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龙》柳兰Clivia

2、第二章

　　十四娘既然答应在终南山陪伴小龙女，自然说话算话，当下便留在终南山，二人过得很是愉快，颇有点山中岁月不知愁的意味。只是这份平静，却因杨过的到来而打破了。
　　那日，二人在山中游走，忽然听得一阵打斗声，当她们闻声赶到时，却见杨过与一众蒙古兵缠斗在一处，应对吃力，身上还挂了几处彩。
　　小龙女自然见不得旁人这么欺负她徒弟，金铃索翩然扬起，蒙古兵一时不防，忙四处躲避。当他们回过神来，发现对他们出手的只是两个小姑娘，他们竟然起了歹心，口中也说起不三不四的话来。
　　“哟，两个小姑娘在深山老林里做什么呢？不如跟了你军爷，让军爷好好疼你们~”
　　小龙女一直面色淡淡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十四娘一听见那些士兵出言调戏，面上顿时冷了下来，手腕一翻便想给那些人一个教训。谁知她刚准备施法，却被小龙女拉住。
　　只见小龙女对着那个挂彩的少年道：“过儿，区区几个兵痞，你也对付得如此吃力么？你功夫都学到哪里去了？”
　　至此，十四娘方知原来那少年便是小龙女之前跟她提过的徒弟。
　　杨过站起来，恭声道：“姑姑，是过儿一时大意，才会被这些人有机可乘。过儿这就把他们打跑，给姑姑出气！”
　　小龙女点点头，便拉着十四娘站到一旁，看徒弟最近长进得怎么样。
　　本来杨过也只是因为被偷袭所以才受伤，此次在姑姑面前，也想要一展身手，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那些蒙古兵。本来杨过的功夫也不弱，对付几个小兵根本不是问题。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杨过便把他们都打下山了。他这才收拾了一下身上，理好衣襟，朝小龙女行了大礼：“姑姑，不肖徒儿回来看您了。”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回来有什么事？”
　　下了山的弟子再回山，必然有事，这是古墓派的传统。小龙女深谙此理，再加上刚刚杨过被蒙古兵围攻，想来杨过是有事才回来的。因此也不跟杨过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杨过倒是被师父的直接搞得有点尴尬，只好讪笑道：“哎，过儿能有什么事，就是想姑姑您了，回来看看。对了，这位姑娘是谁？”
　　“她要论起辈分来，比我都大，你怎可直接叫她姑娘？”
　　十四娘心里略发笑，虽说按年龄来算她确实比小龙女要大上许多，但就相貌来说的话，她跟小龙女年龄是相仿的。这么一说，不知道那少年人会怎么想呢。
　　小龙女本就比常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八岁的年龄十五岁的样貌，看上去还带着点少女独有青涩稚气。十四娘看上去与小龙女年龄并无太大距离，但小龙女却跟杨过说十四娘辈分比她还大，这让杨过心中犯疑。她是年纪小却辈分大，还是练了什么奇怪的功夫，所以看上去年纪小，但实际年龄已经很大了呢？听说前朝时有个逍遥派，有一门叫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功夫，人修炼了可以返老还童。这个……前辈是不是跟这个门派有关系呢？
　　“呃……敢问这位……前辈您尊讳，师承何门？”杨过作揖小心问道。
　　十四娘不明就里，只道：“我叫辛十四娘，并无师承，我的功夫是无师自通的。”这就让杨过觉得更尴尬了，这完全没法接话啊……
　　关键时刻还是师父救场：“好了，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这次到底是为什么回来。”
　　“此次回来，是想请姑姑您出山，对付蒙古族。”杨过见绕弯子绕不下去了，就直接表明了来意。
　　小龙女沉吟道：“原来如此。”之前听过儿说他郭伯伯在襄阳抵抗蒙古大军，所以过儿才要下山去帮忙。如今襄阳已然告急了么？“襄阳城现在情势如何？”
　　杨过脸色凝重：“蒙古大军如今已围困襄阳，情势危急。”
　　“你且在古墓中修养几日，待你修养好了，我们便同你下山，去襄阳。”小龙女挽着十四娘的手，径自回去了。杨过也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回了古墓。
　　路上，十四娘问小龙女：“你这徒弟说的襄阳情势危急是怎么回事？”
　　小龙女向她解释：“近年来大宋战事不断，先是金，好不容易联合蒙古把金灭了，这几年蒙古又反过来打我们了，弄得民不聊生。过儿他伯伯在襄阳城抵抗蒙古兵，过儿得到消息后就下山去帮忙。现在襄阳城形势危急，蒙古大军兵临城下，所以过儿回来找我搬救兵。”
　　十四娘听得有些奇怪：“可你就一个人啊，还是肉体凡胎，如何能抵挡得了千军万马？他找你救场不是杯水车薪吗？”
　　小龙女摇头道：“过儿他自小无亲无故，除了他郭伯伯就只认识我和重阳宫那些老道士。重阳宫的人想必早已去帮郭靖了，如今过儿就只能找我了。况且，”小龙女顿住脚步，神色坚定，“祖师婆婆当年，也曾抵抗外虏，我辈岂能眼见宋室倾颓而坐视不理？”
　　十四娘还是担心：“还是那句话，一个人，如何抵得过千军万马？”
　　小龙女无所谓的笑笑，仿佛全不放在心上：“昔有越女阿青，三千越甲不可敌。一人却也并非不能抵挡千军的。我虽武功没有大成，但祖师遗风在前，勉力为之，总还对局势有些助益的。”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十四娘突然想出一个法子，道：“你既说曾经有过这样的人，那不如我同你一起去，到时候我施些不起眼的法术，假托是功夫，如何？也省得你如此费劲了。”
　　小龙女闻言大喜：“果真如此，好极了！”大事已定，二人再也没有烦恼。
