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理想多几分》候来电

3、chapter2

　　今轶眯了眯眼，看了他一会，“机场卫生间老是看我那人就是你吧？”

　　冬天夜色降临得快，沿路两排橘色暖灯已经亮了起来，路上来往的人也多了许多。

　　今轶话里意味依旧带着丝嫌弃，可能是两次相遇都不怎么美好，她对这个人印象差极了。

　　高晟冷哼一声，想着这人真能往自个脸上贴金，“自恋前先好好学化妆吧。”

　　然后转身就进了店里。

　　今轶也哼了两声，提着她的焗饭往公寓方向走，这个小插曲她完全没放心上。

　　吃完饭已经过六点了，晚八点有个音乐节，在离学校最近的一个广场，今轶已经和之前的室友笑笑约好要一起去看。

　　拨完电话，时间还早，今轶盘腿坐在床前的毯子上，正对着黑着屏的电脑，屏幕清晰映照出了她的一张脸。

　　感觉...是有些素。

　　两分钟后，今轶坐在了她的梳妆台前。她上了大二以后化妆技术愈发精湛了，因为一直皮肤养的比较好，很多时候描个眉抹个口红就出门。

　　但今儿个，突然就很想好好撸个妆。

　　在原先的粉底眉毛基础上今轶又好好地化了个枫叶系秋冬眼妆，涂了个偏红棕的豆沙色口红，然后站在全身镜前试衣服。

　　笑笑来电，语气有些急促，“轶儿，我我我到了，你在哪呢？”

　　今轶愣了一下，“不是八点呢吗？现在还没到七点，你怎么去这么早？”

　　那头啊了一声，然后，“我刚刚兼职下班就飞奔过来了，我记成七点了，啊那你慢慢来啊不急不急，我去逛逛。”

　　今轶哂笑一声，“等着，我马上过来陪你。”

　　等她走到广场那边的时候，笑笑正捧着一杯热饮坐在广场边朝她挥手，一身大红色倒是万分显眼。

　　她指了指搁在一边椅子上的热饮，“给你买哒。”

　　“谢谢，冷不冷？看你鼻子都冻红了。”今轶摘下自己的围巾绕到笑笑的脖子上，然后道，“不要因为店里开空调就少穿衣服。”

　　笑笑冲着她嘿了两声，搓搓鼻头，“你就是我的真爱啊宝贝轶儿。”

　　今轶看了眼前方，越来越多的人往同一个地方走，她也拉起笑笑，“走了，早点去占个好位置吧。”

　　这个露天音乐节，有几个小有名气的年轻乐队，还有最近火起来的民谣歌手原苑，她的音乐有着90后特有的个性和特色，吸引了一批前来捧场的粉丝。

　　而今轶今天来，纯属是，没课太无聊了。

　　一开场，是个摇滚的乐队，几首热辣的歌曲，很快点燃了现场的气氛。今轶的位置还算不错，比较前排，她不是很懂摇滚，但现场气氛属实震撼影响到了她。

　　后面上了个原创歌手组合，音乐清新好听，又将气氛领到了另一个高度。

　　原苑是最后出场的，听到她的时候，今轶和笑笑已经有些累了，钻了个空从现场溜了出去。外头亦是围了很多人，人夹着人，挤着挤着，她俩就来到了临近后台的地方。

　　整个现场声音都很大，隔得再近的两个人讲话都需要放开嗓子喊，今轶扭头看着自己拉着的笑笑，喊的有些大声，手指着一个出口，“我们那边出去吧？”

　　笑笑看懂了她的口型，一样大声答，“走吧！”

　　然后走了没两步，笑笑又扯住了今轶，指着另一个方向，凑到她耳边用高分贝示意，“好、像、有、人、求、婚。”

　　一字一顿，今轶感觉耳膜都快破了。

　　而好像要求婚的那堆人，其中有一个敏感地转头看了她们这边一眼，好似听到了般。

　　不过现场这么吵，大概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今轶回：“你要凑这个热闹吗？”

　　笑笑异常激动：“要要要，那边是我们学校学长！”

　　今轶扭头多瞅了一眼那边，有四五个男人，其中有个抱着超大束大红玫瑰，站在后头的有两个手里拿着板子，还有个冷冷清清站在一边看着的。

　　是有点求婚的架势。还是南大的？

　　来不及反应，笑笑已经拉着她往那边凑近了，找了个既保持了一些距离，但又能看清局面的位置站着。

　　离同样是旁观者的那一人比较近。

　　过了会，大概是两首歌的时间结束，原苑从侧面下台了。那个捧着玫瑰的男人上前，送出花，然后旁边的人又递过来了一个盒子。

　　拿着板子的两人也举起了手中的板子，上面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今轶扯了下唇，“真是求婚啊。”然后她看了眼旁边满眼羡慕的笑笑，问她，“这种情况，搁你你答应吗”

