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小北不哭》曲梦还

21、不见

　　她站在那里，夜色蒙蒙。
　　深蓝的天空上依稀有了几粒星辰，烁烁发光。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她眼底的光芒。
　　期盼着、害怕的、躲避的、坚定着。

　　人的眼睛，就是一本书。

　　迎着那样复杂的光芒，黑子哲也的脚步都变得迟滞了起来。

　　“黄濑君……呢？”女孩细声细语的问道，眼睛不时地望向他的后方，还能看见几个好奇地探头探脑的大男生，然而却始终没看到那个金发灿烂的少年。
　　虽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她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眼前这个沉默的少年。

　　“黄濑君、不在么？”

　　“……抱歉，浅仓桑。”黑子哲也艰难的开口：“黄濑他，并不想见你。”

　　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女孩眼底的星光慢慢黯淡下去，然而耳边却传来了她松了口气一般的叹息声：“这样啊……”
　　“那就没办法了。”

　　“浅仓桑。”黑子哲也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看向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女孩，郑重的说道：“虽然黄濑君没有来，但是你的报酬还是要给的！”

　　“啊、啊！好、好的！”女孩子有些哭笑不得，赶忙答应：“没问题的！无论如何都要谢谢黑子君帮忙！你什么时候要喝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黑子哲也无视身后一群海常篮球队队员狠辣鄙视的目光，只是直直的盯着女孩说：“教练他们应该已经回去了，正好我把你送回去吧，这么晚了，可不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

　　女孩呆了一下，想要拒绝，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的答应了。
　　大抵她也是害怕的。

　　但是随着天色渐黑，对面坐着的少年依然没有任何离开的意向时，她不由得渐渐不安起来。

　　“黑子君，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么？”

　　“啊，妳看出来了啊。”

　　“嗯……”女孩苦笑：“下午的时候，碰见了一位名唤‘赤司征十郎’的男生，是你们的前队长，是么？”

　　“你见过赤司君了？”黑子哲也放下吸个不停的香草奶昔，皱眉看向眼前的女孩：“浅仓桑，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最好离赤司君远一点。”

　　“……是因为黄濑君么？”她垂头，有些艰涩的问：“我真的……将黄濑君伤害的很深么？”
　　“不仅是赤司君，之前见过一面的桃井桑，好像也……”她抬起头，像是求问一样的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是期盼一样的、固执的再一次问道：“我真的，将黄濑君伤害的很深么？”

　　黑子哲也心一跳，下意识的回避起女孩的后一个问题，一边用吸管搅动着香草奶昔，一边转移话题道：“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的是，浅仓桑最好不要太接近赤司君……赤司君本身就是一个胜负欲很强的人，对他来说，奇迹的世代是他亲自打造、完成、雕琢的一件胜利品，所以他对黄濑君的重视，要比别人想象的来得多。”

　　“但是浅仓桑的话，可能在某方面成为他眼中，影响黄濑君进步的阻碍了。”黑子哲也心里不忍，却还是犹豫的开口：“出于某种原因，我们几个人，一开始都对浅仓桑没什么好印象的，而且赤司君并不是会顾忌许多的人。”

　　当然没有好印象啊，能把那个黄濑欺负的那样惨，究竟是怎样狠心绝情的女人啊！
　　黑子哲也看向女孩越发窘迫难堪的神色，心里一阵发虚。
　　虽然现在才知道好像不全是她的锅。

　　“还有就是……”少年松开手里捏着的习惯，犹疑地看向呆愣的女孩，最终还是摇摇头：“赤司君，从某种方面的确是非常维护我们几个，所以看到黄濑君那样……自然会有些生气……”

　　‘还有就是……赤司君他自己好像也十分关注浅仓桑的样子……是错觉么？’黑子哲也晃了下神。

　　“我以为、他会很快放下的呢……”浅仓桑茫然的喃喃：“他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以为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啊啊，我可不想当树洞或是心理治疗师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本来不就是他的打算么？

　　黑子哲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香草奶昔，准备听女孩的长篇诉苦。然而对方只是那么喃喃自语了几声，便再没了下一句。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女孩迷茫的样子，说：“因为黄濑君喜欢你喜欢的太过了吧，虽然说我觉得这也不是你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他会提分手呢？明明喜欢到至今不能忘怀，自己却先一步提出分手。’

　　少年脑海里的这个疑问，自知道真相以来，一直萦绕着，此刻变得越发不能忽视。
　　他这样想着，嘴巴却仿佛有意识一般，自己动了起来。

　　“浅仓桑和黄濑君当初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啊啊！糟糕！我怎么会问出这种刺探人家隐私的话来！

　　“抱歉！浅仓桑，是我越距了！”他转过头，不去看女孩的表情，索性站起身来，淡淡道：“已经很晚了，我们走吧。”

　　女孩沉默片刻，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勉强笑道：“好的，那么就麻烦黑子君了。”

