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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镶玉 ...

  •   01
      胡乐桃是只修炼三百年的小狐妖。
      为什么给自己起乐桃这个名字,胡乐桃记得很清楚,是因为吸了仙人山中一棵桃树的仙气才成的妖。
      三百年的修为也只能让他维持人形,并不能像千年大妖那样幻化出俊俏的容貌,挺拔的身姿。
      他长相普通,住在山脚下的村落中好几年都没人怀疑他的身份。
      胡乐桃也没有什么抱负,只想喂喂鸡,养养猪,日子过得简单快乐,然后将三百年的修为变成四百年、五百年…
      谁知一场战火将村子屠平,人们死的死,逃的逃。
      胡乐桃变回真身逃过一劫,看着平时待自己极好的老大娘去世,他将人安葬心里没有丝毫感触,毕竟他不是修行千年的大妖,能护着这方土地这些人家。
      他,只是个能勉强自保的小妖。
      东躲西藏中,胡乐桃竟然被兽夹夹住了后腿,锯齿深深的嵌入他的肉中,胡乐桃疼的撕心裂肺,听到有人声靠近,便变成人形,趴在地上大声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
      “王爷,不是野猪,是夹到人了。”
      胡乐桃抬头,为首那人一双蟒纹战靴沾着混着血的泥巴,盔甲上尽是刀枪砍过的痕迹,腰间带着皇家玉牌,身上隐隐有真龙之气。
      “把人弄出来。”拓跋烯皱起眉头,腹内饥饿的他险些栽倒在地。
      “王爷,您把食物都分给了将士,已经两日未进食,这样下去身体可要垮掉。”
      “罢了,将兽夹放到林子深处,省的再伤到无辜的人。”
      胡乐桃从兽夹中拿出腿,听到二人的对话,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听闻当今圣上的小儿子拓跋烯,虽刚行冠礼,但胆识与抱负与其他哥哥不能同日而语,他亲自带兵打仗,深得民心,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胡乐桃看着他身上的真龙气息,心想如果能和皇家的人多接触,他的修为可以提升的更快。想到这儿,胡乐桃从乾坤袋中拿出自己珍藏的口粮,送到拓跋烯的眼前,说:“这个给你。”
      拓跋烯有些惊讶,为何这秀气的男子刚被兽夹伤了腿,现在就能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还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只皮焦金黄、香味诱人还冒着热气的烤鸡。
      拓跋烯坐在原地,心里有些发毛,难道这人…真的是人吗?
      “你是个好人,我知道那伙强盗是你们打跑的。”胡乐桃虽然修为低,但比脆弱的人类强许多,他不能自行逃脱金属物件的禁锢,解除之后却是毫发无损,“这只烤鸡事我刚做的,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你的兽夹抓到了。”
      “你是人是妖?”
      胡乐桃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害羞的说:“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当然是妖啦!”
      说着扯下一根大鸡腿,递到拓跋烯的眼前,说:“你快吃,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作为皇室之子,又是在外行军打仗的时期,拓跋烯应该保持足够的警惕,可是他两日未进食,饥肠辘辘,这鸡腿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鸡腿扯下之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光听这声音就知道被烤的酥脆至极,更别提顺着鸡腿往下流油,鸡肉柔嫩多汁。
      眼前着少年双目清澈,唇红齿白,一脸纯良的模样,鬼迷心窍间竟然将烤鸡吃了下去。
      “你当真是妖?”
      “那是自然。”胡乐桃骄傲的抬起下巴,说:“我原本是仙人山的一只小狐狸,资质不好,无意间吃到一颗掉落的仙桃才化成了妖,听闻那仙桃树还是九界之上战神所种。”
      “…”
      拓跋烯无言,他想要不是自己饿傻了,就是眼前这少年是个傻的。
      胡乐桃越说越起劲,独居太久的他哪里能这样与人说话,他又是个胆小怕事的妖,只想着混年限,生怕被旁人知道自己身份。
      眼前这人不知怎得就让他放下了心防,与他畅聊(单方面的)起来。
      “你说你是妖,何以证明?”
