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腿神功》一尾白兔

14、无路可逃

　　“吩咐下去，要是之前那位公子回来，记得给她开门。”段云渭朝一旁的丫鬟道。

　　“是。”那丫鬟得令，下去了。

　　一旁的那貌美女子又不解道：“主子，你为什么不跟她直说说你是谁？”

　　段云渭摇头道：“没用的，我说了，但是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貌美女子微微有些惊讶。

　　“之前我去赵府打听了一下，他们说她自从那次回来后就失忆了，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了，估计也记不得我了。”段云渭叹了口气，略略有些惆怅道。

　　“还有这种事！”女子也皱起眉头，有些惊讶。

　　段云渭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她好像也不认识闻白秋了。”说着说着，有些得意。

　　女子笑了，道：“主子，上次的事你还没忘啊？”

　　段云渭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琴歌，你那叫喜儿的丫鬟……”

　　“啊，那件事。喜儿昨天梨花带雨地跑进来跟我说，说吴大同奸污了她的身子，让我为她做主。之前我还想着吴大同是主子的得力助手之一，不好决定。现在主子已经处理妥当了，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女子笑道。

　　段云渭点了点头，又吩咐道：“过几日你回玄城一趟，打听打听那把宝剑的事。”

　　“怎么，主子对那把宝剑也有兴趣？”女子促狭道。

　　“不，只是因为她想要而已。”段云渭轻轻摇头道。

　　“主子，你对赵姑娘可真是上心。”女子调笑一声道。

　　“对了，把西边楼上那间房整理出来给她住。”段云渭又吩咐道。

　　“那间房不是……”女子犹疑了一会儿，看着段云渭有些不解。那间房可是主子生母生前住的屋子，平常都禁止人入内的。这会儿让赵离离住进去，有些不妥吧？

　　“无妨。”段云渭摆手道，心情很是愉快。

　　果然，几个时辰过后，赵离离灰溜溜地转了回来。

　　她站在这院子大门外来回徘徊，皱着眉头，手攥成拳头。她咬了咬牙想敲门，但又使劲收回了手。她跺了跺脚，很是为难，既生气又不好意思敲门。两眼盯着那门，好似要盯出个洞来。

　　本来她是打算一路冲下山的，趁着天没黑，说不定还能奔到山脚下有人的地方。可是她刚走出这林子就傻眼了。四周没山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道悬崖，她就站在悬崖顶上，底下的凉风嗖嗖地往她衣领子里钻。

　　她打了个寒颤，立即换了个方向。刚刚那是东边，扭头朝南边跑去，结果还是一道悬崖。不死心再往西边去，东边去，统统跑了一遍下来，结果发现，这四面都是悬崖，宅子就位于悬崖顶端。

　　这还不算了。除此之外，这山还极其高，四面悬崖深不见底，不过探眼望去只能见茫茫大海。海上鸥鸟齐飞，远处一轮红日飘在水上，波光粼粼。风又极大，一阵一阵吹来，能把人吹上天。那风还带着湿气，有股鱼腥味，简直令人窒息。

　　赵离离还没打退堂鼓，她还心存希望地想着用轻功飞去。可是仔细查看了四周片刻，却发现根本没有落脚点，连块礁石都没有，根本飞不过去。这小山好似是从海上凭空冒出来似的，就这么突兀地立在大海中央。

　　她万万没想到，段云渭把宅子建在这么一个地方，根本就是想出也出不去。真不知他是打得什么主意。就算仇人来找他，想上这山野不容易吧？赵离离感慨万分。

　　刚刚说要走的人是她，现在跑回来的也是她。现在要她厚着脸皮敲门，请他收留自己，又觉得下不去手。

　　于是又来回徘徊了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几步上前，“咚咚咚”敲起门来。结果门一下就开了，里边守门的家丁见了他，一点儿也不意外，直接说了句：“赵公子，里边请。”

　　赵离离走了进去，又扭头看了一眼两个门卫，却见他们仍然一脸平静，好像早料到门外的人是她似的。

　　赵离离挠了挠脑袋，缓缓往里面走去。一路上又碰到好些人，她就问：“段云渭在哪？”

　　那些丫鬟指了指东边那间楼阁道：“主子在那儿。”

　　赵离离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继续往前去了。

　　等到了那楼阁门前，却被两丫鬟拉住了。其中一人道：“赵公子，主子现在在休息，不方便见人。”

