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琛传》豆大王

164、第一章 创界

　　　晴琛闭眼一直沉睡，神魂虚弱，她没有多余的力量，陷入了自我保护里。

　　界空和烟尘一直守着她，时光流转，不知过了多久。

　　她在睡梦中慢慢理解造物，以她为原点，开始出现奇异的线条，日复一日，时光往复。

　　十万年后，小世界模型初露，界空自愿化作世界的脊梁，作为世界最重要的时空法则，为她填补世界空缺。

　　生灵开始出现，第一批人类成为神祗，拥有天地初开纯粹的力量，他们开门立派，教导着后来的人们。

　　第一批人类生来就知道创世神，他们成为创世神最忠实的信徒，并以此告诫后人。

　　晴琛一直在黑暗中沉浮，她不再焦躁不满，反而十分平静，静静的一坐便是不知多少时光。

　　“你这样在黑暗中待着，为什么不醒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那些都是因你而存在的生命。”有人轻轻问她。

　　“若我醒来，世界便不再是原本的世界，我的苏醒，会让世界的规则和运都发生改变。”她承载了世界的责任，即便需要永守黑暗。

　　“这样的话，还有意义吗？你追求的，就是如今永恒的黑暗？”

　　“做好应该做的，不去计较所谓意义，这就是如今我的理解。”

　　黑暗中沉默了很久，“可是，我舍不得，曾经以为将你留在身边是我最大的满足，如今和你一同在这黑暗中守护，才知道这是多么难捱的事情，明明很久远的之前，我也经历过这样的黑暗，可是我还让你承受了那么久，姐姐，我舍不得。”

　　晴琛瞳眸抖动，重光没死，他太过偏激也太过执拗，分散的魂魄全都留在了她的身边，被她牢牢的吸引住，他不肯离开，晴琛在这黑暗中将他重合，给予他放逐，但他还是没走。

　　她知道他在，只是不爱他，也不愿给一点希望，便十万年，都不曾与他说过一句话。

　　“投胎去吧，别执着了。”她微微叹了口气。

　　“姐姐知道吗，让我决定放弃的，不是你的无视和厌恶，”他的轻笑传来，“而是你的平淡，你对我，甚至连情绪都没有了，如果非说有，也只有无奈了。”

　　晴琛静默，“既然决定放弃了，往后便过自己的人生去吧，新世界初开，你有很多机会。”

　　“姐姐，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机会呢？”他哑声问。

　　她顿了半晌，“人只有一个，心只有一颗，给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而我的一辈子，不是局限在臭皮囊的短短数十年，而是存在的每一时刻。”

　　“人怎能爱两个人呢，若是如此，便不是情爱。世间人孜孜不倦的追求情爱红尘，仅仅因为，它无法自控，它只是两个人的事，彼此只容得下独独一个，多半点，也是不成的。若我爱了两个人，心成了两半，那不是死了吗。”

　　“我一直不明白，我们不是没有缘分，也不是没有机会，我似乎不输他，但偏偏如此，才更加无望，因为原因只剩下一个，你不爱我。”

　　黑色的烟雾与黑暗融为一体，使人难以分辨，而他一直在这里陪着她，陪着她十万年。

　　从生到死，从最开始的相遇到最终的如今，他从来都是一直陪着她的那个，但对她而言，不过是沉重的负荷，她从来不需要他。

　　甚至，她可以无视这份陪伴，在这黑暗中，仅仅两人，她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黑雾将她圈起来，无言的眷念和不舍，“对不起姐姐，我不该毁掉他留给你的记忆，没有这个，你的感物便不完整，所以现在，你出不去了。”

　　那份记忆，她懂得了牺牲和付出，也懂得了毁灭，但她失去了它，她这个创世神，是不成功的。

　　“你说什么？”她微微蹙眉。

　　“但我也一样，我也能给。”他轻轻笑起来。

　　晴琛脑海中渐渐出现破碎的画面，一幕幕都是另一个人的视角，看着她与双城的欢喜和笑闹。

　　直到真的得到这份记忆，通物的存在让她对于它理解的更加深沉，心酸至极而委屈。

　　“姐姐，我记得很清楚，四千五百三十一年，外加这十万年，很够了，我到底，才是和你最长久的那个人，我才是。”他微带哽咽又得意。

　　“这份长久，是我用我的魂魄和存在，用这生命，用一切，和无尽至高的神换来的，就让它终结在此刻吧，至少我无比幸福，往后，再不这样难捱了。”

　　黑雾在黑暗中消退，他真的散了，散了这份执念，这空间中，只剩下她一个。

　　晴琛愣怔了许久，指尖微动，空间中幽蓝的线条光芒轻划过，她突然一笑，“那，好走。”