      胡乐桃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表情,伸出手,只见他的手心冒起一团蓝色的火焰,说:“王爷,这便是狐火,现在相信了吧。”
      拓跋烯在皇家长大,即便内心翻江倒浪,面上仍是淡淡的。他优雅的擦擦嘴,问:“既然是妖,为何会被捕兽夹夹住难以逃脱。”
      “王爷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这样低级的小妖,最怕的便是那金属物件,别说是捕兽夹,现在要是给我拴上条金项链,我可就跑不了了。”
      胡乐桃舔干净手指,朝着拓跋烯一抱拳,道:“王爷你救我一次,我还你一次,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拓跋烯叫住胡乐桃,从手上退下一只戒指,说:“你我有缘,这个赠与你。”
      “这怎么好意思?”胡乐桃说着却欢喜的接过戒指,这枚玉戒指一看就是拓跋烯常年佩戴,覆满了真龙紫气。
      胡乐桃开心地戴在指间,真龙之气瞬间灌进自己体内,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修为瞬间增加了百年。吸了紫气,胡乐桃也不打算昧了人家的戒指,便要脱下还给拓跋烯。可是他怎么拔也拔不下来,一时间面露尴尬之色,脸红通通地对拓跋烯说:“王爷,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这戒指我拔不下来了。”
      “那是自然,”拓跋烯勾了勾嘴角,和刚才呆傻地模样完全不同,他站起身,竟比胡乐桃高出若干,身形似是有胡乐桃两个。
      胡乐桃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只听拓跋烯缓缓说道:“这枚戒指是皇家子嗣出生后皆会打造的,名曰金镶玉。玉内镶金,金上刻名。”
      02
      九王爷剿灭流寇,凯旋归来!
      拓跋烯骑着枣红色的骏马,气宇轩昂,威风不已。整个京城的男女老少皆走到街巷,想要一睹这九王爷的俊容。不仅闺阁内的小姐妇人看的脸红心跳,就连那些半大的小伙子也被拓跋烯保家卫国的英雄气概所震撼,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有一番抱负,为国家效力。
      这拓跋烯原是刚从边疆回来,走到半路发现流寇屠村,立马驻扎在村外三里,没粮吃也没从百姓那里抢一粒米。官家守卫边疆对于平头老百姓没什么利害关系,感觉不出什么,可人家九王爷连流寇都管,老百姓都拿他当救世主。
      胡乐桃使劲缩着自己,生怕自己在拓跋烯怀里这件事被人发现。拓跋烯软甲外披着一件厚实的披风,能将怀里的小狐妖挡的结结实实。
      世人都道狐狸最为狡猾,为何他遇到的这只狐妖笨笨傻傻的,那日得知玉中有金,他竟然扑倒在地撒泼打滚,犹如五岁稚童般,可爱的紧。最后没了办法,只能跟着自己回京城。
      胡乐桃那叫一个悔啊,贪图这点修为,把自己整个狐都搭进去了,除非这个人面兽心的王爷亲自将戒指取下,否则到他死这戒指才会脱落。胡乐桃闹了好几日,这混蛋王爷就是不肯替自己取下。胡乐桃盯着手上的戒指,困乏的要命,他好几日都没有休息,索性化回狐狸样貌,蜷缩在马背上睡起觉来。
      等他养足精神,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凡人一番。
      拓跋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怀里的变化,他面上颜色未改。
      还未走到宫门,便看到拓跋烯的几个哥哥站立在道路两侧,维持着表面上的虚假兄弟情,实则言语中夹枪带棒已来回好几轮。
