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别睡了》小黄也是仙

1、第1章 面试

　　当年高中，靠着啃老底，加上八方逼迫，周嗣音考上了华东某省的211高校。有句话：如果你丧失了学习能力，那么从你进入大学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这句话，直到周嗣音大学毕业，才深有体会。
　　大学期间，周嗣音翘课、挂科、重修全都经历个遍，最后的重修考试还是凭着到老师办公室哭才勉强过的。大概因为周嗣音给老师的印象太深刻、太无赖，第二年，这位老师向教务处申请，把周嗣音重修的那门课改成了学生选修课，在此之前，那门课一直是必修课程。哦对，周嗣音大学的专业是数学。
　　当初高考报志愿，周嗣音按照“大学＞专业＞城市”的顺序填的志愿。先在211高校里选择，再选自己喜欢的专业，最后再挑个离家不远不近的城市。可是，到了大学，周嗣音发现自己错了，专业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什么兴趣不兴趣的，如果不用心什么都学不懂，然后恶性循环，越学不懂越跟不上，越跟不上越想睡觉，最后直接翘课。去啃书本，哪里有在寝室窝着睡懒觉爽呢？于是，四年来，周嗣音一直稳定在班级排名后10%。又因为挂科、重修，即使周嗣音在社团表现还不错，很多机会也拿不到。用团委老师的话来说，你们的身份，首先是学生，其次是社团leader。周嗣音在寝室床上躺着看天花板，心想：当初我怎么会想来学数学呢？这时候，周嗣音自动忽略了曾经很多高中的小伙伴，有学物理、生物的，也有学自动化、建筑等工科专业的，他们靠着天天泡图书馆，每学期都拿特等或一等奖学金。每次听到他们拿到国家比赛奖项、或者又去托福刷分的时候，周嗣音只是觉得自己志不在此，各有各的活法。一直到大学毕业时，他们纷纷保研、直博、去国外全奖读Ph.D的时候，周嗣音终于发现，四年来，大家的变化太大了。
　　在只看考试成绩的高中，周嗣音身边都是学霸，而她自己也以伪学霸的样子混迹其中。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懒惰的，是不爱学习的，只是迫于家长、老师、大环境的压力，不得不张开嘴接受填鸭式教育，最后被211大学录取也算勉强给12年的读书生涯画了一个圆满句号。是的，在周嗣音眼里，高考就是学习的终结，是一个句号，自己再也不用学习了。滑稽的是，周嗣音一方面很排斥学习，另一方面又眷恋学生时代的安逸生活。于是，在大四校招的时候，周嗣音竟冒出一个念头：决定考研。可是，考研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周嗣音，不出意外地没有坚持下来，甚至连最后的考研考试也只参加了一门，下午直接和小伙伴出门吃饭了。而因为借口“全心全意”准备考研，周嗣音没有参加校园秋季招聘，甚至连来年的春招也错过了。于是，在混吃等死的大学四年结束后，周嗣音成了无业游民+啃老一族。
　　在家的日子虽然舒服，可是周嗣音怎么也无法接受，有一天自己会和“啃老”两个字联系起来。于是，在家待了十天后，周嗣音背着小包去帝都租了一周青年旅舍，边投简历边参加面试。由于是社招，待遇很低。而社招大多都是民营、私企，虽说在帝都，五险一金有保障，但是还是存在着一些不稳定性。周嗣音面试的第一家公司是一家广告公司，公司在写字楼的一个隔间里，所有人挤在一起办公，像鸽子笼。面试她的不是HR，是公司的管理部门的主任。主任是一位略发福的中年男士，坐在老板桌后面，抿着茶水，手里拿着周嗣音的简历。抬头一本正经地对周嗣音说：“你父母一定想要个儿子。”周嗣音一脸懵地看着主任，心想这莫不是要尬聊？于是，周嗣音恳切地看着主任开始唠嗑：“主任，您听说过家谱吗？就是每一辈的孩子都有一个固定的字。我这一辈是‘嗣’，我堂哥叫‘嗣宁’。”主任仍一脸高深而坚定地说：“你父母也许只是没告诉你，他们的的确确是想要个儿子的。”周嗣音眉毛一挑，心想：我现在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这主任能听懂吗？在周嗣音纠结要不要直接告辞的时候，主任开始讲述自己的家庭是怎么渴望生一个男孩子，还有自己这几十年的工作经历，以及看着传统媒体现在被新媒体冲击地不再具有王者之威时有多么痛心。