以前军校毕业,我做到了。我想在毕业之后谈个恋爱,22岁成年之际结婚,在23岁生下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好,然后在24岁成为S级向导,在此期间认真的学习处理政务,30岁正式继位让母亲好好休息。我想要学会滑雪,想要跳一次伞,我还想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我絮絮叨叨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特别贪心,什么都想要?”
      黑暗哨兵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拼命,是因为现在的我,特别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储。前几天,我去了震区,看到他们因为我而不再那么痛苦,我感到非常自豪。我想让我的子民变得幸福,我愿意拼劲全力,为之守护一生。”
      “你会做得很好。”
      我一怔,没想到会得到黑暗哨兵的肯定,尽管他的逾期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我依然心生感激。
      “可是,我没什么时间了。”我敛下眼睑,终是说出了这句话。
      女王陛下不让我说出口,可,这就是事实,我无法回避,更不能去逃避。
      “所以,我才那么努力去做每一件事,比如深更半夜批阅奏折。”我的嘴角微微弯起,“比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很有勇气。” 黑暗哨兵收起了我的羊皮卷,将它放置原位。
      “谢谢,面具阁下。”我朝他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让你守护一个,随时会死的人。
      但估计我嘴咧得不是很好看,黑暗哨兵身上冷冽的气息更浓郁了。
      “说完了?”他站起身。
      “额。。。恩。说完了。”
      “那么,睡觉。”
      “可。。。”
      黑暗哨兵没有给我任何‘反抗’的余地,他直接命令哈迪斯‘武装’镇压了我。
      哈迪斯跳到我的背后,叼着我的后衣领就把我甩到床上,用嘴替我盖好被子,最后还不忘记踩碎了我的手电筒——雷霆动作一气呵成。
      “。。。”
      哼,我不要喜欢它了。
      而莉兹那个小叛徒,在看到哈迪斯的那一刻,早早就飞过去挂在人家的背上赖着不肯走了。
      我眼见着已成定局,就不再挣扎了。
      “面具阁下。”
      “恩?”
      “你是要看着我入睡吗?”我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的黑暗哨兵。
      回应我的是一个果决、高冷的背影,随后,他融入黑夜,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一旁的哈迪斯优雅地从我身体上踩、过、去,然后它稳稳地躺在了我的床尾,幽幽的蓝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稍有动作,它就竖起脑袋朝我龇牙。
      “。。。”
      好吧,我乖乖睡觉就是了。
      闭上眼,想着面具阁下手帕上的小白蛇刺绣有些眼熟,又想着明天要早些起来把时间补上,总之是一些有的没的,竟一夜好眠。
      之后的很多天,尽管我的黑暗哨兵从未露面,但,哈迪斯一直都在,它陪着我和莉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原本失眠、最后却总能安心入睡的夜晚。

      我觉得莉兹最近好像越来越喜欢哈迪斯了,这怎么可以,欧迦怎么办?
      我听佐伊说,今天她要去近卫军的驻地找亚尔曼,给他一个惊喜,于是,我卖了半天的萌撒了一地的娇,这才让她松口,带我一起去。
      嘻嘻,我也要去找雷诺,给他和欧迦一个惊喜。
      结果,没想到,亚尔曼倒是正常交班出来了,但雷诺却被军机大臣、也就是他的父亲留了下来。
      坐在禁卫军大厅门口的长椅上,佐伊和亚尔曼陪我一起等着。
      但。。。我现在无比的后悔。
      浸在蜜糖里的两大只,正在旁若无人的亲亲我我——
      “宝贝,你怎么来接我了?”
      “惊不惊喜,感不感动?”
      “好惊喜,好感动!”
      “那你要不要表示一下。”
      “你要我怎么表示?”
      “我要亲亲!”
      喂喂~我还未成年,好不好!?我轻轻咳了声,提醒他们。
      亚尔曼抱住佐伊的动作顿了顿,阳光开朗的他,抓了抓头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女流氓’佐伊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她撅起嘴作势就要亲上去。
      然后,‘经典’的来了。
      亚尔曼把脱下挂在椅背上的军服,朝我一甩,就整件罩在了我的头上。
      还没完,佐伊扭着我的头转向另外一边。。。
      很好,这样我就彻彻底底的‘不存在了’。
      这两只,油油腻腻的,还真是般配。我在黑漆漆的军服里,忍不住腹诽他们。

      就在我翻到第一千零一个白眼,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被人整个端起。
      我刚想喊佐伊救我,就听到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别怕,是我。”
      我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闷在军服里太热了,还是因为他好听的低音炮贴着我耳朵的缘故,腾得一下就烧了起来。
      “嗯嗯。”
      “呵,真乖。”雷诺轻笑一声。他抱着我走了一段路,这才把我放下,“你怎么那么听话,让他们这样对你?”