      拓跋烯笑笑,也不下马,对着几位哥哥道:“各位皇兄,许久不见。”
      “老九,你总算回来了。”
      大皇子上前一步,谁知拓跋烯的战马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如桩的马腿像是要踢人。大皇子受到惊吓,忙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摆出兄长威严,训斥道:“九弟,京都之内怎可骑着战马,应换成普通马匹。况且这马铠甲未脱,理应当场杖毙。”
      拓跋烯还未开口,身边副官拿出一封书信,说:“大皇子言重了,皇上七日前来信,念及九皇子连年在外征战劳累,特许戴甲骑马入城。”
      其他几位皇子倒吸一口凉气,更是不敢言语。要知道这天底下也只有一人能够在京都城内骑战马,那便是当今圣上,如今父皇明着给拓跋烯特许,这皇位十成就是这老九的了。
      倒不是几位皇子胆小,若是他们的能力与拓跋烯差不多,或许会生出与之抗争的决心。可是从小到大,这九弟似乎就是天生当皇帝的料,不仅相貌英俊,身姿强壮伟岸,听说像极了开创帝国的先祖炀烨帝,而且文韬武略极为出色。十五岁随军打仗,十八岁便带领将士荡平几个蛮夷小族,战无不胜令人闻风丧胆。
      当今圣上对孩子一视同仁,但凡立了军功,便能封为王,设领地。这也就是拓跋烯已是九王爷,而大皇子还是大皇子的原因,
      吃同样的饭,学同样的书,练同样的武,怎么老九就能那么秀?
      “九皇子,请下马进宫面圣。”曹大人是二品言官,他跟了皇上几十年,深知皇帝的心思。他适时打断了几位皇子的“寒暄”,对现在的场面见惯不惯。
      大皇子内心不平,他当了快三十年的大皇子,可以说是离皇位最近的人!
      他似乎不打算让拓跋烯安稳的进城,故作艳羡的说:“九弟,听说你回来的路上收了一个小妾,当真是好艳福。”
      拓跋烯听到此处,这才有了些兴趣,问:“皇兄何出此言。论艳福,我可赶不上皇兄你,家中妻妾成群。”
      “你胆大妄为,将人藏于怀中,还以为无人知晓?”大皇子的眼线在城外看到拓跋烯怀里似乎藏着个人,赶紧回来将这事报告,“何时见你如此遮遮掩掩。”
      “既然大哥想知道,那我不妨将‘美人’给大家一看。”拓跋烯下马,然后将一只浑身火红皮毛的狐狸抱在怀里,小狐狸突然离开温暖的披风,更将自己蜷缩起来,小小一团可爱的紧。
      “噗…”不苟言笑的曹大人笑了一声,接着恢复严肃,走上前,说:“请九皇子与‘美人’一同进宫面圣。”
      等到胡乐桃醒来,天早就黑透了,他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只觉得浑身舒畅。他化成人形,左顾右盼,观察着这陌生的地方。
      虽然胡乐桃不想承认,但他知道这里绝对是那个忘恩负义王爷的寝室,这间屋子充满了拓跋烯的味道,他都快要被熏吐啦!
      拓跋烯的寝室十分暖和,床铺上的被褥都是毛绒绒兔毛皮缝制,胡乐桃默默为这些野兔哀悼了几句,立马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想要查看这王府的地形。
      一打开窗,胡乐桃就愣了,原来他住的地方位于二层,能将整个院子尽收眼底,极目远眺,可以望到皇宫。与山野乡村不同,此时的京城亮光点点,一派繁荣景象。
      拓跋烯拎着一罐好酒,抬头看到傻乎乎的胡乐桃,嘴角勾起,快步走上二楼,以机敏著称的狐狸竟然丝毫未察觉。
      “好看吗?”
      拓跋烯温热的气息喷在胡乐桃的脖颈,激起他一阵战栗,胡乐桃捂住脖子,猛地转过身,身子用力向后仰,都快要从窗沿翻出去了。
      拓跋烯一把搂住胡乐桃的腰身,说:“小心。”
      “你你你!离我远点!”胡乐桃心里跳的厉害,只能大吼。
      “为何?”