周嗣音觉得眼前的男士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着大叔很想找人聊聊的样子，还是努力调动起自己在大学新闻部待过的经验，在大叔吐槽间隙再问他几个新问题让大叔继续说下去。最后，大叔一杯茶水喝光，意犹未尽，对周嗣音说：“你是个自信的人，你坐在我对面，我恍惚觉得咱们俩位置颠倒了，好像我才是被面试的那个人。”周嗣音听得有些困了，在主任表示面试结束后，很开心地离开了。周嗣音在楼下花坛边坐着吹风，想着最后主任说的“学数学的来做广告，大学就浪费了，你可要想好了。想好了之后，来与不来，选择权在你。”好像，面试通过了。至于专业不对口，这不是如今的常态吗？周嗣音发了段语音给赵清儒，告诉她自己面试结束了。赵清儒很快打来电话，表示自己正拉着林君兮逛校园，过会儿一起约着吃晚饭。收到饭店定位后，周嗣音拢了拢头发，踏着小高跟轻快地走向地铁口。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吃饭更令人开心呢？
　　赵清儒和林君兮已经在饭店等着了，周嗣音一看是家素食餐厅立马眼泪汪汪，林君兮真挚地踹了一脚周嗣音的屁股，“你最近胖了多少心里没点儿数？减肥减肥！”周嗣音气呼呼地点了一堆长得像肉的菜，赵清儒和林君兮笑得花枝乱颤。周嗣音委屈巴巴的看着菜单，决定点一碗最贵的菌汤解气，林君兮一边笑一边说：“你要是愿意减肥，吃什么都行。”点完餐，两个人问周嗣音面试怎么样。周嗣音开始吐槽主任一口咬定她爸妈给她起这名字是因为想要儿子。而且，感觉不像面试，像采访。林君兮说：“我都能想象到你的表情，就是那种‘嗯，你继续说’‘继续你的表演’，傲娇地要死，偶尔点个头。”林君兮一边说，一边演，逗得赵清儒和周嗣音笑成一团。等到上菜时，菜的味道很不错，周嗣音吃得很开心。嗯……除了那碗菌汤。周嗣音耍赖去抢两个人的南瓜粥，很快就被镇压了。
　　吃完饭，周嗣音美滋滋地看着林君兮去买单，表示这两天被包养的日子很美妙。饭后，林君兮回学校，周嗣音和赵清儒一起回青旅。俩人走在路上，周嗣音感叹：“为什么你们都要去读博士了呢？”赵清儒说：“要不要一起啊？”周嗣音深知自己坚持不下去，笑嘻嘻地看着赵清儒，忽然问：“为什么还和我做朋友呢？其实四年来，大家都变得挺多的。”赵清儒一本正经地说：“你是soulmate这个级别的。”周嗣音马上开心地在斑马线上蹦跶，搂着赵清儒说：“诶呀，原来我是灵魂伴侣啊。”
　　这次来帝都面试，周嗣音本来准备单枪匹马来的，赵清儒听说后，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刚好一起来玩。自带路痴属性的周嗣音，一边调侃赵清儒在自己面试时出去玩是拉仇恨，一边超级开心有人陪自己来面试。每天早上，周嗣音醒的时候，赵清儒已经出门晨练了。看着作息标准的赵清儒，周嗣音羡慕地直在床上拍肚皮。
　　拉着赵清儒一起住青旅，周嗣音心里还是有点小愧疚的。由于自己懒惰错过了秋招才面临现在艰难的就业局面，赵清儒这次来帝都面试并不好意思找家里要太多钱。一切从简，放弃了高铁和酒店，怎么省钱怎么来。赵清儒订的青旅只是2个简单的床位，小小的房间里一共挤了3组上下床。还好，赵清儒并不在意这个，还调侃周嗣音：“要是你以后真的在帝都工作，这说不定是你住的最大的房间了。”周嗣音在毕业之后，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大家的差距。其实，身边优秀的人……都出国或者保研直博了，也有咬牙考上研的，考上公务员的，至少也在秋招找到了工作。仿佛只有自己，整天无所事事，在家啃老，连出门面试也要靠家里接济。周嗣音心里升起了挫败感。所幸，今天的第一次面试，虽然遇到了奇葩的面试官，但是面试结果是好的。这让周嗣音心里的压力和不安稍稍减少了一些。
　　第二天，赵清儒六点多就起床去爬景山。周嗣音在青旅洗漱完后画了个淡妆，略过早饭，歪在床上看今天要面试的公司的资料和岗位要求。周嗣音兴起去百度搜了一下“公司名字+骗子”，出来的结果让周嗣音目瞪口呆。以互联网公司为噱头，实际是教育培训机构，在超长培训期内压榨劳动力。这是……真遇到骗子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