      我拉下军服,揉了揉烧红的脸,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点,“没什么啦,他们又没恶意。反正一样要坐着等。”
      雷诺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有些无奈,他轻叹了口气,替我把亚尔曼的军服拿走,随意仍在了一旁,“下次,不要再傻傻等着了。殿下差人叫我一下,我便会出来。”
      还可以有下次?雷诺似乎并没有讨厌我来找他。嘿嘿。
      “知道了。”面对面站着,我刚到他的胸,仰起头看向他,敏感的发现他的情绪好像并不是很好,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雷诺中尉,你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我之前就听说,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作为军机大臣唯一的子嗣,却不是其夫人所生,而且,还有传言说他的父亲是因为要与契合度高的向导成婚,才抛弃他的生母,之后他的生母就病死了。总之,他的身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狗血。所以,我能理解,他对于契合度的反感。
      估计他现在糟糕的情绪和刚刚军机大臣找他的事情有关。
      雷诺没想到我这么敏锐,他的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朝我咧了咧嘴,重新换上那副痞子模样,“绅士的事情,淑女不要知道为好。”他半弯腰,轻轻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这么神秘?”我捂住额头,撇了撇嘴,“绅士的事情,只有绅士能知道?”
      “是的,殿下。”
      “那你在这里等我下。”我眼珠转了转,提起裙摆,就朝不远处近卫军的驻地跑去。过了一会,我又跑了回来。另外两只,估计已经走远了,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他们。
      可,我跑得太急了,高跟鞋不太称脚,我生生地被驻地门口的台阶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向石墩。
      几乎同一时间,雷诺以异于普通哨兵的速度,瞬移到了我的面前,单臂一揽,让我倒在他的身上,把他充当了肉垫,“殿下,你真的是每次看到我,就要撞我一次吗?”
      “咩(没)~”我赶紧用手捂住嘴巴,不想现在让他看到我去做的事情。
      “嘴巴磕伤了?”
      我使劲的摇头,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右脚,尽管托雷诺的福,我没摔在石墩上,但在绊倒的时候,还是扭伤了脚踝。
      “真是个瓷娃娃。”
      “哇(我)巧(小)池(时)够(候)柴(才)场(长)夺(得)呛(像)过(个)池(瓷)窝(娃)窝(娃),亲(金)扒(发)媲(碧)粘(眼)夺(的)。”
      “什么?”
      额~还是算了,说了他也听不清。我朝他再次摇摇头。
      雷诺不再多问,打横抱起我,我依偎在他宽厚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独特的古龙水味道,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
      雷诺抱着我走到一边的长椅旁,放我坐下。
      他单膝下蹲,撩开我的裙子,轻手轻脚的替我查看脚踝上的伤口,“有点红肿,应该问题不大。回去让御医先给你用冰块冷敷,一天后,用热水热敷。我先给你上点伤药止痛。”
      说着,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喷在我的脚踝处,然后,用丝绸手帕替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一系列的动作,连贯流程、轻柔小心,好似惯常做的事情。
      他一直受伤的吗?
      我微微蹙起眉头,心里说不清的难受。
      “包扎好了,你的脚暂时不宜乱动,我先送殿下回宫吧。”
      “等等。”我见今天就要‘跌’在那个摔跤上面,只能放下手,露出唇上和下巴处的‘胡须’——我特地让近卫军值班士兵替我找了只炭笔,画在脸上的。
      “雷诺中尉,现在我以绅士的名义,和你探讨绅士的事情。”我一本正经的摸着‘胡须’,声音尽量压低,假装自己就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绅士。
      雷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莫名地看向我,见我拿腔拿调的搞笑模样,他深海似的湛蓝眼眸,渐渐涌起笑意。
      “哈哈。”他的笑声爽朗而磊落,如阳光划破云层般,“殿下,你。。。”他温暖的指腹,抚上我唇上的‘胡须’,“很可爱。”他的声音轻的似一片正在凌空飞舞的羽毛,没有任何的分量,但飘过我的心尖,划起阵阵涟漪。
      “那么绅士阁下,你想要探讨什么?”他笑着问,眼睛眯缝着,像极了大猫。
      “也没什么。”虽然不过才见过几面,但我就是了解他,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雷诺不想说的,谁都无法让他开口,我只是想让他的情绪开朗起来,而现在他已经变回暖色调了,这样就很好了。
      不过说来蛮奇怪的,其他普通哨兵,即使是顶级的A级哨兵,或多或少都会有狂躁的情绪,而雷诺却控制的很好,他的确有很多负面的情绪,但唯独没有最危险的狂躁。
      真是厉害,不愧是和我100%契合的哨兵。
      我一边欣慰,一边又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他可能并不需要身为向导的我。
      “我们可以探讨下,帝都民间有什么好吃的食物,比如甜点。”我俏皮的眨眨眼。
      “好的,殿下,但在这之前,你可能需要用水擦一擦脸。”
      “什么?”我懵懵的。
      雷诺摊开掌心正对着我。他的指腹上脏兮兮的,满是炭墨。我马上翻看自己的手指,果然上面也脏不拉几的——可想而知,我现在看起来该有多滑稽。
      欧迦跳到我的肩膀上,故意舔了舔爪子,做洗脸的动作,好似在揶揄我。
      小莉兹把自己埋在雷诺的怀里,懒得看我这个主人出糗。
      “。。。谢谢你的提醒,我现在的确需要水,麻烦你了,雷诺中尉。”
      “遵命,绅士阁下。”
      我们相视而笑,这一刻的画面,只有寥寥数笔勾勒,却绘不尽的明亮和缱绻。

      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几天,离我的成年舞会越来越近。
      小莉兹白天和欧迦玩,晚上和哈迪斯一起入睡,这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它的左右逢源。
      有一次,我看它躺在哈迪斯的身上,数着欧迦送给它的钻石不亦乐乎的样子,突发奇想逗逗它,“莉兹,你是喜欢哈迪斯,还是更喜欢欧迦呀?”