      胡乐桃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只是说:“你哄骗我戴上戒指,君子怎能做这样的事呢?快快把我放了才是正道!”
      拓跋烯并未让步,说:“戒指是你自己戴上的。”
      “我知道,可是…”
      “我让下人准备了烧鸡,要吃吗?”
      “吃。”
      03
      胡乐桃被好吃好喝供着,可是他从未放弃逃离流氓王爷的禁锢。
      原因无他,这流氓王爷喜欢摸他的皮毛!每到晚上胡乐桃准备休息,这王爷便来了精神,摸起来没完没了。胡乐桃本就修为浅,休息时迷迷糊糊的很难有攻击性的行为,顶多就是啃一口这流氓王爷的手。
      再这么下去,他不秃谁秃?
      这天好不容易他没睡,流氓王爷睡了,胡乐桃化成人形,因为刚被揉搓了一顿,他那白皙的皮肤变得粉粉的。他的身形纤细,看着占了大半床铺的拓跋烯,下定决心好好修炼化形之术,一定能幻化出比拓跋烯还要魁梧的样子!
      他拿起拓跋烯的手,用他的手指捏着戒指,希望这样能退下戒指。
      谁知拓跋烯攥着他的手腕翻身,从侧躺变成平躺,而胡乐桃整个人趴在拓跋烯的身上。拓跋烯身着单薄的里衣,身体的温度全部都传给了胡乐桃。
      胡乐桃也不知怎么了,浑身也跟着发热。
      “美人…”拓跋烯嘟囔着,另一只手抚上胡乐桃的身体,由下往上摸过如凝脂般的肌肤,布着老茧的指腹像是沙砾,带来酥麻的触感。胡乐桃拼了命才将快要溢出唇齿的声音捂在口中,整个狐都软了,脑子里一滩浆糊,什么戒指不戒指的,谁还能记得啊!
      拓跋烯又摸了两下,只觉得这小狐狸人形的时候也挺好摸的。
      胡乐桃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他对自己反常十分不解,从袖口摸索一阵,找到了狐仙大人写的《狐妖全解》,仔细翻看起来。
      “狐妖三百年等同于人类男子及冠,此时从‘幼年期’进入‘成长期’,又名曰‘发情期’。”
      发!情!期!
      胡乐桃整个狐都不好了,他掐指一算,自己确实已经三百一十二岁!相较于其他的狐妖,已经算是步入发情期晚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进入‘成长期’实在是太不妙了,那个禽兽王爷要是知道了…再想想这登徒子王爷口中的‘美人’,叫的那叫一个顺口,莫不是经常这样叫别人?
      胡乐桃心里泛起酸涩,他使劲摇了摇脑袋,更是坚定了要跑的决心。
      他决定和拓跋烯好好聊聊,说明自己的情况,说实在的,他完全不明白拓跋烯抓了自己要做什么,难道就是晚上摸摸毛?若是他要皇位或者实现别的愿望,胡乐桃完全是可以帮他做的,只要事成放了他,什么都好说!
      可惜接下来几天,拓跋烯都没有回府,胡乐桃整日窝在拓跋烯的寝室,无聊的紧。
      望着院子,胡乐桃有些好奇拓跋烯的家有多大,便下了楼。小院外站着两个小厮,胡乐桃有些害怕,不敢往外走。
      这两个小厮见到胡乐桃,朝他行礼,其中一个说:“公子,您要出去遛弯吗?”
      “嗯。”
      “需要小的帮您找两位婢女吗?”
      “不用。”
      “公子慢走。”
      这样就行了?
