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考科举》金主

40、040 买宅子

　　第四十章。

　　回京之后另开府邸之事，年景是心意已决，年遐龄看劝阻不了，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让他选府邸时莫离太远，可以照应一二。

　　然而年景心里很清楚年遐龄若是原官休致回京，年家府邸肯定是由天子亲赐，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北城，那处的宅子都是皇室基权，根本没有他选择的可能。

　　不过，这样也好，他年后要会试，高中之后，若是和年二公子供职一处，怕是要惹人瞩目，两家离的近未必是好事。

　　年景准备在入朝之前先安置好宅子和给年画定好亲事，以防天子再动心思。

　　他从书房出来，正准备回房写信让布伦准备好房契，就遇见年希尧，问：“舅舅是刚回来吗，可有用过晚饭？”

　　年希尧的衣衫没换，应该是回来没多久，“回来有些时辰，刚刚团子找我问事……”

　　年景闻言连忙道：“舅舅没和她说吧？”

　　昨日他说那话也是不想年画过分担忧，倒没想她真过来问。

　　“没和她说，不过你这般瞒着她并不是事，你这手臂是强拉重弓导致的筋骨崩坏，想养好如初很难。”

　　伤筋动骨之症，无论养多少年月，也是拿不得任何重物，年景若不是惯用左手，习字其实都是问题。

　　这事年景心里清楚，但是他不准备和年画说，“她知道也无用处，能瞒一时是一时。”

　　每次看见她哭，年景心里都不好受，如果可以他希望年画以后所见所得都是美好的事物，没有痛苦，也没有眼泪。

　　“你心里清楚就好。”年希尧见他如此固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叫他平日多注意些，莫为让年画相信，故意搬拿重物，又给了他几副新研制的养筋骨药方。

　　年二公子的婚期在年后，因为是满汉通婚，双方礼节相当繁琐，年家必须要先做准备，所以没等年遐龄称病恳求休致的折子获得批准，秦氏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隔年上元节，年遐龄得旨准其原官休致，回京休养。

　　年景趁年遐龄交接事物，一个人又去了一趟青山县，依然没找到谢家村那位改嫁到别村的寡妇娘子，那桃心窝窝头也就成了他心中的未解之谜。

　　回到京城，天子果然赐了年家府邸，位置正是北城。

　　年二公子已经事先找人里外翻修过，他们回去刚好可以直接入住。等全部安置好，年景便备礼先去了王府看望王子真。

　　去到王府，管家引他过去，刚好看见王子真正在训王玥。

　　“老师这是怎么了？”年景看王子真气的身影乱晃，连忙过去扶了他一把。

　　旁边的王玥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淡青色衣衫，面色憔悴，他看见年景，神色有些不自在。

　　“瑾瑜何时回来的……”王子真见年景挺惊喜，心里的火气也消不少。

　　年景微微抬手回道：“学生也是刚刚从武昌府回来，外祖父他老人家休致回京有些匆忙，没能提前和老师说，还望老师勿怪罪。”

　　“回来便好，下月初九就是会试，你刚好还有些时日准备。”王子真年前便请辞了会试总裁之职，就怕年景会因为他是主考官缘由要避关系。

　　而年景很早便得知今年会试的主考官被换成大学士韩菼，其中缘由不言而喻，道：“学生先谢过老师的良苦用心，今年会试学生定会全力以赴。”

　　对他的学识，王子真还是极看好的，他笑笑道：“你考会试，我是放心的。”

　　因为有年景在，王子真也不好再训王玥什么，趁丫鬟过来上茶，板着脸叫他回房去洗漱了。

　　等王玥走后，王子真是连连叹气，却又不说话，年景无法视而不见，只好问道：“不知老师为何这般气恼？”

　　“我教他读这些年的书，也不求他能光耀门楣，只希望他能考个功名不让人闲言碎语，却不知为何他极为不情愿，去年我见他年岁不小，让人直接送了他回祖籍应考县试，然而他半路便留书出走，只到刚刚才回来……”

　　这一走就是小一年，音讯全无，王子真是又担心又气恼。

　　王玥读书可以，文采也还行，童试只要发挥稳定没有太大问题，年景想不通他为何会如此抗拒科考，是叛逆期？还是科考恐惧症？

　　年景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便劝道：“老师也别逼太紧，闲暇时和他好好谈谈，或许只是考前恐惧，担心考不好会让你失望。”

