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小北不哭》曲梦还

30、相见

　　‘要去再看一看她么？

　　不不不，我会疯掉的……

　　可是啊，真的很不甘心！

　　小绿间说的没错，我这样子太难看了……’

　　黄濑凉太捂住眼睛，朗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就是不要她知道啊！我才不要在她面前哭呢！你不知道，我在她心目中可是超级大英雄呢！才不会这样狼狈……”

　　‘骗子！’

　　他心里自嘲。

　　‘明明那个时候逃走了……在那个需要他保护她安慰她的时候，他像个逃兵一样逃走了……’

　　‘可是没关系啊，反正小绿间又不知道。’

　　他一边使劲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断断续续的唠叨着，可是却始终没听到对方的附和。
　　只慢慢听到轻轻地、近乎是被屏住了一般的呼吸声。

　　熟悉的、带着玫瑰香气的吐息，总是害怕惊醒别人美梦一样的小心翼翼。哪怕是踏过草地，也会犹豫，生怕破坏了那片绿色。或是让那摩挲声引来别人的注意力。

　　她一定又在咬唇了。
　　都说了多少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可她总是忍不住。
　　一点也不知道他也会忍不住。

　　‘真是个坏孩子啊！谁说你乖的来着？

　　才不要把这样的你给小黑子他们看呢！
　　一点都不漂亮、一点都不优秀、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听话，什么都不会，不会做好吃的菜、做家务笨手笨脚、不知道怎么搭配好看的衣服、更加不知道怎么打扮自己，连放假了都不知道去哪里玩……啊啊啊，这样的你，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受得了呢？
　　小黑子他们一定会嘲笑我没眼光的！我可是人气超高的Model啊！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喜欢你就好。’

　　“你是喜欢我的吧！”
　　国中第三年，分别前的倒数第58天，他看着在樱花树下等他，却不小心睡着的女孩，偷偷地、窃喜的索了一个吻。

　　“什么嘛！一点不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甜呐！”
　　但是软软的，也算不错啦！

　　真是的，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这种笨蛋呐！

　　“凉、呜……凉太？”女孩揉着眼睛，眼神涣散，懵懂地的望着眼前面色绯红、呆呆傻笑着的少年，缓缓的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

　　“凉太，你来啦。”

　　没关系哦，没关系的。
　　虽然现在你还不是那么、那么的喜欢我。但是我一直一直努力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更加喜欢我的，对不对？
　　听上去好像我很吃亏的样子，但是没办法啦！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那时的少年怀着这样轻松喜悦的心情，将女孩一把抱起，大笑着、用力地、温柔地去揉他心爱的女孩子头发，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孩睡意未尽的脸，心里的喜爱和温柔多的填满了胸腔，溢出了眼眶。

　　可是这时候，明明知道她就在身后，他却一动不动的，不敢回头。

　　‘别看我……’

　　“凉、黄濑君……”
　　她依然是那样软软的、嫩嫩的嗓音。交往以来，最喜欢她这样细声细语的唤他“凉太”了。

　　“……黄濑君……拜托你……”

　　“开什么玩笑啊……小绿间……”
　　他颤抖着苦笑，可是没过多久，就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猛地转身，以一种要将她折断的力度，死死地、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

　　“别这样……我会失控的……”
　　“所以现在，求你别动……”

　　真的是，太久了……

　　绿间真太郎一把拦住跳脚的高尾和成，硬是将他拉走，把这片绿色和阳光留给那两个身在阴影中的人。

　　“喂！小真！你在搞什么啊！”高尾和成挣开搭档的手臂，不忿的说：“不是我说啊，那个黄濑凉太看上去很不正常啊……不会是痴·汉吧？”
　　“万一要伤害到那个小姑娘可怎么办？你别因为和他曾经是队友就包庇他啊！”

　　“你想太多了！”绿间真太郎冷淡的甩了甩手，然后撇过头，推了推眼镜，以一种奇异的视线凝望着那边仍静默相拥的两人，低声叹息。
　　“黄濑不会的。”
　　“再不会有人能伤害到她的。”

　　“两年前……”
　　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没必要连这种事都拿出来和队友说，于是便自嘲一笑，转过身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还未走几步，就看见刚刚搭档为之惊艳的妩媚大美人，正摸着唇，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在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两外气势不凡的青年。

　　“我说啊……”朝日奈光轻笑着靠近绿间真太郎，低哑着声音道：“能和我解释一下么？”
　　“为什么这位黑发小哥突然把我可爱的妹妹拐走。”
　　“而我的妹妹又为什么现在在那个黄毛的怀里呢？”

　　绿间真太郎和高尾和成看着眼神如刺一样的美人姐姐和另外两个脸上写满“阴沉”的人，冷汗刷的就铺了下来。

　　“……黄濑君……”

　　女孩身体被他锁在怀里，姿势别扭，极不舒服。可是她也不挣扎、不推拒，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那个少年就飞快地放松了力度。
　　像是练过千百遍一样，熟练无比的为她在怀里调整好姿势。