　　赵离离一听，哟呵，不方便见人？想躲着我是吧？说着也不顾她们阻拦，一把踹开那门，冲了进去。

　　可是一冲进去，却发现里边没人。她又朝旁边那屋子找了找，还是没人。最后她一撩开那帘子，只见里边云烟缭绕，雾气蒸腾，里面有个人光着身子在洗澡。

　　“谁？”温润的声音骤然响起，赵离离吓了一跳。她循声望去，扭头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再转回头去，水里也没了人。

　　她慌忙应了声，道：“是我！”说着就眼睛乱转，四处找人，想知道刚刚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你回来了啊。”说话间，一个身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却见段云渭披着件单衣，袍子腰带还没系，直突突露出光溜的身子来。赵离离看着近在眼前的身子，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连忙转过身去道：“你你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段云渭笑了声，在她身后窸窸窣窣穿起衣服来，边穿边道：“喏，现在公平了。我看了你的身子，你看了我的身子，咱们两清了。”

　　赵离离羞得双颊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热气有加持效果，让她的脸又熟了几分。卧槽，她刚刚看的可是他整个身子啊！咳咳，不过他那啥，还挺大的……这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赵离离羞得连脖子也红了。

　　“咳咳，那个，你什么时候把我送下山？”赵离离为了缓解尴尬，背着身子就问了。

　　“唔，看心情。”段云渭缓缓道，慢悠悠系腰带。

　　赵离离听了，顿时一股气蹿了上来，转过身来，二话不说就揪住他的领子道：“我忍你很久了，你可别太过分了啊！”

　　幸好此时段云渭已经将衣服穿的差不多了，不然被她这一揪，怕是要把衣服给扒了。

　　段云渭忽然笑了，顺势一搂道：“哎呀，别生气嘛！等下个月我就同你下山就是了。”

　　赵离离拍开他的手，远远退了几步，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出去了。

　　赵离离住进了段云渭给他安排的那间房，屋内布置都很古朴，也没什么特别华丽奢侈的地方。四周放了好几炉熏香，每天都有丫鬟来换。地面打扫得也很干净，桌子也抹得一尘不染。

　　而且这地理位置也极好。这间房恰好离西边的悬崖近，打开窗户就能看见远处的大海。海风一吹，偶尔能吹入几瓣桃花进来。每日能见夕阳垂垂落下，晚霞一铺，漫天的星子就显现了出来。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海景房。赵离离很满意。

　　但是，满意归满意，她还是想下山。离家出走这事也没跟府上的人说，私自逃出来之后也没联系过他们，也不知陈管家会不会急得直接告诉爹娘。不过转眼一想，赵离离那老爹老娘是自由性子，而且赵离离武功在身，估计他们根本不会担心。

　　这么想了，赵离离舒心多了。可第二天开始，她又不知怎么的，还是觉得心底焦急，想下山。
　　焦躁地过了十几天，赵离离发现，自己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都有点儿不像自己了。

　　自从她碰见段云渭之后，她就时不时要生气。无论他说什么话，她都感觉他是故意的，故意耍她。这几天尤甚，连丫鬟一个不小心弄了滴水在她手上，她都能气得骂她一顿，赶出门去。现在上门来伺候她的丫鬟一天换一个，见到她都战战兢兢，做事也小心翼翼，好像怕狼似的怕她。

　　赵离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她就算没人的时候，也能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就觉得心头熊熊燃烧着怒火，喝再多凉水也浇不灭。等生气极了，她就一脚踹在柜子上，或者一掌拍在木桌上。现在赵离离可不同以前，内力十足，这么一踹一拍，当场那柜子就破了个洞，桌子就哗啦倒了。

　　“哗啦——”又是一声巨响，赵离离把柜头上那瓷瓶给砸了，碎片落了一地。

　　“这赵公子脾气真是暴躁啊！”

　　“是啊，这人怎么这样呢！”

　　“也不知主上是为了什么，非要纵容他。唉，这都是她砸坏的第二十二个瓷瓶了。”

　　几个丫鬟站在远处窃窃私语，看着那楼阁时不时传来的声响，无奈叹气。

　　这时，那窗子处忽地哐当落下一物，跌在楼下泥土中，散了一地的小物什。几人一看，正是主子母亲生前最爱的梳妆镜。瞬间，她们瞪着眼张大了嘴，面面相觑。

　　这赵公子也太大胆了！竟然连梳妆镜也砸了。

　　于是几人决定去告诉主子，让主子看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