　　“肯定是答应啊！多浪漫啊！”笑笑马上回答。

　　这样吗？今轶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声音不大，“如果是我，在大庭广众下表白求婚都不会接受，互相喜欢当然好了，要是对方没有那个意思，多为难呢。”

　　大学多的是叫好多朋友一起帮忙，摆蜡烛弹吉他唱歌表白的，到了大三大四，求婚的也偶有出现。今轶一直不太喜欢这样的行为，曾经被一其他学院的男生叫出去，结果是一群人在旁边看着，然后那男生对她表白，周围人还起哄喊着“答应他”。

　　今轶原本不想把局面弄的太僵，但她装不来假惺惺说着感动然后拒绝，而是干脆转身就走了。结果第二天学校论坛不少骂她的。

　　无所谓了。

　　笑笑聚精会神看着求婚和被求婚的人，没有注意她说了啥，只听她念叨了几句话，没听清，然后分神问了下她，“轶儿你说啥呢？”

　　“没什么，我们要回去没？”她问。

　　右前方那从一开始便像看戏人般站着的男生，往今轶这看了下，脚下挪了两步，隐隐有想被人主动发现的意思。

　　今轶没注意，倒是笑笑，这个认得学校各有名人物脸蛋的女人，又大惊小怪了一下，“哇靠，轶儿，那是高晟没错吧？”

　　名字是熟悉的，但脸她不知道是哪张。对这个出名人物，听得多了，也想认认脸。今轶眼珠子在那边扫了两圈，猛的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下午有过两面之缘的某男。

　　高晟第一眼没认出那女人来，呵，回去化了个妆啊。

　　他的这堆狐朋狗友今天硬要拉着他来看他们精心策划的求婚，高晟只是道了句，成了请吃饭，然后过来捧捧场。

　　没想到今天和某个人这么有缘。

　　“右前方，个子最高，深蓝大衣那个，诶最帅那个啦。”笑笑在她耳边强调。

　　今轶：...

　　原来他是高晟啊。

　　“好了，我们回去吧？”今轶掏手机看时间，九点半过。

　　热闹也凑完了，笑笑离开得心甘情愿，挽着今轶笑嘻嘻转身走了。

　　——

　　梦里，一切都像是被裹上了一层白色的膜，看不清，摸不穿，而梦里的一切感受却又无比真实。

　　他站在她的后面，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话，今轶想要扭头看看他的脸，却怎么也转不过身来。

　　她使劲地抓住那人的手，小手指一如既往在他掌心勾画了一个爱心，开口恳切问他，“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找你。”

　　她能感觉到他在回答她，亦或者是他也在问她。

　　但她听不见，只要是有关于他的信息，她一概听不见。

　　感觉身子被掰了过来，他的脸逐渐靠近，但今轶觉得自己又像是溺水刚被救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也无法看清这张脸。

　　他吻住了她，嘴唇上湿润柔软的触感，一点也不似梦境里的虚无缥缈。

　　突然，她感觉天开始旋，地也开始转，身子忽地失重，然后不断往下坠。这是要出梦的前奏。

　　拜托千万别醒啊！

　　别醒！！

　　但祈祷没用，今轶睁开眼，瞧着公寓天花板，呆楞楞的。

　　又是一个一无所获的梦。

　　哪怕是、哪怕是记得个他讲话的声线也好啊。

　　掀开被子，今轶穿起拖鞋走到书桌前，拿笔在小本子里留下了几个字。

　　2017.11.29
　　他依旧出现在梦里，有用信息：无。

　　看了之前的记录，只有2016.03.29那一天，她记住了南大。

　　今轶老家有个说法，受惊吓的时候人的魂会掉，附在使你受惊的那个东西上，所以小孩子走路不小心被石头绊脚，吓一跳，他们会听从家里人的说法将那石子捡回家。溺水事情经常有，意外落水被救回来的人，如果不请人叫魂，可能会变成痴傻之人。

　　14岁的时候，今轶意外落水，掉了一缕魂，或许便是那缕魂的缘故，将那人带入她的梦，而梦里，他们已经相恋有几个年头了。

　　今轶去香火最旺最灵的寺庙求过签，问过道长，他告诉她，那人与她有缘，只是缘分未到，梦里可真可假，那人或许也在做梦，但究竟梦里如何，是否与她是相同情景...

　　不可说。

　　所以今轶心慌得很，一方面是真的很想寻那人，一方面，又怕她在那人梦里是个罪大恶极、与他不合的坏女人，到时候可怎么办。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她心存幻想，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