　　“他十岁那年回祖籍备考过，进场时和县试的搜身官有过口舌，之后气恼离场，之后再让他去考童试便很不情愿，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对童试心生抗拒？”王子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不觉记起这件事。

　　科考搜身很严厉，从上到下都要查看，有些人受不住脱衣确实容易和搜身官有口舌，这类人或多或少身有隐疾。

　　年景有些怀疑王玥也是这情况，但是没好意思问王子真。

　　“瑾瑜你和玥哥儿年岁相仿，若是平日得空，帮忙开解他一二。”王子真毕竟年岁太大，不懂这些小辈的心思。

　　王玥若真有隐疾，年景揽这事怕是不得好，他正想拒绝，便听王子真又道：“你回来帮我管管他们，我也能宽心些，这两年为他们两姐弟没少胸口气闷，连你送来的食补方子都有些不见效。”

　　听他这般说，年景也不好再拒绝，慌忙抬手道：“老师莫太忧心，等得空我问问他。”

　　茶点用过后，王子真带年景过去书舍，给他拿了几本晋时期的奇文拓本，又大致讲了一些会试常考的试题和避讳。

　　年景一一记下来，又写了两篇字给王子真过目。

　　他是反手习字，字体少了些清逸，偏向苍劲，颇有晋唐风味，王子真道：“圣上偏爱晋唐字体，你这字迹会很加分。”

　　当今天子喜爱以字看人，奏折都要求字迹工整，所以朝上有不少官员私下练字以博取好感。

　　年景也算是歪打正着。

　　在王府用过午饭，年景起身告辞，他没有回年府，而是去找了布伦。
　　布伦已经接收家里的玉器铺，西街还有他好几家商行，果真是如他所愿，成为京城外城最富有的商籍子弟。

　　他前年还拿银子捐了一个进士出身，也算是圆他父亲让他读书的心愿。

　　布伦个头不高，他见年景似乎比他去年到武昌府高半个头，心里有些吃味，“怎么觉着你比上次见高许多？”

　　长相好看，人又高，还有银子有文采，今年若是再能高中殿试三甲，游街采花那日，怕是要被全京城小姐儿的香帕砸晕。

　　年景翻看他准备好的房契，头也没抬地道：“据说男子最多能长到二十一岁，你还有一年的机会。”

　　布伦哈哈笑道：“那承你吉言。”

　　虽然知道这应该是玩笑话，布伦还是挺高兴，心里甚至也很舒坦。

　　“我要先看看宅子。”布伦刚刚修好的三进宅子，年景还没看过，他想先看过再签字。

　　布伦歪靠在马车软垫里，哈欠连连地道：“两座宅子就前后院的布局有差别，你先过去看看，选你喜欢的样式，我都随意。”

　　年景要回来，他为赶宅子的后续跟进，已经一两日没合眼，今早刚刚把两座宅子修葺好。

　　宅子修在南城，面朝阳，街市离的不远，去内城也方便，是很不错的宜居地段。

　　年景选了一座靠右的主屋朝阳的宅子，先签了字画押，又补了布伦百两修葺的银子。

　　“何时搬出来，我让人去帮你？”布伦打算等年景从年府搬出来，他也收拾收拾搬过来。

　　年景想了想道：“二月初吧，我想早些入住，好给家中的妹妹招亲。”

　　布伦看他这般急切，有些不明所以，“京城里招亲要看家世和才名，你妹妹若是文采不错，借王子真大人的名气办个诗词会，让她在里面显露两句，才名很快便能传出去，之后上门提亲的人肯定多。”

　　年画读书只偏爱画本，对诗词是一窍不通，这主意显然是行不通。

　　布伦见年景不语，便接着又继续道：“她若是实在没有文采，你就争取今年殿试得一甲头名，有你这状元郎哥哥在，她想招亲，家里门槛怕是要被来说亲的媒人踏破。”

　　他说完，轻轻叹气道：“这京城的女子若是没有显赫的家世，和可以依靠的父兄，想要在夫家好好过日子其实很难，去年户部有位大人突然病倒过世，家中儿子还小，府里只有老太太主事，他女儿刚出嫁没多久，就被夫家无故休离……”

　　年景若是想让年画以后有个好归宿，让她不受夫家欺负，便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给她依靠，给她撑腰。

　　年景想清楚之后，暂缓了给年画招亲的打算。

　　两人从新宅出来，又去前街买了些礼品，布伦正准备问年景是不是要去吴府，就看见王瑆跑去云香茶楼，他跳下马车就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