　　此时一行三人已经回到古墓，十四娘与小龙女仍如往常般行事，全然不避着杨过。杨过反倒越看越不明白，姑姑说那辛前辈比她辈分都大，但看她们二人的相处，完全是平辈相交，而且还比一般的姐妹更为亲密一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他才下山不到一年，古墓里就来了这么一个人？而且辛前辈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奇怪，她到底是何来历？姑姑一直对人都冷冷淡淡的，倒是对辛前辈事事上心，喜怒哀乐也大多与辛前辈相关。杨过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现在也没太多心思来考虑这些，今晚休整一晚，明天他就准备拉着姑姑回襄阳去。
　　也不知道襄阳那边怎么样了……
　　第二天，杨过就带着小龙女和十四娘启程返回襄阳城。一路上杨过心里的那种异样感越来越浓。他从未见过姑姑跟哪个人相处如此融洽，也从未见过姑姑对哪个人露出如此温柔的笑容。姑姑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能用以前的那套耍宝耍赖来逗姑姑开心了。而且现在姑姑整天跟辛前辈聊得火热，自己跟在后面完全插不上话，跟个局外人似的，这让他很是郁闷。明明，他才是跟姑姑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啊。怎么才下山一段时间，一切就都变了呢？
　　好不容易一行三人走到了距离襄阳城不远的一处小镇，准备在镇中打尖歇脚，并补充一些食水药材。三人决定分头采买，这样节省时间。分开的时候，小龙女紧紧抓住十四娘的衣袖，眉头紧锁。十四娘安慰道：“我只是去买点药材，你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的吧？”
　　小龙女实在不想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出过终南山，更别提怎么跟别人交流买东西了。这说出去会让十四娘笑话的。终于，她鼓起勇气点点头，放开了手。只不过是买点东西而已，没问题的。小龙女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见到小龙女放手，神色坚定的走开，十四娘便放心了。
　　小龙女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她不知道要买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买。走着走着，肚子不觉得饿了。她向着有烟的地方走去，果然见到了一个小小的包子铺。闻到包子的香味，她觉得更饿了。她走到包子铺门口，期期艾艾地望着老板，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板见一个天仙似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直直的盯着他，心里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笑道：“姑娘，你要包子吗？”
　　小龙女点点头，眼神更加热烈了。老板被她盯得有点发怵，忙包了个包子递过去。
　　小龙女接过包子亟不可待地吃了起来。吃饱了好去找十四娘去。想着十四娘，她转身就想走了。
　　老板见小龙女没有一点要付钱的意思，忙出声道：“哎姑娘，你钱还没给呢。”
　　小龙女被他问的一头雾水，疑惑道：“钱？什么钱？”
　　老板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感情这是个吃白食的：“你包子钱还没给呢。怎么就走了呢？”
　　“可是，我没钱啊……”小龙女一句话，彻底把老板给点着了。
　　此时十四娘正在一个药铺里挑选药材，却听见外面有喧闹声：“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抢东西呢？太不像话了！”
　　她连忙赶出去看，正好见到小龙女与一个包子铺的老板在争执。她走上前去，大概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微微纳罕，只好微笑着对老板道：“老板，舍妹初出家门，不谙世事，还望见谅。她欠的钱，我帮付了就是了。”说着把几个铜板给了老板，便拉着小龙女走开了。
　　十四娘拉着小龙女远离人群，悄悄地道：“明明你是人，我是妖，怎么你比我还不懂这些人间的事？连东西需要钱买的都不知道吗？”她嘴角微扬，似乎有些挖苦，又有几分温柔，看得小龙女心旌摇荡，一时慌了心神。
　　“我从来都没有出过古墓……除了跟你到琴行……”小龙女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底气不足。
　　十四娘有些无奈，探手去取小龙女腰间的锦囊，将锦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里，指着手心里的东西道：“呐，这是银子，这是铜板。你想要买人家的东西，是要用这些东西去换的。至于一两银子可以买多少东西，一个铜板又可以买多少东西，以后我慢慢带你去集市逛逛就知道了。”
　　“哦。”小龙女有一种山下的世界很奇妙的感觉，尤其跟十四娘在一起，更加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要能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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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杨过：前辈，你确定你跟天山派没关系吗？
十四娘：天山派？我不是天山派的啦，虽然那个门派里有一对出名的百合我倒是比较知道，巫行云和李沧海，真的很让人唏嘘。
小龙女，说到巫行云和李沧海，我倒是比较喜欢跟她们稍晚一些时期的一对，曼陀山庄的大小姐王语嫣和江南名妓尹双双，那一对更加打动我~
杨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