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血》一襟披快

1、新人入水

　　我叫洛阳，23岁，是一名普通的大学毕业生。注意这里的“普通”修饰的不是毕业生，而是大学。也就是说不是国外名牌，不是青华贝大，也不是什么计划。为什么我要特意提这一点？因为这关系到就业，而正是就业引出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在毕业后的一年时间里，我忙碌着四处寻找工作。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在学业上很争气的人，但啃老什么的却真的看不上眼。可是，人世艰难，我不知道跑了多少家企业公司，不知道递了多少分个人简历，却始终是一无所获，直到那一天。
　　那天晚上，我流连在各大网络招聘平台。忽然看到一个帖子被快速的顶了上来。点开之后帖子内容如下:
　　乾宇公司面向全国各地招聘电脑高手。
　　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也不问你是什么学历。因为我们的考核与再培训会将你的这些都推翻。就是这样。
　　各地应聘地点:（网页链接）
　　我去，这是哪家公司，这么中二？不过我喜欢。专业对口，我决定去试一试。
　　到了招聘地点，依旧是乌压压的应聘人群。不过我们很快的，集体的被赶入一间屋子里。那感觉，跟赶犯人一样。那间屋子里满是计算机。人与人之间被隔开，而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名公司工作人员。这是什么意思？监考吗？高考都没这么严格好吗？第一次见这么招聘的。在进行他们要求完成的操作任务时，我听到身后有细微的滴滴声响。我没有管它。
　　完成操作任务后，我们又被集体赶了出来。他们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而两天之后，我接到该公司的电话，让我到应聘地点。我再次来到那里时，没有黑压压的人群，原来那个大厅那么宽敞。
　　“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回事？”正在疑惑之际。一个男性的雄厚的声音传来:“hi，年轻人。”
　　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叔，头发略白，穿着西装斜依在墙上，一手拿着红酒杯，轻轻地晃动着，脸上带着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笑:“年轻人，来这里喝杯红酒吧。如果你喝的让我满意，说不定我就会聘用你。”说完那个怪异的笑更深了。
　　我去！不自觉的我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我喝的让他满意？这种话怎么这么怪怪的熟悉？
　　跟着那位奇怪的大叔进到一间办公室，他在我面前放了一杯红酒，说道:“味道不错，尝尝吧。”
　　“额，请问我……”
　　“不急，年纪轻轻的那么着急干嘛。”
　　这就业着急和年纪轻轻的能挂钩吗！
　　“年轻人啊，有些东西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意义非凡。”大叔说着眉头一低眸子里有东西沉了沉。
　　“小伙子，做人讲究正心诚意，处事讲究问心无愧，我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可要认真回答，因为这关系到你的去留。”大爷摇摇红酒杯，又品了一口，继续道：“第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时黑还是白？”
　　恩？第一次见到有公司面试问这种问题。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现在回答不上来不要紧。听第二个问题……”
　　之后他又陆续问了我，你叔叔和你婶子打架你帮谁，你怎么看待正义，怎么看待罪恶，怎么看待黑暗，怎么看待别人打架都喜欢用板砖拍……
　　天南海北来相会，问的都哪门子事！这是谁给我安排的这么神思维的大爷来作考核官！
　　最后大爷又让我回家等通知……
　　当时只觉得那是很坑爹的一次面试，到后来才知道其实这里面有很多有趣的细节。
　　那次面试后又过了几日，在我对那个公司不抱希望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电话……
　　老子被录用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哈哈哈，请允许我仰天大笑三声！
　　激烈的兴奋让我忘记了那个公司的怪里怪气。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这个忽略是有多么要命。
　　接到电话的第二天早上，我应要求来到市郊的一个蔬菜种植园里，没错，蔬菜种植园，就是一菜地！
　　在菜地边上，我看到了那位前几日西装革履喝着高大上的红酒开口就问奇怪问题的大爷……
　　大爷也看到了我，并且热情的朝我招手：“嘿，小伙子！”
　　what？excuseme？
　　然后，然后就是，我在热情的大爷的带领下，脑子空白的在那片绿油油的菜地里忙碌了一天。