      胡乐桃走出院落,再往前走便是会客的前厅,出了前厅便是大门。胡乐桃只是俯瞰过院子,并未真的走过。走着走着便乱了方向,反而往后院走去。
      后院有个很大的练武场,再后面是一处花园,这花园将整个王府分成前后两部分,像是个天然的隔断。让狐奇怪的是,相比只有两个小厮看守的前院,花园的看守实在是太多了,各个配着三尺长刀,三步一岗将后院看守起来。
      “奇怪,后院是有犯人吗?”胡乐桃自言自语着靠近看守。
      几人看到是胡乐桃,将已拔出的到塞回到刀鞘,面无表情的站回到原处。
      “我可以去后面看看吗?”
      “…”
      “我去喽!”
      “…”
      “我真去喽!”
      胡乐桃来到后花园,花园景色非常的优美,怎么看也不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姐姐,你说王爷前几日带回来的美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娇俏的声音引得胡乐桃的注意,他躲在一旁,偷偷张望,只见一群身穿华服的女人坐在亭子中,“听我父亲带进来的消息,那‘美人’是王爷路上带回来的。”
      “是吗?”
      “听说王爷将人留在寝室,日日美人美人那么叫,真是不知羞耻。”
      “王爷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是说那美人不知羞耻。”
      胡乐桃简直要气炸了!
      拓跋烯问过自己名字,可是胡乐桃是不会告诉他的,被拓跋烯戴了戒指他已经跑不掉了,若是让拓跋烯知道了名字,他可就麻烦了。
      只要拓跋烯不摘戒指一天,但凡拓跋烯喊了他的名字,就算是胡乐桃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召唤到拓跋烯的身边。
      拓跋烯问了几次也不再问,就是美人美人的那么叫,胡乐桃是只要不知道自己真名就好,管他叫自己什么呢,这传到旁人耳中,怎么就成了…那种意思。
      胡乐桃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些人说话。
      原来这几位女子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以妾室的身份送进王府,想的不过就是九王爷一旦继位,这几位不是皇后就是妃子。可是九王爷与照单全收的大皇子完全不同,收了便放到后院,还叫人看守起来,传递个消息比登天还难。
      “我看那个美人就是个狐媚子,志怪话本不都是这么说吗?荒郊野岭哪里来的美人!”
      胡乐桃点点头,他确实是狐狸,只不过刚刚成年,还未学媚术。
      专心致志听墙角的胡乐桃不小心踩到积雪下的枯枝,几位姑娘立马起身,询问道:“何人!”
      04
      胡乐桃暗道不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幻化成前院小厮模样,走到亭外,学着小厮模样,说:“各位姑娘,王爷吩咐过几日便是春节,请各位姑娘添置新衣。”
      “真的?哎呀王爷怎么会想起我们!”
      几个人后院都没出过,好不容易见到王爷的贴身小厮,自然拉着他问东问西,胡乐桃好不容易脱了身,带着一身脂粉香气回到前院。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心想对付几位姑娘太难了!
      快步回到拓跋烯的寝室,几日未见的拓跋烯竟已回府,正在屋子更衣。
      胡乐桃还是头一次在白日见到拓跋烯的裸身,一时间脸红不已。拓跋烯身上有不少伤疤,将他健硕的身躯衬得更加威猛。
      “你去哪里了?”
      “我…”胡乐桃不敢正视拓跋烯,在拓跋烯眼中便成了做贼心虚,手下早就将胡乐桃去后院见那些女子的消息告诉了他,就因如此,他更是气愤不已。
      “怎么?是瞧上我后院的女子了?”拓跋烯一步一步逼近胡乐桃,似鹰的双目紧盯着他。
      胡乐桃该跑,可是他双腿颤颤巍巍跟风中的杂草一般,没有半点筋骨。一股燥热燃烧着他的理智,这拓跋烯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挑起他的情欲!
      “说话!”拓跋烯不知胡乐桃为何低头不语,满腔地怒火被胡乐桃一下子打散,这小狐妖竟然猛地抬起头,大胆地勾着自己的脖子,意乱情迷地亲吻着。
      【…】
      胡乐桃揉了揉眼睛,感到神清气爽浑身通透,一股真气在身体内运转。
      奇怪,一晚过去为何他会增长这么多修为?
