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公主的悍妻》砚允

13、与君新结婚（四）

　　“谢谢，也帮我谢谢公主。”孟淑容见孟夫人就这么走了，也知道是二人帮自己说了话。
　　“我会帮你带到的。”裘妙珺点点头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说怎么帮你适应这里生活。”
　　孟淑容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同是天涯沦落人。”

　　叫如云和如霜给孟淑容打水洗了早，又翻了自己还没穿过的新亵衣亵裤给她，裘妙珺跟着允星珏回了卧房。
　　龙凤喜烛还燃着，攒动的火苗昭示着今夜本该是什么样的良辰美景。
　　可惜，现在的裘妙珺心里完全没有那些旖旎，只剩下了万般忐忑。
　　若是她最后把自己当做怪物……

　　“先把衣服换了吧。”允星珏见她坐立不安，几番想开口却又一直沉默着，干脆出声打破了沉默。
　　裘妙珺抬眼看了看她，随后站起身，开始宽衣解带，待身上只剩下一身亵衣亵裤，才又坐回床边。
　　“对不起。”
　　允星珏搬了凳子来，坐在她对面：“你跟孟小姐一早便认识？”
　　“不，”裘妙珺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说来匪夷所思，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开口。”
　　允星珏想了想，问道：“这件事会影响你同我之间的感情吗？”
　　“不会。”
　　“那，如果你不想说，便不必勉强了。”
　　允星珏的想法很简单，裘妙珺一直没有告诉自己，想必一定是很难开口的事情；既然与她们二人的感情没有关系，自己知不知道也便无所谓了。

　　“歇息吧。”允星珏见她久久不说话，把凳子往旁边一搬，上了床。
　　裘妙珺自觉地躺进了内侧，钻到了绣着鸳鸯的锦被里。
　　蜡烛被如云进来熄灭了，淡淡的月光照进来，照得裘妙珺辗转反侧。

　　“你睡了吗？”
　　“没有。”
　　“如果我说，我不是真正的裘妙珺，你会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说？”允星珏从平躺变成了侧躺着看她。
　　裘妙珺道：“你听过‘借尸还魂’吗？”
　　“听过。”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裘妙珺终于知道，为什么影视作品里的人都那么喜欢讲故事了。
　　对于不知道怎么讲的过去，把它当做一个故事来讲，便少了许多心里负担。

　　“从前有个国家，京中有个侯府。侯府里的侯爷有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小妾一开始十分得宠，直到她生下一个女儿。
　　“不再得宠的母女住在偏僻的小院里，过着还算舒心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侯府里突然蔓延起一场瘟疫。
　　“其实这场瘟疫并不算很严重，城里的大夫很快就治好了侯府上大部分的病患，只是落下了两个人……”

　　“你和你娘？”
　　“准确说，是真正的裘妙珺和她的生母。”
　　允星珏不解：“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孟淑容今天突然出现，这件事，或许我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我和孟淑容，都不是吴国的人。”

　　“细作？”允星珏下意识道。
　　“并非是这个意思，”裘妙珺被她的反应莫名逗乐了，“我们来自后世，然后，借尸还魂。”
　　允星珏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裘妙珺最先问自己的问题，这才把事情串了起来。
　　只不过——
　　“后世？是我想的那个后世吗？”
　　“对，便是很久很久的以后。就好像是你突然有一天，回到了千年前一样，我跟孟淑容在那边死了，魂却附在了她们身上。”裘妙珺道，“今日你们听不懂的话，其实是我们那里的官方语言。”

　　“那原本的裘妙珺跟孟小姐……是都已经死了吗？”
　　“是吧，”裘妙珺道，“所以我们才能‘借尸还魂’。说来，真正的裘妙珺和孟小姐，都是个可怜人。”
　　允星珏想起她们的死因，叹了口气道：“那你刚来的时候，是不是过得很辛苦？侯府……”
　　话说了一半，允星珏却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虽然不知道允星珏的关注点怎么突然转到了这上面，裘妙珺却觉得心里一暖：“还好吧，那时候的‘裘妙珺’才只有两岁，什么都要从头学起；不过他们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只觉得我是命大，虽然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但总归是捡了条命。”