　　“现在、还好么？”她轻轻地抚摸着脖颈处的金发，小声的开口：“不好么？”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飞快地摇摇头。
　　发丝在皮肤上摩挲，女孩被挠的浑身一抖，然后沉默下来。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过了一秒钟一样，她再次开口。

　　“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只要更加喜欢我，爱我就好啦……比爱上杉和也更加的爱我。
　　只爱我一个人就好了。’

　　他心里这样想，但是怎么也无法说出来。其实双方早就知道当初分手的真正原因了，但是如果付诸于语言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太小气了么？
　　这样嫉妒的嘴脸，被她看见了……岂不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但我是真正的，讨厌、嫉妒、憎恨着那个人。
　　也恨你，和我。’

　　“喜欢我么？”他哑着嗓子问：“北酱的话，现在还喜欢我么？”
　　“……爱我么？”
　　“在我先说分手之后……但是你是知道的吧？我很怕、很怕自己会……”

　　“我喜欢你。”她很认真的回答：“我一直、到现在都很喜欢凉太。”

　　应该高兴的，但是他却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和理所当然。

　　她还是没有变。

　　“北酱，你真过分啊……”黄濑凉太抱紧女孩，小声说：“你明明知道我想要说什么的，对吧？”
　　“我真的是拼命在忍着……想要忘记你……但是心里却还在幻想着，你会不会也能忘记那个上杉和也呢？”
　　“会不会因为离开我而难过，会不会感到委屈？被小桃子他们说的时候会不会感到自责、愧疚，然后更想对我好、更加喜欢……更加爱我了呢？”

　　“我啊，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又卑劣的人哦！”
　　金发男生将女孩放开，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严肃地说：“北酱不赶紧离开的话，我一定会找机会把你拴起来的！”
　　“囚·禁也好、给你吃药也好，只要能让你忘记那个人，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去做的！”

　　“真后悔，那个时候放开你。”
　　“如果那时留下来的话，你一定会更加依赖我的，更加喜欢我的，对不对？”

　　小赤司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已经是个被嫉妒和占有欲扭曲了的人了……
　　只要看到她，就会忍不住坏掉。

　　那个时候在一起，为什么还会感到甜蜜呢？
　　明明现在是这样的痛苦。

　　“凉太……”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一想要拉下笼门，她就会这样软软的唤他，让他心软。

　　“凉太，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她急切的捧住他的脸：“这份心情不是假的，为什么你不相信呢？”

　　“我没有不相信哦！”他按上女孩的手，笑：“我知道北酱喜欢我，不然才不会答应和我交往呢！”

　　她这样怕生、胆怯、和陌生人说话都不敢的女孩子，怎么会随便回应男生的喜欢呢？
　　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开心甜蜜到幸福的。
　　会因为他的拥抱偷亲而脸红，也会因为等他而忍耐陌生人不友善的视线。

　　这样的、这样的……

　　“可是我太害怕了。”他哭丧着脸说：“因为北酱最喜欢的人不是我。”
　　“上杉和也。”
　　“你忘不了他的……”

　　会在睡熟时笑着呢喃“和也”，会望着莫名的地方偶尔发呆，会下意识地给他递水，也会不自觉的抗拒他的亲昵。
　　还有明明不喜欢运动，却还关注着甲子园和棒球，明明应该不谙世事的，可是总是被忧郁笼罩着。

　　就像现在，都已经难过成这样了，还要忍着眼泪。
　　上杉和也那个混蛋，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啊！

　　你才不会是这样的女孩子呢！
　　应该是被纸划到都会眼泪汪汪的娇弱的女孩子啊！

　　可是交往的那一年里，到现在……从来、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眼泪。

　　为什么呢？

　　“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个人……我实在太嫉妒了……”

　　‘啊啊，终于说出来了……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但是从未这样的……轻松……’

　　他看着女孩呆呆的模样，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快·感。
　　但是同时而来的，是如浪潮一般的痛楚。

　　“我真的是很怕……怕自己的喜欢会扭曲成你不喜欢的样子……”
　　“也很怕你有一天会讨厌我、憎恨我……”
　　“那还不如早点离开你……”
　　“这样的话，就不会再伤害到你了，对不对？”

　　黄濑凉太忍着泪意，凝视着眼前的女孩。
　　对方像是突然失聪了一般，眼睛睁得圆圆的，茫然的回望着他。

　　然后轻轻地、真的是轻轻地，像是羽毛落地一般，无声的展开了一个心酸的笑容。

　　“凉太，抱歉……我……”
　　“我真的是、对不起……”

　　黄濑凉太只觉得心脏抽疼的快要窒息了。

　　为什么你要道歉啊……为什么又是你道歉啊……

　　对我是这样，对上杉和也是这样，对你的那群同学也是这样……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其实最不需要道歉的，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