　　我，我很无语。
　　就在我心力交瘁快要崩溃的蹲在地头时，那位大爷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道：“小伙子，你人不错脾气挺好挺有耐心。”
　　我扭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他在我旁边继续抽着烟，半晌，忽然说到：“小伙子，你明天就有事做了。”
　　“恩？”
　　大爷不理会我的疑惑，轻轻的笑了笑，手指夹着烟送到嘴边，这次他这一口啜的很深，烟吐出来，却不说话。等一根烟抽完，他起身向前走，几步之后，停下来对我道：“明天傍晚会有公司员工去找你，之后你就会知道了。好了，小伙子，回家休息去吧，祝你明天好运。”说这背对着我摆了摆手。夜色下他的身影忽然变得好酷。
　　这是一个奇怪的大爷。这个观点在我脑子里更深了一层。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公司有这么个奇怪的大爷并不奇怪。
　　如他所说，第二天傍晚有人安响了我家的门铃。
　　开门，只见是一个黄头发的老外，还不等我将他细看，迎面而来就是一个虎抱，“hello，hello.Iam，哦，我是来接你的。”
　　我费了老大劲才把这壮士推开，捂着胸口边抚慰着惊吓，边从上到下的打量他，蓝眼睛深眼窝鼻梁挺，嘴巴上粘着胡子茬——刚才可扎死我了！不过他笑起来眉毛眼睛搭配着那对小酒窝，说痞不痞说暖不暖，却挺好看。
　　“你好你好，我叫卢浮。那个，丁boss让我来接你。”他像我伸出友好的大手。我迟疑的小心翼翼的把我的那与之相比小巧的小手伸了过去。然后就在他猛烈的握手中悔青了肠子。
　　“可以走了吗？”就在我各种不明却所以各种无奈时，有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循声看去，就在旁边的楼梯拐角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黑色棒球帽配上一身黑色运动衣，简单，精炼。他站在一阶楼梯上，抬头看着我们两个，那双眼睛，黑得好看，却平静淡漠，深邃难知。让人看着不自觉的失神。
　　“啊，可以可以了。我刚刚跟他交流了一下感情。”老外反应倒比我快，然后拍着我的肩对我道：“唉，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们这次的项目负责人，靳子诚。”
　　对方冲我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后，转身去踩下楼的阶梯。
　　看他下去，卢浮回头对我笑笑，道：“带上你的电脑，我们该走了。”
　　楼下，一辆出租车，我们三个并肩坐在后面，靳子诚带上耳机听起了音乐，闭目养神了一下后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摘下一个耳机，看着我问到：“我刚才在楼梯那里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去，这反射弧真长。”我内心吐槽，嘴上却赶紧回道：“没，没有。”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但看着却很别扭。他应该也感觉别扭，只见他摇摇头，带上耳机继续听音乐闭目养神。
　　这一路上，右边的人热情如火如精神病，左边则沉默冷酷如冰，我在他们中间……呵呵
　　出租车把我们拉到市郊，司机停下车道：“后面的路你们要自己走了。”
　　我尚未反应过来，一旁的靳子诚则已开门走下了车。
　　卢浮带着我随后下车，待我脚落实，就听靳子诚说：“把你的电脑给我，你跟着卢浮。”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把装有电脑的背包递了过去，他接过去背上，越过我对我身后的卢浮点了一下头便走开了。
　　这状况我着实不明白，想向身后的卢浮宫问明白，一回头却是吓了一跳。那精神病不知何时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脚上蹬上一双锃亮的皮鞋。更有甚者，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就从神经病变成了大学者。
　　他看我一副惊呆的表情，一挑眉，道：“恩，我伪装好了。至于你嘛，嘿嘿，看着蔫不拉几的都让人懒得防备。”
　　你妹！老外说话要这么直白吗？还有谁教的他蔫不拉几这么地道的中国词的？我很光火，但作为新员工，这次我忍了。
　　跟在他身后又走了一段路，然后与他肩并肩站在了一栋豪华别墅门前。
　　夜色已经降下来。从别墅的玻璃窗透出来的灯光辉煌灿烂，富丽奢华。
　　我略略出神，回头想要询问卢浮，却见他正与门卫交谈：
　　“哦，原来是卢浮教授啊。您身边的这位是？”
　　“哦，这个是我学生，跟市长提过的，市长想见见他。”
　　“这样啊，我打电话问问啊。”
　　“OK.”
　　之后，门卫缩回头去，隔着警卫室的玻璃窗，我看着他的影子歪歪斜斜了一阵，再探出头时满脸堆笑，道：“卢浮教授你们可以进了。”
　　话毕，那扇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我跟在卢浮宫后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