      莉兹小龙听到我的问话,完全愣住了一动不动,爪子上的钻石咕隆冬滚到了床底下。它呆呆傻傻的看向我,显然没料到,我是这么一个坑精神体的主人。
      而黑豹哈迪斯,原本眯着眼懒洋洋地卧在我的床尾,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傲娇模样,现在它竖起了两只耳朵,眼神犀利透着精光,直勾勾地盯着莉兹,犬齿毕露,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真真吓人。
      啧啧~
      莉兹小龙毕竟比我有本事,它立刻丢掉所有钻石,四肢笨拙的缠住哈迪斯,百般讨好万般小意,看得我直愣愣的,大开眼界。
      果不其然,在莉兹的安抚下,哈迪斯被顺了毛,又变回原先慵懒的样子,它打了个哈切,把莉兹牢牢地圈在怀里,沉沉的睡去。
      莉兹跟着闭上了眼睛,却在精神海里面和我闹翻天了,一顿不依不饶的撒泼,在我被它弄得头疼万分、许下很多不平等条约、并保证决不在哈迪斯和欧迦面前挑拨它们的关系后,莉兹这才大发慈悲,放过了我这个的无用主人。
      “没事找事。”神出鬼没的黑暗哨兵突然出现,撂下这句话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欲哭无泪,我估计是这世界上最没有权威的王储了。

      这几天温度突降,我一个不注意,就发了低烧。原本是该乖乖躺在寝殿里休养,可是,我之前答应了赫米和那帮孤儿们,今天会去震区,参观他们灾后重建好的儿童之家。
      我不能食言。
      所以,我第一次朝我的黑暗哨兵发脾气,“我以科曼帝国王储的身份,命令你,让开!”
      “恕难从命。”这个‘恶人’斜斜地靠在我的寝殿门口,就是不让我出宫。
      之前也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的。
      不可以晚睡、不可以在室外睡觉、不可以吃油炸食物、不可以穿高跟鞋乱跑,等等一大堆的破规矩。。。就连我珍爱的甜甜的奶茶,他都不许我喝——红茶怎么可以不加奶?我和奶茶那么相爱,就让我们过一辈子不好吗,为什么要分开我们。
      “你。。。”气死我了,我平时性格软糯,很少与人争执,这时候连骂人的话都憋不出几句,“你整天忤逆我,我要你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周遭的空气如霜降般冻结了起来。
      “我无用?”
      我“。。。”
      弗兰克救我,你徒弟恐吓我!
      呜呜~
      我心里叫苦连天,嘴上却不能就此示弱了,“你有用,那你就护我去,护我回来,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黑暗哨兵显然也动了气,语气森然而刻薄,“我可以护你周全,那也要你有命在。”
      我的命。。。
      突然之间,他的话,就像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我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再也爬不起来。
      “我不想的。”我喃喃自语,一颗眼泪直接顺着脸颊滑落在嘴里,苦涩难咽。
      “我也想健健康康的活着,不要整天生病,不要时刻面对着死亡的危险。可是,我就是得了这么个破烂身体,我有什么办法。”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似宣泄、似控诉,我一股脑地朝着他吼道,“我也不想这么辛苦,拖着生病的身体,整天强颜欢笑。可是,我是帝国的王储,我必须完美,不可以痛苦,不可以难过。我是帝国子民的精神寄托,我要勇敢,我要坚强,我的子民才会在这个魔兽肆虐的世界坚强的活下去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要满足全帝国的期待,可是,这个重量,几乎压得我透不过气了。
      “在我眼里,你只是脆弱的小向导,你生病了,就需要休息。你难过了,就应该哭出声来。而不是,一直忍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重重的敲击着我的心房。
      所有人,包括我的母亲都希望我快速成长,能独立撑起整个帝国——只有你,我的黑暗哨兵,把我当作普通人,接受我的不完美。
      这一天,我第一次违背了我的诺言,没有出席儿童之家成立仪式。我乖乖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一觉。睡梦中,我流尽了所有的眼泪,隐约间有一双温暖的手,为我抚平病痛,那样温柔,那样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他慎之又慎,视若珍宝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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