      胡乐桃的尾巴动了动…
      尾巴?
      胡乐桃惊呆了,他怎么会在人形时长出尾巴?
      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胡乐桃来不及细想,就被更大的打击袭击了大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拓跋烯这个浪荡王爷的那玩意竟然在…他的…身体…里…
      他竟然和拓跋烯…□□了?
      “你醒了?”拓跋烯低沉的声音响起,将人往怀里拉了拉。
      胡乐桃一下子惊醒,向后退了好远,伸出手指着拓跋烯,哆哆嗦嗦的说:“你!你!你!我!怎么!”
      拓跋烯用手拖着脑袋,好笑地看着胡乐桃,慢慢说:“想不到你这么喜欢我,昨夜会这么主动…”
      “我,我怎么会喜欢你。”
      “你也不用害羞,我都懂!”
      “你懂个…”
      “害羞的小东西。”
      说着拓跋烯便像个黑熊瞎子般将胡乐桃扑倒在床。
      胡乐桃的尾巴一整天都没收回去,直到他身体的那股真气完全吸收,他才变回凡人模样。
      胡乐桃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意外,他正好处在成长期,本来就是随时有可能发情。
      这时的胡乐桃哪里会想着去看一眼《狐妖全解》,里面清楚的写着:“狐之心悦者,为燃情之引。”
      虽然胡乐桃嘴里不承认,可是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连大脑都整日想着拓跋烯。
      一见他就脸红心狂跳,要是拓跋烯与他稍微亲近,便一发不可收拾,真应了那姑娘的话,整日整日的美人美人的叫个不停。
      拓跋烯又要去边关打仗,对于胡乐桃来说,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可是胡乐桃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事发生。胡乐桃一人住时,他日复一日没什么事情可做,几年过的像是几天,可是在拓跋烯身边,他每一日身边都会发生从未有过的事情,只相处了数月,便像是和他认识几世一般。
      一日,两日,三日,胡乐桃过的好无聊。
      胡乐桃整日胡思乱想,想拓跋烯有没有看到自己留的纸条。
      这纸条他写了好几个月才写出来。
      是的,胡乐桃不识字,又不好意思直接告诉拓跋烯自己的名字,这和送上门让拓跋烯囚禁自己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想到一个好主意,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放在拓跋烯贴身衣物之内,只要拓跋烯想自己,念自己的名字,他就会直接去到拓跋烯的身边。
      可是这已半月有余,为何拓跋烯还没有念自己的名字。
      莫不是完全不想自己?
      胡乐桃有点伤心,又有点不甘,接着开始懊恼自己没有好好修炼,要是学会移行换位之术,还怕找不到拓跋烯?
      这日,胡乐桃内心惴惴不安,难以入眠,直到天大亮才浅浅睡了。
      再一睁眼,已是正午十分,胡乐桃不安的情绪更加强烈。
      突然间,胡乐桃眼前一花,眼前清明之后,才发现他竟然到了边境战场。
      拓跋烯跪坐在地,胸腔被一根长枪贯穿,口中不住吐血,见到胡乐桃昏暗的眼睛亮了起来。
      胡乐桃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敌方的士兵都被突然出现的一人吓了一跳,围在一人一狐身边不敢上前。
      “拓跋烯,你,你怎么了?”
      “你…”拓跋烯一说话,便带出一口鲜血,他握住胡乐桃的手,艰难的说:“你来了。”
      “嗯,我来了,你只要喊我的名字,我就来了。”
      “怪不得…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名。”
      “你别怕,我可以救你,我能救你,你别怕!”胡乐桃的眼睛被泪水盈满,豆大的泪珠不住的往下掉,他鼻头通红,抽噎着说:“你别怕!”
      周围的士兵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接着便要上前,想着砍掉拓跋烯的脑袋,邀功加赏!
