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你的尾巴呢》聆婧

13、13惩罚

　　岑皎觉得自己像个盘子，被泽天一路端着回到苦水殿。
　　“我要回去。”岑皎被放在床上，身上的阵阵疼痛被他抛在脑后，异常排斥和泽天待在同一空间。
　　“回哪儿？”手在岑皎肩上捏捏，因为太疼被岑皎咬着牙愤恨的眼神瞪了好几眼，反倒凑了上来，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怎么，怕我睡了你？”
　　泽天一边说着还一边露出嫌弃的表情，收回手，“就你这残疾程度，像根木棍似的，送上床我也不要。”
　　说得好像谁愿意一样，岑皎恨恨的想，坚持就要回落枫院，“我要回落枫院，要兔四陪着我。”
　　“行，”泽天点点头，退到一边，伸手做出送人的姿势，讽刺道，“你要怎么回去？用爬的吗？”
　　“你……”岑皎不情愿的吞声，他总不能说要泽天抱他回去吧？那太不要脸了，而且他也不愿意，与其求泽天，还不如就这样耗着。
　　“行，我就在这里待着，反正我这样麻烦的也是你。”岑皎躺在床上，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还要装着一副大爷样威胁人。
　　泽天笑了笑没说话，伸手在他身上各处点了几下，有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灌他喝下。
　　岑皎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泽天强灌一口不知道什么做成的液体，没尝到味道就全部咽下去了。
　　“喂，这什么啊？”岑皎只能躺着，对泽天的背影叫到，嘴里有股淡淡的青草的气味，却又什么味道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春药。”泽天连头都没回，丢下岑皎一个人出去了。
　　春药个鬼，岑皎只能对着泽天的背影暗骂，这人真的从来没个正行。
　　狼二隔开几步跟在熊一身后，泽天下令要把熊一关起来，熊一没反抗，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是自觉的走到铁笼前。
　　处在地下的室内一片昏暗，九根拇指粗的玄铁深深埋进地下，向上抵住石板，两根玄铁之间的空隙刚好让一人通过。
　　熊一穿过两根玄铁之间的空隙，进到玄铁铸就的牢笼中间，狼二抬手，空气似乎变得浓稠，凝结成乳白色的一层光膜，然后消失在半空中。
　　这地方相当于是专程为他准备的，他性子急躁，一做错事泽天就罚他在这里关禁闭。
　　这里的特殊之处在于温度的变化，白天气温骤升，空气中能冒出火花，呼吸间都是高温灼烧的味道。夜晚却又温度骤降，片刻间就能冻出一层冰来，把整个人冻住。
　　熊一在一片火花中坐下，神情麻木，又或者是太过失望之后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刚进去不到一分钟，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火苗舔了个遍，剩几块零碎的布料挂着。
　　狼二站在外面看了会儿，到底没忍住:“我警告过你，别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毕竟他们是一类人。”
　　熊一定定的看着狼二，随即沉默的扭开头。
　　他不知道狼二所谓的一类人，他只知道岑皎在一次次的伤害泽天，这是最他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
　　进来的洞口照进一抹斜阳，又慢慢的退出去，空气中的火花越来越小，太阳落下去的那一刻，空气中灼热气息褪去，同时，地面爬上一层银白色的冰层，不到一刻钟，熊一的半个身子就被冰层封住。
　　从苦水殿出来，泽天慢悠悠的晃到关熊一的地方。狼二站在外面，看着泽天慢慢走近，“大人。”
　　“你先回去。”泽天冲他摆摆手，踏着台阶，一步步下到关着熊一的地方。
　　熊一盘腿坐在地上，冰层已经封到他的腰部，他看都没看，死气沉沉的闭着眼。
　　泽天站在外面看了会儿，不知道该喜该悲。熊一性急，以前为了磨他的性子关过他几次，他每次进来就是火急火燎的四处撞，弄得遍体鳞伤。
　　这次真的犯错了，冲着惩罚他关进来的，他倒是静了下来，不吵不闹，安安分分的受着，总算是达到泽天的本来目的了，却失去了惩罚的意味。
　　看了会儿，觉得又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泽天转身准备走，熊一突然睁开眼，“老、主人。”
　　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性子也是急急燥燥的，到这一刻却只能委屈的改了称呼，连老大都不敢喊。
　　无端的，泽天的心就软了。
　　“还记得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吗？”泽天转回身，问熊一。
　　没想到泽天会问这个，熊一愣了一下，说:“活了多久就跟着多久了。”
　　这话也没错，熊一是被泽天救回来的，那个时候他才刚出生不久，他的母亲被杀害，死前还拼命保护他，把他护在身下。
　　就在群人也要对他下手，千钧一发之际，泽天把他救了下来。
　　自那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泽天，看着泽天又收了几只妖，收了狼二，还有狐三和兔四。
　　“在这儿待了多久还记得吗？”泽天又问。
　　“四百年。”熊一如实回答。
　　竟然不知不觉就四百年了，他用了四百年，这个地方依旧不成净土。泽天看着窗外天边最后一抹白色，自嘲的笑笑，继续问:“喜欢这里还是喜欢外面？”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熊一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说。
　　他只需要跟着泽天就行，在外面是跟着泽天四处跑，居无定所，或者是在家里等着泽天回来。在这里，泽天有吩咐就去做，没事就和狼二练练手。他的生命里没有那么多目标，在哪里都无所谓。
　　“也是，我也从来没问过你。”泽天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和凝重，“说到底是我太过苛求了，我要做的事本来就跟你们没有关系。”
　　属下或者是附庸，他们之间只有契约，却从来不是伙伴。
　　说不上是失望或者是其他的感觉，泽天选择不再继续下去，他追求的和要做的本来就只是他的个人坚持，强迫熊一他们和他保持统一步调还是不现实。所以关着熊一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多个保障而已，毕竟他不能一直跟着岑皎。
　　“我有错吗？岑皎难道不该死吗？一天也好，十年也好，反正他也出不去，日复一日的耗着，除了给他机会让他一次次的伤害你，还有其他的意义吗？”熊一被泽天眼中闪过的失望刺到，心间冒起一股恼怒，他站起来走到笼边，不甘心的吼道，爬到他腰间的冰层哗啦啦瞬间碎成一堆冰渣。
　　他有错吗？一个人能活几十年，在这里几十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反正岑皎就会死，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又何必要给岑皎机会，让他一次次拿起刀对准泽天呢？
　　“你没错，只是你忘了我当初画地为牢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千万人我会护，一个人我也要护。”
　　泽天的声音回荡在熊一耳边，他跌坐回地上，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护千万人，也护一人，不管他是一日死还是十年死，即便死是岑皎逃不过的命运，泽天也不允许他被杀死。
　　可是这对他熊一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几十年太短，生老病死也逃不过，在这里活着对岑皎来说难道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