　　听到这，允星珏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之前，我是说后世的你，是怎么……死的？”
　　死字出现在喜欢的人身上，突然变得十分沉重，沉重到险些说不出声。哪怕她现在活生生地躺在自己身边，但一想到眼前人经历过死亡，允星珏就觉得心口有些钝钝的痛。
　　“摔死的，被人从高处推下去了。”裘妙珺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一定很痛吧？”允星珏听得心一揪一揪的。
　　“不记得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裘妙珺笑笑，问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说来，我跟话本里那些女鬼应当算是一样的，你就不怕吗？”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听到这句话的裘妙珺愣了好一会儿，才直视着允星珏在黑夜里似乎熠熠发光的眼睛，认真道：“我永远不会害你。”
　　气氛渐渐开始变质，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发酵。
　　允星珏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找了个话题，打破了沉默：“你以前，应当也是个十分有才的人吧？”
　　有才？裘妙珺想了想，高中三年心无旁骛地苦读，才勉强考到一本，不单算不得有才，甚至连聪明都称不上。

　　“我一直是个普通人，”想起那日允星珏突如其来的不自信，裘妙珺觉得应该借机把话说清楚，“没有什么才华，也没有什么志向。曾经的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守着一方暖炉过完这天赐般的一生，可是后来遇到了你。现在，我只想同你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突来的表白，叫允星珏有些招手足无措，脑内仿佛有一长串炮竹接连爆炸，平复过后，捋了捋思绪道：“我……我亦然。”

　　对于允星珏一紧张就会舌头打结的问题，裘妙珺忍俊不禁：“日后我们相处的时候还长着呢，你总是这般放不开，该如何是好？”
　　允星珏脸上一红，小声嘟哝道：“我，我也不知是怎么了。”
　　裘妙珺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脸皮太薄。”
　　允星珏脸更红了。

　　“你……你留下孟淑容，是想帮她在吴国生活？”为了防止自己脑内剩下的爆竹再次爆炸，允星珏忙转了话题。
　　裘妙珺也不再逗她，事情总要循序渐进：“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当然不会，”允星珏道，“算起来，她应当是你的同乡。”
　　“恩……你这么说也对。”
　　有些事或许很难理出一个开头来讲，但一旦毫无章法地说开，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可以和我说说后世是什么样子吗？”
　　“你想听哪方面？”
　　“什么都可以。”
　　“那从我们分岔的历史时间点说起吧。”裘妙珺闭上眼睛，柔声讲起了故事。

　　第二天一早，裘妙珺和允星珏收拾妥当出了房门，只见孟淑容一脸担忧地蹲在院子里。
　　见她们出来，孟淑容忙跳起身：“你们和好了？”
　　“都说了没事的，”裘妙珺冲她笑笑，“去吃饭吧。”
　　“我是真的怕自己连累你们新婚就吵架，还好没事。”孟淑容拍拍胸口道。
　　心里的疑问被勾了出来，裘妙珺好奇道：“你昨天来的时候，好似一早就知道我是穿越的一样。”
　　“这个啊……”孟淑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前一天，我从府上丫鬟们那里得知，今天这里可能有两个女人要结婚。你知道的，这种事放在现代也很少见，在这种时代能有这种意识的，十有八.九也是穿越吧。”

　　裘妙珺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反而并不是自己这个穿越人士提出的，只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你能听懂这里的语言了？”
　　孟淑容摇摇头：“怎么可能，我才来了多久？我是通过她们的肢体语言猜的，也多亏了院子里有一个小丫鬟，喜欢一边说话一边比划，肢体语言丰富得聋哑人都能看懂。我昨天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从家里拼命跑出来的。还好，老天有眼。”

　　裘妙珺还是很好奇：“两个女人结婚的信息都能比划得出来？”
　　“骗你做什么？我要是能听得懂他们说话，就不会被当成疯子了。”孟淑容撇撇嘴道，“如果有机会，让你亲自见见那个小丫头，你就信了。”
　　“好啊。”裘妙珺觉得有趣，便又把这件事跟允星珏讲了一遍，“等有机会，一定要让她把那个丫鬟带来看看，想必十分有趣。”

---

作者有话要说：　　待高审屏蔽修改，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