      05
      “谁敢过来!”胡乐桃怒视靠前的士兵,一人一狐周围燃气熊熊狐火,蓝色的火焰将他们包围,在旁人眼里,他们消失在了原地。
      胡乐桃从兜里掏出《狐妖全解》,焦急地说:“不对,不对!你是真龙,不会死的!你是要做皇帝的!怎么会死!”
      “美人…我想你了。”
      “你别说话!”胡乐桃不敢随便动拓跋烯,只好一边哭一边翻书,终于找到了一页,惊喜的喊道:“有法子,妖之内丹可以令凡人起死回生!你等我!我这就取出内丹。”
      胡乐桃用妖气吊着拓跋烯最后一口气,拓跋烯反问来了精神,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乐桃,我第一天就发现你的信了,我想你,不敢念你的名字,怕更想你。这半月我在心里念了你千千万万遍,你有没有感受到?”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那种感觉好奇怪,我从未对陌生人放下戒备心。你也知道,我喜欢毛绒绒的,你的样子我也喜欢,毛绒绒的真身我也喜欢。”
      “你想走,你去接近那些女孩,我很生气,很生气。可是你亲了我,主动亲了我,我又很开心。可是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胡乐桃忙活了一大顿,也没有取出自己的内丹,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取内丹。
      拓跋烯抹掉胡乐桃脸上的泪,轻声问:“别哭了。”
      “我好笨,我不会取内丹,我真的好笨啊!”
      拓跋烯又拉住胡乐桃的手,说:“这戒指,父皇说要留给妻子,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圈禁你。”
      胡乐桃还未反应过来,手上的戒指便被拓跋烯退了去,胡乐桃惊呼:“不要!不行!戒指还给我!”
      “乐桃,你自由了。”
      接着拓跋烯便没了气。
      整个村子被屠,胡乐桃也没有这样的心痛感觉,他似乎一下子懂得了人世间的情爱与怜悯之心。
      不知抱着拓跋烯的肉身多久,胡乐桃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拓跋烯怎么会死呢?怎么会呢?他应该长寿,然后成为禅让帝位的皇帝啊!
      突然间,胡乐桃的周身发出金色的光芒,胡乐桃一下子想通了。
      他居然升仙了。
      升仙了!
      拓跋烯是他的情劫!
      只有拓跋烯死了,胡乐桃才会明白情,真正的体会情。
      是他害了拓跋烯!
      何其讽刺!
      胡乐桃整个身体越来越轻,他使劲拥住拓跋烯,确什么也抓不住。
      随着他的离去,狐火也渐渐消失,拓跋烯的身体便又显现在地方士兵的眼前。
      “不行!不要!”
      胡乐桃不敢再看,闭紧双眼,一滴似火般鲜艳的血泪从眼角流下,飞落人间。
      不知沉睡了多久。
      胡乐桃醒来,又回到了仙人山。
      仙人山还是老样子,每日都有因机缘巧合而成妖的生灵。
      胡乐桃跑到那颗仙桃树下,在桃树旁建了个小房子,喂喂鸡,养养猪,写写字,日子过得简单快乐。
      他已成仙,按规矩应该去到九重天,取仙牌继仙位。
      可是胡乐桃总是想着那人,他的心都空了。
      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救不了的仙,又有何用。
      倚靠在桃树下,胡乐桃和仙桃树说着话,他说:“仙桃树啊,我已经三百年零一天没见到他了,我好想他啊。”
      胡乐桃这三百年慢慢的熬着,细细的想着那数月的相处,现在想起一丁点,都觉得开心。一只蝴蝶飞至胡乐桃眼前,落在他的掌心,成了一封信。
      展开这封信,原来是九重天有喜事,邀各路仙友上天一聚。因胡乐桃迟迟未去天界取仙牌,所以特别来信告知。
      “仙桃树,你说我要去吗?”