　　最终还是不肯回答么。

　　黑子哲也侧目觑了一眼安静的女孩，心里叹了口气。

　　这事只能靠黄濑自己解决了。

　　……说到底都是黄毛自己的问题吧？

　　但是黄毛也很不好过啊！

　　笠松幸男看着整个人都灰暗下去的黄濑凉太，竟然奇异的没有产生许多怒火。
　　大概是因为明眼人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真的，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地演戏吧……不过这样看上去，真是让人完全不能相信这是那个不闪死人就会死的黄濑凉太啊。

　　他叹了口气，将周围默默关注的队友们一一打发出去。而黄濑却仿佛无知无觉似的，静静地坐在墙角，双眼无神。

　　“喂，黄濑！”他忍不住轻咳一声：“别这么难看，你打算把这样的情绪带到篮球上么？”

　　那个少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微哑的声音闷闷的传来：“对不起啊，笠松前辈，我也不想的……”

　　“那就别再这个样子了！”笠松幸男暴躁起来，呵斥道：“你这样子给谁看啊！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但既然人家都已经来了，有什么不对的好歹去当面说啊！”

　　“……不能啊……”
　　“见到她的话我会受不了的……”黄濑凉太慢慢抬起头，朝着一脸怒气的笠松幸男艰涩的笑：“模特什么的、篮球什么的……我都能做得很好，唯独、唯独在她面前……”
　　“我简直、我简直是个懦夫……”

　　笠松幸男惊愕的发现，他那个一向爱哭爱撒娇的后辈竟然已经泪流满面，语不成行。

　　竟然这么难过么？

　　“那女孩，是你喜欢的人？”

　　“……嗯！”黄发少年点点头，低沉道：“是我最爱、最爱、最珍惜的女孩。”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这么痴情？”他好笑的摇头，坐到黄濑凉太身边：“大家都以为你对女孩子没兴趣呢！你的那些粉丝们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只在乎她一个，其他人与我无关。”

　　笠松幸男一愣，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件小事。当时黄濑还在给女粉丝签名，那些女孩子都激动的快要晕过去了，黄濑本人却显得疏离而又漫不经心，看得他们又是嫉妒又是不爽，特别是森山由孝，还说了“黄濑再这样花心无情的话，迟早会受到报应的”这样的话。
　　然而谁能想到，他本就不花心无情，但是却受到了这样的报应呢？

　　“真忠心啊！”笠松幸男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介意和我说说你们的事么？虽然看你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但是有些事不说出来，一直烂在肚子里面会发脓的。而且我可不希望看到，这么消沉的海常王牌。”

　　“……咦，前辈你说的好恶心！”

　　“闭嘴！要说快说！”真是欠收拾！
　　笠松幸男额角青筋一跳，刚准备将这个小子踹向一边，就看见对方摆出了那张招牌笑脸，他不由得一怔，心渐渐沉了下去。

　　“才不说呢！才不要把我的失败经历告诉你们呢！一定会被大家嘲笑的！”

　　果然……
　　又开始装了。

　　黄濑凉太抹了把脸，叉着腰哈哈大笑道：“前辈你放心！我作为海常的王牌，一定会把大家带到全国冠军的奖杯前的！”
　　“为了实现这份愿望，也为了向今天赢了的小黑子和小火神复仇！我决定现在就去加练！”

　　他灿烂的一笑，头上的金发仿佛被镀了光一样，刺的笠松幸男眼睛发疼。笠松幸男心里涌出一股怒气，然而却仿佛被堵住了一样，无处可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蹦跳着跑远。

　　“怎么样？”森山由孝从门外走进来，看向脸色沉重的笠松幸男，问道：“问题很严重？”

　　“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多了。”笠松幸男苦笑：“黄濑那个白痴，陷在死胡同里面出不来了。”

　　“啊，这样啊……”森山由孝沉思片刻，突然一锤手说：“那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去追那个女孩？”

　　“哪个女孩？”

　　“就是那个刚刚等黄濑，却没有等到的女孩子啊！”森山由孝摸着下巴，突然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你说黄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放弃那么好的女孩子……啊！！你干嘛踢我！！”

　　“你快住嘴吧！”笠松幸男怒火中烧，深深无力：“那可是后辈喜欢的人，别这么没节操啊！还有你也不要见一个爱一个啊！花心男！！”

　　“感情方面都是公平竞争啊！况且黄濑不是没戏了么！”森山由孝捂着伤处大叫道：“而且我哪有见一个爱一个！我都是很认真的啊！”
　　“与其让黑子那个家伙捷足先登，不如让我上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黑子？这关黑子什么事？”

　　“他都要让人家妹子请她喝香草奶昔，还要送人家妹子回家了啊！这就是见家长了吧？”森山由孝不满地嘟囔：“黑子哲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快就出手了！”

　　“你快别说了！”

　　笠松幸男看着突然反悔，将一切听得明明白白，又满身阴影的黄濑凉太，内心充满了痛苦。
　　然而另一个残念帅哥却还在喋喋不休。

　　他第一次感觉到，全国争霸之路，是那样的艰难而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