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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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是死一般的凝结。白轩低头不去看田穆此时的表情，紧紧抿着嘴，停顿了很久，才终于再次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就那样互相对峙着站了许久，谁都没有出声。白轩不敢去看田穆此时的表情。
直到田穆的双手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白轩才像获得了某种赦免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头悄悄瞄了田穆一眼。
白轩看到田穆的表情第一次显露出了茫然和脆弱。
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白轩用尽量平稳的语调跟田穆解释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你是在我查高尔夫球场的监控录像带的时候出现的。大概那个录像带里拍摄到的身影真的是你……我猜你那天请假，大概是真的想去打一场高尔夫，但后来因为，嗯，就没有去成，于是便作为一种执念的聚合体，钻进录像带中，形成了后来在录像带中看到的那个‘你’的影像……这是我在办公室调查的时候，后来才猜出来的。”
“你出现之后，我吓了一大跳，因为你跟被害人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胸口上那个致命伤……你似乎忘记发生过的一切事情了，只是无意识地跟着我，看着我的行为模式，从某一刻起似乎也认为自己是一个警官，开始跟我搭话。”
“后来我发现你没有什么恶意，也就不怕你了。我发现你可以触摸现实生活中的很多物品，也能够触碰他人的身体，却无法让其他人看到你……你说的话别人大概也是听不到的，不过也有例外，像今天陈……你女朋友她好像就听到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确实是很爱你。”
“我一开始有想试着让你回想起一些细节，来帮助破案……不过后来，你主动开车送我回家之后，我突然觉得你其实也还是个普通人，有血有肉，有真情实感……至少在心理层面还是。然后我回家好好想了想，开始觉得让你回想起那些，是不是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些……我不知道你一旦发现自己就是案子里的死者，之后会变成怎样，但是我不想让你这样离开……我就想让你回避这个案子。反正你不回想起这些，我们也还是能够破案，还你一个真相。我估计着胖子的房间里应该没有多少跟案子里有关的东西，才引开你让你去，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败露。”白轩露出一个苦笑。
“……”田穆的表情变化不定，用复杂的眼神盯着白轩在自己面前垂下的头顶，良久之后，才有些叹息地开口，“傻瓜，你不必为我考虑那么多，一开始直接跟我说出真相就好……我自然是能感觉道怪异的，我明明没去过那里，却感觉特别熟悉……我甚至知道他桌子上的哪些个CD是‘陈幺’借给他的——会这么准确知道这个信息的，除了胖子本人，就只有‘陈幺’了。我之前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局子里的人总是无视我，只跟你说话，还以为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冷，不好搭话。那个瞬间突然就明白了——原来跟死人，从一开始就是不能对话的。”
白轩抬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眼眶难过的发红。
看他这个样子，田穆突然心里一松，勉强咧了咧嘴道：“你不用这样。死了之后还能交你这么个好兄弟，我也知足了……那我现在恢复了记忆，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白轩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他的袖子。
田穆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可爱的不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换来白轩一记狠狠的瞪视，不过手上却仍然没松开。
“唉，别舍不得我啊，我要是真要走也肯定不是现在。你看我上午就知道真相了，这都晚上了，我还好好的。大概那个世界回收我们也还是需要走流程的，有时间差……虽然不知道具体需要多久就是了。在那之前你就多陪陪我。”田穆第一次露出温柔的表情，轻轻拍拍白轩的肩，“你也别这个表情了，大不了我投胎之后还来找你当兄弟。”
“哼，你就这么自信你下辈子还能投胎成人类。说不定就成只猪了。”白轩哼了一身，之后又觉得这个玩笑有点不妥，还是难过地沉默下来。
田穆看着这样的白轩，突然觉得自己心底软软的暖暖的，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的难以接受了。他不想让白轩继续摆出这样的表情，决定换一个话题转换一下气氛：“我已经想起来很多东西了，你有兴趣听一下案件的真相吗？”
白轩抬起头看他，眼神里有一丝挣扎：作为一个合格的警官，他很想知道案件的真相，好将那些罪人绳之以法，还对方一个公平；但作为田穆目前最好的哥们儿，他又怕勾起对方不好的回忆。况且听对方讲这种东西，仿佛在再一次向他暗示不久的将来他们即将分开，他莫名的从心底对这件事有一些排斥。
“这没什么的，我也想早日将真相大白天下，况且你也迟早得查到真相不是吗？从我这儿听到还能少走很多弯路。”田穆再次拍了拍白轩的肩，想到白轩从进门站到现在估计腿已经开始酸了，提议他们先移步去客厅。
自从田穆表明自己已经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白轩话明显变少了，原先的仇富心理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想想自己哥们儿明明有这么豪华的房子，却没命住，白轩心底只剩一片悲哀的荒凉，和恨不得把害自己兄弟的奸人分分钟剁碎去喂狗的愤怒。
田穆仿佛没有感受到白轩此刻复杂多变的情绪，晃晃悠悠从酒柜里抽出一瓶酒，冲白轩狡黠地笑笑：“约好的酒，终于能一起喝了。”
“哼，明明约的是啤酒。”白轩从鼻子里喷气，脸上却还是缓和了不少，手上主动帮田穆从一旁取了两个高脚杯。
两人你来我往地喝了几轮之后，田穆才终于眯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淡淡的开口讲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