      仙桃树:…
      “你要是落下个仙桃,我就去。”
      这仙桃树因没有长在天界,所以五百年开一次花,五百年才结一个果,五百年果熟方落。只因不可能落下仙桃,胡乐桃着实不想去,才说出这样的话。
      谁知一个白白胖胖的大仙桃扑通一声掉在了胡乐桃的手心,胡乐桃猛地抬头,一脸呆滞的看着平静的仙桃树。
      “你是想要我去吗?”胡乐桃笑了笑,说:“好吧,是你让我成妖,让我能遇到他,你让我去,我自然是会去的。”
      胡乐桃按信件上的日期去到了九重天,他先去取了仙牌,毫不在意地扔在袖筒里。
      各路神仙带着贺礼从他身边走过,胡乐桃有些奇怪,今天莫不是什么大日子吗?
      没办法,胡乐桃幻化出一个宝盒,将大仙桃放了进去,也不算是两手空空来到天界。
      “乐桃!”狐仙大人见到自己的小后辈,亲切地上前打招呼,他位列仙班已久,狐狸一族能成仙者寥寥无几,“你可算来了,仙牌你也不来拿。”
      “大人,偷懒让您见笑了。”胡乐桃朝他行礼,说:“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天界如此欢庆?”
      “你日日躲在凡界仙人山,自是不知这天界的大喜事,”狐仙大人说:“战神去凡界历九劫,三日之前终于过了最后一劫,生死劫。天神归位,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原来如此。”胡乐桃点了点头,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胡乐桃这种末等小仙,自是难以见到天神真颜的,他老老实实待在外面,喝一杯琼浆玉露,涨一点仙气。
      三杯酒还未下肚,就有小仙童在殿外大喊:“是谁送了一颗大仙桃?哪位仙人送了大仙桃?”
      “大仙桃?”胡乐桃一下子醒了酒,立马站起来慌慌张张上前,对小仙童说:“是我…”
      06
      “仙人请跟我来。”
      “童子,劳烦问你一句,是战神大人叫我吗?”
      “那是自然。”
      “童子可知为何?”
      “仙人,旁的仙官要么送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要么送奇珍异兽。你可倒好,拿了一颗仙界最普通不过的仙桃,用的还是极好的宝盒,战神头一个打开了你的贺礼。”
      “…”
      胡乐桃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就不送什么礼物了!这下倒好!充数的成了打眼儿的!
      仙童领胡乐桃到大殿外,说:“仙人请进。”
      “多谢童子。”
      胡乐桃进了门,与殿外的热闹不同,殿内冷冷清清,只有一人站在那成山的礼物堆边。胡乐桃跪地,说:“拜见天神大人。”
      战神大人没说话,胡乐桃偷偷抬眼,一双玄色金丝暗纹桃花图案的靴子在自己眼前,他心里一惊,心想这战神是不是生气了。
      “天神大人,小仙头一次来到天界,不知今日是庆祝您的归位大喜,贺礼不周请多见谅。”
      “我很喜欢。”
      “啊?”
      “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胡乐桃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向上看去,他瞪大双眼满目皆是震惊,光彩却点亮了他的眼睛!
      “你…”
      “是我。乐桃,是我。”
      拓跋烯蹲下身,抱住胡乐桃,胡乐桃却挣开他的怀抱,双手捧着他的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又惊又喜地问:“我就是你的生死劫?”
      拓跋烯点头,从怀中拿出那枚金镶玉,执起胡乐桃的手,为他戴上。
      胡乐桃细细瞧这枚戒指,和以前似有不同。
      “是你的血泪。”拓跋烯说道,天上的仙人如繁星,若是没有这滴血泪,拓跋烯自是不会找到胡乐桃,也不会在听到他的问话之后,丢了颗桃子下去。
      一神一仙望着对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这情丝交织,缠绵不断。

      谓曰:一见倾心渡天劫,劫后余生续前缘。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金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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