　　当天际微明，她眼前出现光亮，晴琛睁开眼，动了动指尖。

　　四处都是苍茫的荒山，来去的动物冲着她十分友好，她如今，是个五岁的孩童。

　　没有毁灭神格，她就没有操控世界的力量，她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每隔百年，便会走过轮回盘，然后再次被幻化成人，依然是五岁的模样，百年一轮回，无休无止。

　　曾经她对小世界十分看不上，那不过是她神识一扫便是，可如今，当她真的成了凡人，甚至是孩童，没有任何特殊的任务，只是这样活着而已，再用凡人的眼睛去看，才发现世界真的不一样。

　　她看见蚂蚁在搬动食物，看见鸟儿喂食幼鸟，看见蜘蛛如何将猎物捕捉，细细密密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她以往知道动物的情绪，知道它们开心和不快乐，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生命的生活，这是它们的生活。

　　她在大街上行走，虽然是凡人，但这个世界无人能够伤害她，她一直不停，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会饿不会冷，也没什么难过和幸福感，就是静，特别的静。

　　她在行走中长大，寻了某处山林，一点一点，亲手建造了一座小竹屋，又自己打了篱笆，撒上菜种，种上花。

　　喇叭花和爬山虎自己跑到她的篱笆这儿来，一只独狼没处去，自发守在了她的门前，时常有动物扔了猎物过来，她也只是静，旁观着这些生灵百态。

　　她每日游走在山林里，去观察每一个生命，在人间走了十年，她才发觉，其实生命的奇妙太多了，甚至是一株草，要想完全了解，都得花费很多时间，过去的她，的确太过狂妄而忽略了太多了。

　　每一个生命都不简单，她决定这辈子定居在这，估摸着百年都不一定观察的完这一山的生灵。

　　时间太长了，而她也不知道如今的情况该怎么办，那就这么着吧，找点无聊的事做，总会有收获。

　　她没有什么灵根，但体内充盈着天地的元气，身轻如燕，在枝头上飞窜。

　　“大家伙别怕，这是一具最低等的行尸，现在是大白天呢，他没什么能耐，大家绷了绳子，给他绑紧了拖回去，直接堆柴火烧掉。”

　　脚下就是一群凡人，晴琛无聊便停下看看热闹，没准备管这些人间琐事。

　　界空为了助她成功，自愿化作天地脊梁和时空法则，若非他来时下界只分割了一半，另留了一半在衍圣之地，怕是如今圣尊圣主都惊动了，毕竟界空与圣主魂魄契约，他若是出了事，圣主性命同样堪忧。

　　至于烟尘，她本就受损，它更不好受，创界之后，它直到如今还在睡，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这世界明明是她所造，可她却觉得如此陌生，如此孤独。

　　看了半晌，围在人群中央的是个披头散发浑身恶臭的行尸，这行尸应当死了很久了，皮肉都干涸了黏在骨头上，大多地方都露出了白骨，他匍匐在地，骨头“咯吱咯吱”响，努力想爬起来。

　　人们哈哈大笑着，拿着锄头镰刀的时不时试探一下，见他果然是个废物，这才都放了心。

　　“都别闹了，拿麻袋把他脑袋套起来，然后用绳子绑住拖到那边空旷地上，点把火烧了。”一人指挥道。

　　众人齐心协力，将行尸捆缚起来，拖着走远，“嘿，这么轻，你说人死了都说死沉死沉，怎么成行尸了还这么轻哪。”

　　“你看他身上哪有二两肉，都干巴了，骨头能有多重。”

　　晴琛收回神色，准备去别处逛一圈，晒晒太阳然后就回家。

　　“能别说话了吗，小心点儿，可不要被爪子抓到了。”

　　“行行行，就放这儿吧，别带回村里，给孩子们吓着，火信呢？”

　　“让我来点火！”一人振奋道。

　　他拿着火把，为了显示自己能耐，特地走的离行尸很近，火把递到行尸身上点燃。

　　那衣服应当是法衣，所以如今还剩下些许褴褛，那人凑近了才发现，行尸皮肉尚存的心口，竟然印着字。

　　“诶，这行尸心口上有个字啊！还真是奇了，看他像是远古的尸体了，肯定也是个仙人，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不化，难不成那时候的人时兴这样？”

　　“臭死了你还看字，你认识吗你，快走吧，别烧着了。”边上的人纷纷退走。

　　那人看了看这奇特的字，火苗燎到了脸，他急忙跳开。

　　行尸嘶哑的喊叫着，挥舞着燃烧的手臂徒劳的挣扎，“碜——”发出了含糊的声音。

　　晴琛猛地顿住，枝头颤动着，她缓缓回头看着那一团滚滚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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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三生石宝贝投的雷雷，mua！
生死时速生死时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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