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会移动的建筑物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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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要回去才行。
其实一到每日的未时阴气就开始蔓延，但并不厉害，可是随着日落西山——各种蛰伏在阴暗角落的东西就会出来游荡。对于无灵力的人来说并不会感觉到什么，可是麻生卯月从以前就被告诫，酉时之前必须在家中，绝对不可以单独跑出去。
像阴雨天就算在麻生家都会被恶灵干扰，更不用提是在外面的世界。
所以之前一直被藏在家里，少女没有担心什么的必要。但现在不同，要谨记的东西绝对不可以懈怠，否则代价会很严重。
“我要回去了，对不起。”从各种角度其实卯月才是付出更多的一方，她望着小男孩失落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羞愧的心理。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比她刚刚开门时看到的还要难过，所以小姑娘的脚步还是顿住了。
从小就被爷爷教导各种事情，卯月心里大概能明白眼前的这些男子应该属于九十九神，被困在这座建筑物中不能去往外界的世界。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主人呢？
妖灵神怪一般来说是讨厌给自身加束缚的，可在她前方的这些人不一样。
“聚灵珠，你们不能很好地吸收吗？”卯月不能满足小男孩的请求，但是这种悲伤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也不想看到。
所以纤长的睫毛轻然扑闪，她抬眸看了看其他不知为何低下头去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孩子，缓缓出口询问道。
提出想要她做主人的请求，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无主的才对，可聚灵珠对自由的妖神是大补之物，为什么他们现在还会显露出这种并非绝佳的姿态？
照理说，就算不是直接输入灵力，也应该好了——
“呜……”然而得到的却不是回答，而是想要努力抑制但又做不到的呜咽声。白发小男孩低垂着脑袋轻轻摇了摇头，怀里抱着的小老虎就像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两只爪子攀上他的肩头，粉嫩的舌头如同安慰一般舔舐着他的脸颊。
“唔……”卯月看着他沉吟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弄哭过别人，连安慰都非常地笨拙。
“你不要哭。”只是不做什么的话哭声就不会停止，所以沉静的嗓音缓缓响起，她慢慢伸出手擦拭去了小男孩挂落在脸庞的泪珠。
是有点温热又在风中迅速变凉的湿意。
被沾湿的手指下意识地弯了起来，点点水渍一下子隐没于她的指节之间。
——奇怪的感觉。
“呜……对、对不起……”然而她的安慰果然一点用都没有，对方的哭声不但没有停止，这下连身体都轻轻颤抖了起来……还跟她道歉了。
“……”卯月不是有意的，她很少和外人接触，小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玩伴，这种情况她不知道怎么做，所以眼睛求助地望向了后方，如果有人能让他不哭就好了。
鸣狐接触到了这个视线。
银发青年稍稍上前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低沉悦耳的声音仅是单单喊了一个字：“退……”
然后白发男孩就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抽噎声渐渐停止。
麻生卯月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被放下来了。
脚步在后面人的视线中一点点来到门口，只要再踏出一步，她就出去了，然而就在付丧神们以为这位大人真的要走时，少女却又突然回头、、、
“对了，如果你们很想要主人的话……”她口中吐出的两个字眼让所有刀剑们的心头都紧了一下，然而——
“那最好不要在身体没有恢复的情况下出去，外面的妖怪很厉害。”她的意思是说主人可以以后身体恢复好了再找，外面的妖怪虽不是每只都实力强大，可是胜在数量多。
她听爷爷说没有主权的小妖会同意和别的妖怪一起分享美食，像他们现在的身体还那么虚弱，如果出去的话或许也是别的妖怪的盘中餐而已。
不过告诫仅能是告诫，再不回去的话，她又要听黑泽唠叨了。
“再见。”纤细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请等一下！”在他们口中的这句话未完之前就没有踪影了。
付丧神们愣然地站在门口，眼前什么都不存在，就连门外向往的景色也是一片看不清的光晕笼罩，就像他们踏出了这座本丸外面也依然有层屏障锁着他们一般。
“不要……走啊。”加州清光的手中还有女孩交给自己的聚灵珠，淡淡的暖意侵染着他的掌心。他知道想让这位大人成为他们的主人只不过是个奢望，但是就算是妄想——能不被这么快打破就好了。
终究……他们除了大人的名字外一无所知。
“麻生卯月”
这是大人的真名吗？还是和其他审神者一样，用的也是代号而已——
帮助五虎退治疗小老虎、给他们聚灵珠补充灵力、为他们打破本丸的禁制、并且还给予了忠告……要是告知的还是真名，那么这位大人到底是对自己的安危多不在意啊……
能知道的吧，他们不是人类啊。
名字的重要性——大人的心里清楚吗？
不仅是对于人类，真名对于妖神灵怪的意义更为重大。
不是单单代表着某个事物存在于世的象征，名字是与灵魂相关联的，所以不论是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是下地狱，也要有名字的登记才行。
曾有不少鬼怪和神明看上了个别在他们眼中极为特别的人类，他们或许是出于好玩或许是出于独占，在轻易哄骗出真名之后，便将他们的灵魂打上自己的印记然后藏匿起来。
这些人类有可能会被抹消记忆、有可能会带着记忆在妖神的身边继续存活百年——直到他们的肉身消亡，灵魂也依旧会有被禁锢的可能。
当然也有被好心放回的，不过人类的时间与妖神相比实在过于短暂，很多灵力不够的精怪就不足以保持人类最初的状态，随之一眨眼他们就不存于世了。
即使天道对人类有庇护，可是庇护不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更不论知道了但仍是触犯的对象——很有可能就是那些神明自身。
但同样的情况，对于神明和妖怪也一样：
如果一旦愿意将自己的真名与一个人类绑定在一起……
那么定是已然付出真心的表现。
他们想要付出真心的人已经出现，但是对方不答应的话，他们又该怎么做才好？
大人，下次又会是什么时候才能来到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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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月赶上回家了，甚至并不算晚。
不过某只猫妖的脸还是黑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口气和平常一样不好。
“不算晚。”落座在茶几的面前，小姑娘淡淡地回了他一声之后就喝起了茶来。好在卯月早就习惯了，所以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唔……还不要紧。
然而接下来更出乎她意料，这位大妖怪大人今天不再实行说教，反倒是走到了回廊的前方抬头看了天一眼。
“喂、喂……麻生卯月！”黑发少年别扭地盘腿坐了下来，背对着女孩的身影微微弓着，一副懒得直起腰来的样子。他呼唤她的声音顿了一下，脱口而出的竟是小姑娘的本名。
“恩？”卯月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意义不明地轻声应道。
因为黑泽通常要么就是你啊你的叫，要么就是女人女人的称呼，像现在这样直呼其名倒显得反常，让少女十分不解。
“你们家，卯字很特殊吗？”今天那两个老妖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点都没有搞明白！
“……”听到这个提问，女孩缓缓转过身看了某只猫又一眼。并没有马上作答，她反而反过来问道：“为什么黑泽要问这个问题？”以前从来都不曾提过的。
“怎么，你不能说吗？！”黑猫的毛突然炸了。跟着这个女孩的身边时间并不算久远，因为她从出生到现在活过的年月连他的零头都比不上，但以人类的时间计算却够长了，他现在对她仍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他可不喜欢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地方，特别是她的事情。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不能说。”对于某只活了上千年猫性依然强大的大妖怪并不实行安慰，习惯了他的脾气，女孩只是淡定地摇了摇头道。
“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啊。”每次都是，她的性子那么平静，可是轻易就能带偏你的重点。
“……”卯月不是故意的，但在她看来这个问题很奇怪。不过既然黑泽想知道的话、、、
“恩。”她缓缓点了点头。
“什……什么啊？？”黑泽看着女孩这样的反应有点一头雾水。
“应该是特殊的。”白皙的双手轻轻地捧起茶几上的茶盏，少女给出了一个明晦不清的回答。
“应该是什么意思？”她就不能给出一个确切一些的答案吗？！
“听奶奶说我的卯字和十二地支的意义不太一样，其中指的是‘茂’的意思。”当然“卯月”这两个字合在一起解释的话应该指的是四月，但麻生卯月这个名字看似普通，其中印刻着的深意却不同。
世上流传着一种说法——种族不同无法结合。
其实并不是说真的无法结合，要在一起的话困难也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可后代的繁衍却是一个问题。
麻生卯月的爷爷与奶奶可以得到子嗣，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麻生景苍，原本是人类，因从小便能预见未来而被赋予神职。其后跨越了无数的岁月与某只九尾白狐相恋，诞下子嗣是更久远以后的事情。
他们好不容易育有一子——
但却是普通人类。
人类的寿命，没有任何灵力的人类的寿命……喻意的是别离。当他们还在以年轻人的姿态存活于世时，他们的儿子就已经伛偻老去。
终究成不了永远的陪伴。
期间没有留下任何血脉，两人又是孤寂了数百年。之后才生了卯月的父亲，一个比起人类更接近于妖类的存在。性格放荡不羁——
除了现在的卯月之外，曾为他们留下了不少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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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会移动的建筑物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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